她的掌心仿佛被火燎了一般，攥紧舒黎细腕的手不由一松，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处子。

脑海中舒黎的一颦一蹙轮番闪过，很难想象一名处子也能那般娇媚动人，又或者说得更准确些——烧。

苏月怡不禁有些怀疑人生，难不成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舒黎轻笑了一声，替她补完了未说出口的话，语气中满是自嘲：“我为何还是处子？”

“你就当我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挨超的好了。”他目光平静，在这平静的目光下，令苏月怡的内心泛起阵阵波澜的温润嗓音再次响起，“可即便是我这样的俵子、贱货，也依旧有视为珍宝的东西。”

你瞧不上我的珍宝，现在我不愿意分享给你了。

他的声音不大，苏月怡却听了个真切，哪怕舒黎极力掩饰，可话语中不自觉地颤抖却暴露了他此刻远没看上去的这般平静。

“很奇怪吗？”舒黎笑了，笑得很开心，弯弯的眉眼间滚落两行清泪。

苏月怡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明明脆弱得就像一个瓷娃娃，可偏偏要装作见惯了风尘的卖笑男。

清冷矜贵些难道不好吗？若非让她产生了误会，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直到此刻她才产生了一丝懊悔，可即便如此她仍不觉得是自己错了。

“对不……”苏月怡刚一张口，精致纤细的玉指便点在了她的唇上，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不甘情不愿，舒黎摇了摇头，原本清泉流响般的嗓音此刻却有些嘶哑：“不需要道歉，因为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当了俵子还要立牌坊，很可笑不是吗？”舒黎收手而立，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后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像她这样的人舒黎见多了，曾在魔界漂泊的时候，他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自我的不行，哪怕犯了病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那个时候他可是深受其苦啊！每一次都只能是他先求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后来他有了一些实力和地位情况才开始变得不同。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少年优雅地举杯，柠檬水浸润着他干涩的唇瓣。

然而他只是看起来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那小臂上尚未消退的血红却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苏月怡目光轻颤，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感伤令她不自觉地有些心疼和迷茫，她望着面前故作淡然的少年，突然间涌起一股想要了解他的冲动。

两人点的牛排姗姗来迟，舒黎小声地对服务生道了句谢，而后看向发愣的苏月怡。

“咳咳！”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舒黎轻咳了两声。

苏月怡的双眼这才有了焦距，当她发现舒黎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时，她的脸色不由微微泛红。

“谢谢，辛苦了。”苏月怡摸出两张百元大钞递到了服务生的手上，目光再转向舒黎时，他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

少年用餐时的动作颇为赏心悦目，他微垂着双眸，不疾不徐地切着牛排，而后娇艳欲滴的唇瓣一张一合，将切成小块的牛肉送进口中细细地咀嚼着。

“舒黎，姜可卿和你是什么关系？”苏月怡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于舒家这艘巨轮的沉没，她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所以当她看到那条短信时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嗯？”舒黎挑了挑眉，颇为奇怪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之前没说过吗？”

见苏月怡似乎有些不解，他露出一丝笑意，而后眨了眨眼睛，轻咬着抵在唇瓣上的钢叉：“要排队啊！”

“要排队？”苏月怡瞳孔骤然一缩，很显然，她想起来了。

还不等她继续开口，电梯的门突然打开了，一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的女人走了进来，看那架势明显是冲着舒黎他们这一桌来的。

苏月怡缓缓皱起眉头，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

察觉到了苏月怡的目光并不在自己的身上，舒黎好奇地回头看去。

“是你呀！兰姐姐～”他似乎早就知道了她会来一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嘴里甜甜地叫着姐姐。

只是姜兰实在太过熟悉舒黎了，毫不客气地说他的身上有几颗痣她都一清二楚，也因此她能轻而易举地听出舒黎语气中的不满与排斥。

他在抗拒她的靠近！姜兰的呼吸微微有些紊乱。

“我来接你回去。”她瞥了一眼坐在舒黎对面的那个女人，而后平静地开口。

舒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默了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下去，等我吃完午饭。”

近乎命令的语气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姜兰睫毛轻颤，她的内心悄然泛起一丝波澜。

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下变得愈加焦灼，终于，姜兰退让了一步。

“我在下面等你。”她说完迈步走向电梯。

舒黎目送着姜兰离开，而后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藏起眼中复杂的情绪，再度拿起刀叉时本该美味可口的佳肴却变得味同嚼蜡。

他的眼神变化得很快，可回眸那一刹的难过依旧被苏月怡捕捉了个正着。

她望着少年如同落水的小狗一般的身影，有些不忍地开口问道：“她……强迫你了？”

“扑哧！”少年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知道她口中的“她”指的是姜可卿，舒黎眼角带着笑意，饶有趣味地看向苏月怡，“怎么？你想帮我？”

“……”苏月怡看着巧笑倩兮的舒黎，心中不由有些烦闷。

该死！又被这个可恶的小骗子耍了！

她凝视着舒黎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不善，而舒黎却不紧不慢地咽下最后一块牛排，然后用纸巾擦了擦亮闪闪的红唇。

少年在她的目光下泰然自若地站了起来，而后背着手翩跹地走到她的身前，俯在她耳边说道：“呐，苏姐姐，你原本排在她的前面呢～可是你还记得吗？你嫌我脏呀！现在你看到了，你不想超的俵子有的是人想超呢～”

少年用最轻柔自然的语气说着最露骨放荡的话语，而在别人的眼中她们两个就仿佛一对恩爱的情侣，耳鬓厮磨地互诉着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