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覆盖在校园内肉眼可见的每一个角落。

面无表情的少年与寂静的更衣室形成鲜明对比。

他歪着头，死气沉沉的瘫坐在更衣室配备的沙发之上，灰暗的目光呆滞的锁定在看不见底的窗外圆月，嘴角微颤，却一言不发。

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淡淡的回响在远方。

月光之下的惨白肌肤，衬的他单薄的身子如同初冬的冰面那般孱弱，仿佛随时会因为力道的加重支离破碎。

微微抬起的双手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只是拿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瓶维生素C送入嘴里就显得如此费力，虚弱的动作和颤抖的双手，像是一个病入膏肓，垂垂老矣的年迈之人……

窗台边的盆栽在夏季时分染上了秋冬的淡黄，最后三片稀疏的枝叶随着晚风轻抚摇摇欲坠。

苏临的目光上移，倒映着即将要宣布老死的内室盆栽。

最后三片，并非被夏日的晚风吹散，而是被走到窗边的芸沐默默摘下，丢到了窗外。

随波逐流的枯叶，如同苏临随波逐流的人生。

可今天，是他的18岁生日。

男子更衣室内没有值得期待的什么东西，唯有喜欢把自己伪装起来的芸沐走到门边把门锁反扣，咔嚓一声锁死了大门，也锁死了苏临今晚的一切活动。

蛋糕的香味弥漫在鼻尖，精致的包装盒静静的放在桌上，耳边却时而传来肌肤与衣物之间的婆娑，仿佛要勾起谁人的无限遐想。

男子更衣室内。

束缚着芸沐的发带滑落在散发着淡淡木香的地板之上。

她的长发如洗，像是瀑布直泻而下，顺着白月光熠熠生辉。

耳边碎发微微撩起的动作是如此勾人。

媚眼如丝，芸沐炽热的目光投射在苏临的方向，修长玉指含在嘴里，露出粉嫩的舌尖。

不知不觉嘴角上扬的她感到无比兴奋，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划过心尖，娇息吞吐，温热的荷尔蒙散发开来。

一步，两步，三步。

男士校服被她随手脱下扔在了一边，运动短裤顺着细腻光滑的大腿逐渐滑落在脚踝之处，玉足勾起这块布料甩向了不远处，仔细一看，这运动短裤上居然已经染上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深色。

夏日总是如此燥热。

芸沐的香汗早已浸染了外套之下的单薄衬衣，她的小手熟练的流转在胸襟之间，卸下最后的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最后一层束胸带被褪去之后，俨然只身下一个碧玉初成的少女，黑色内衣的轮廓若隐若现。

“哼哼……前辈！生日快乐……沐沐来给你庆生了哦……”

芸沐的声音带着情意，像是柔声哀叫的母猫。

乌黑发丝垂散及腰，只手可握的柳腰，勾勒出完美的流线身材。

紧身衬衣并非遮盖住全部的玉体，衣服打起来的结停留在肚脐中心，留下了周边的空隙，给足了男人遐想的空间。

眼见苏临无动于衷，芸沐撅着小嘴，一个横跨骑在了苏临的大腿之上。

沙发上的苏临没有对此回应，只是侧头继续盯着已经彻底老死的盆栽。

女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化开的糖果散发着甜腻腻的香味，软糯的声音钻入心尖不断缭绕，想必没有男人能拒绝此番美景。

唯有苏临。

他只知道，盆栽死了。

灰蒙蒙的双眼并没有因为美人入怀产生半点波纹，只是稍微改变了些许弧度，略为抬起飘向芸沐的发丝，便再次低垂了下去。

“前~辈?”

“啊嘞嘞……怎么不说话呢~沐沐可是亲手给你做的蛋糕哟~哼哼~”

苏临还是没有反应。

“哎呀呀~前辈你这人真是不懂情趣呢。”

芸沐的语调依旧俏皮，只是脸上的微笑冷却了下去，化作看不见底的深沉。

她拿起桌上的蛋糕，仔细的，轻柔的，切成一片又一片……

“啊哈哈~啊哈哈哈~前辈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

手起刀落。

芸沐的手指优雅的动作把玩着刀柄，第四片蛋糕开始，她的动作幅度随着呼吸的沉重与高昂的笑声逐步拔高，水果刀化开蛋糕的感觉就像是划开无法反抗的苏临。

被切开的蛋糕散发着的香味就如同瘫在沙发上的俊美少年，随后，水果刀被她猛然扎在沙发上。

“来，前辈~”

芸沐把蛋糕含在嘴中，轻轻咀嚼。

温柔的言语却伴随着粗暴的动作，苍白消瘦的少年被死死的捏住了下巴，他没有资格抗拒芸沐唇齿相依的投喂，即使是混杂这她恶意分泌的多余的唾沫。

……

他人嘴里的食物是什么滋味呢？

苏临心里很清楚。

黏糊糊的，仅此而已。

并非是所谓恶心，也并非是情人游戏，仅仅只是麻木的作为一个习惯，就像是人洗完澡总喜欢擦掉镜子上的白雾，尽管许多人洗澡不照镜子。

“来，拍个照……”

春光灿烂的笑容，在芸沐这张经常在各大社交平台出现的脸蛋上互相辉映，苏临被抓着衣领和芸沐的双唇再次贴到一起……

“今日份~呵呵~可爱前辈过生日咯~”

一如既往的，芸沐用修图软件p掉两个人的脸蛋，熟练的加上特别的标签投放到某个流动在地下的软件 。

她知道那个女人一直关注着她，一定会看见，看见自己居然又和这个叫苏临的，不知道从哪片草原生出来的野草厮混在一起的画面。

“前~辈~爱你哟。”

少年的眼角挂着疲倦。

蛋糕入喉，一口，两口，三口。

人总是这样，喜欢变本加厉。

最后一口蛋糕还未入口，却被芸沐扔在地上一脚踩了稀碎，奶油与蛋糕坯化成一摊浑浊的碎片附着在红润粉嫩的足尖……

“吃吧。”

抬头。

芸沐的脸上散发着绝对的冰冷，不属于夏日的严寒瞬间渗透了苏临的记忆。

本来还算平静的他后仰倒在地上，拼命的向后退去，凝缩的瞳孔聚集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恐惧与绝望，纤细的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蹲在角落，蜷缩成一团，让人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