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着呆时,文心的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莘银还是第一次见到先生碎碎念的模样呢,是有什么心事吗?”

蜷缩在文心肩上的小白狐察觉到女子的出现后识趣地跳走并钻进了灌木丛里。

文心紧跟着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黑白女仆装的金发女子,一双淡绿色的眼睛嵌在一张矜持的白嫩面容上。

她叫莘银,上清女皇考虑到文心没有修为,在与政议院大臣的协商下给他安排了一个秘书来保护他。

莘银今天穿的格外性感,超短的女仆裙下,是那双被连体黑丝裤袜勒紧的,满满嫩滑质感的大长腿,而且文心只要轻微抬头便能看到腿根深处的春光。

文心本想说些什么,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苦笑一声后又看向了远方。

初次相见时,莘银穿的也是如此模样,不过,那时的文心还可以对她下达命令。

但现在,他只不过是上清国最底层的罪人而已。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就算他今天因为莘银的诱惑春心荡漾无法专心思考也没有关系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面壁者。

每日的目的都只是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莘银察觉到了文心表情里的失落,在文心的身旁跪坐下来,一双白皙的手臂挽过文心的脖子,然后将文心的脑袋放到自己的柔软的大腿上。

“为上清奉献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十年的禁足,先生还笑得出来?”

文心想要挣扎,但今天的莘银格外强硬,并没有想往常那样迁就他。

莘银的身上夹杂着淡淡的迷迭香,一双充满魔力的小手,在文心的穴位轻轻按压了几下,文心瞬间精神了许多。

这十年来,每次因为休息不足产生疲惫感,莘银都会这样替他按摩,帮他恢复精神。

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文心微闭双眼,享受着眼下的这份安逸,“除了笑以外,我还能怎么办?”

“先生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

文心缄默不言,他知道莘银的话语中有着言外之意,但他不想去揣测。

因为没必要了。

莘银见状有些不服气,“先生做了做了这么多,却甘于在此沉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文心依旧没有说话。

他所欠的恩情已经报完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莘银见文心沉默不语,还是没有放弃劝说。

“十年时间,您争分夺秒,走访了大陆上的每一个势力,每日只有旅途上的片刻小憩。

阴冷潮湿的暗牢、腥风血雨的战场……成了您十年来最亲近的伴侣,这些寄居在上清温室里面的家伙怎么能够明白您所经受的苦难。

莘银真的替先生觉得不值……”

“算了!现在每日吹吹风也挺不错的,至少……比那时好多了。”

可在这里当个笼中鸟真的好吗?

文心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莘银再次打破了这份宁静。

“好吧,既然先生不愿意听这些,就当我多管闲事了。”莘银的眼中的无奈稍瞬即逝,她又贴在文心的耳根用着棉柔的声音说道,“今天是成人礼,长老们已经在天官祭坛候着您了,我特意来请您过去。”

“成人礼?”文心稍稍一愣。

没错,三月十七,立夏这一天,是上清国都成人礼的日子。

文心想起了上清的规定。

十六岁那一年的成人礼,他因为忙碌的日程错过了成人礼,一直拖到今天才有时间,可……

他疑惑的珠子在眼里打着转,“我不是被禁足了吗?”

片刻迟疑之后,莘银犹犹豫豫地说道,“是陛下和政议院的大臣们请您过去的,说是……要给您个惊喜。”

女皇陛下?惊喜?成人礼,难道……

虽然事有蹊跷,但文心觉得自己都已经这样了,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

在他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一丝对于未来的憧憬。

如今上清已经安定,加上这十日以来的冷静,或许,当初的那个清漓姐姐又回来了,或许,清漓此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演一场戏……

这种想法干扰了他的理性。

“我这就去天官祭坛。”文心蹿起了身子,往山下走去。

直到文心消失在翠云峰顶以后,莘银才缓缓站起了身子。

在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阴冷又无奈的笑意,“先生,对不起,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您从一开始就能接受我的话,我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莘银伸出手来拨乱了自己的长发,又凶狠地扯碎了自己的衣襟,将自己本的短裙**的满是褶皱,在留着文心味道的丝袜上划下几道口子,最后丢掉自己的鞋子,露出一双玲珑的小脚……

等到一切结束以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取出一个小瓶子,滴在自己的眼里,落下几滴晶莹的泪珠。

接着,她抱着凌乱的身子往山下去了。

上清国都,天官祭坛。

上清国都一年一度的成人礼都是在此举行的,所以每年的这一天,天官祭坛都尤为热闹。

而今年,因为女皇陛下和政议院那对天才姐妹花家族的努力,上清国迎来了久违的安定和平,所以热闹的程度比以往还要更盛。

除了天官祭坛中心台上站着的女皇陛下和政议院的文武百官们,偌大的祭坛广场里也挤满了上清国都大半数的子民。

因为成人礼这天,是这些子民鲜有与女皇陛下相见的机会。

她们拉着对对女皇陛下和政议院吹捧的横幅,声嘶力竭地喊出自己心中对于她们的狂热。

“文心!上台受礼!”

天坛中心,掌管礼仪的大祭司带着极强穿透力的声音传到了天坛的每一个角落。

一阵沉默之后,台下忽然出现几名年轻女子的讥讽之声。

“文心,这名字有点耳熟啊,姐姐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呵,不过一个废物罢了。”

“嘘,我听说他好歹也是上清最年轻有为的丞相。”

“哼!妹妹你还不知道吧,这废物已经被剥夺了职权,这几天还在那翠云峰面壁思过呢。”

“就是就是,这废物要不是因为女皇陛下的照顾,抢了政议院那对姐妹花的功劳,早被扔到前线当炮灰了。”

“抢的功名?可他不是联盟的总军师吗?”

“整个上清谁不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政议院的那对姐妹花撑住了上清国的政务,他文心不过是受到女皇陛下的青睐,被派出去镀层金的废物罢了。”

“就是,这废物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实力,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在国都赖着不走的。”

“对了,你听说了吗,这废物因为出卖了上清才被剥夺了职权的……”

比肩接踵的人潮之中,有人冷嘲热讽,有人跟风附和,对于文心的辱骂此起彼伏,掀起了千层热浪……

而等到文心出现在了祭坛的外围时,更是将这种气氛调节到了高潮。

只不过,由于声音过于嘈杂,文心没有立刻听清楚她们对于自己的讥讽之声。

反倒是天坛上那对黑白穿着的政议院姐妹花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她们的计划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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