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晓拿着丹药又看着和蔼可亲的玄阳子，闭上眼睛一把吞进肚子里。

丹药很苦，却在触碰舌头一瞬，化为一股暖流涌进牧晓身体里，去除积血排除污垢，牧晓只感觉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牧晓睁开眼睛，意犹未尽地吐出一口热气。

“娃子，为师怎么会害你呢？”玄阳子捋着胡须，眼神越发的温和。

牧晓不为所动，但她的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激动的表情，冲着玄阳子连连拜了好几下。

玄阳子哈哈大笑，他挥一挥长袖，一阵黑风袭来，卷起牧晓和七七，带着她们飞上了天。

“怎么样？天上的风景漂亮吧！”玄阳子伴随左右，那股黑风在他的脚下。

牧晓眯着眼睛，凌厉的气流刺着她根本睁不开眼，更况且大晚上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着玄阳子一边自言自语。

堪称折磨的飞行终于结束了，牧晓趴在地上，呕出一团血水。她擦擦嘴巴，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血流成河的土匪洞。

“这是哪？”牧晓睁大眼睛，往里一看，里面全是散着腥气的尸体。

玄阳子到不在意，他乐得拍着手掌，指着山洞上的聚义堂三个大字说道:“这是清风观。”

“清风...观？”牧晓眼睛一跳，这个疯子是真得疯啊，没有据点现屠一个，是真没把别人当人看啊。要不是牧晓也屠了一个，锻炼了一波心理素质，换其他人来，怕不是就得扶着墙壁呕吐个半宿。

她回头看了眼七七，见到这个小家伙躲在她身后，身子虽然无力，但那双小手紧紧地拉着牧晓的暗红色道袍。

这是被吓着了啊。

牧晓转过身，拍着七七的后背，安慰她不要害怕，同时伸出手对着玄阳子说道:“师父，这些尸体会不会太不雅观了啊？”

听到声音，玄阳子呵呵一笑，冲着牧晓比了大拇指，便手指掐诀，一道火舌就从嘴里喷出。

橘红色的火焰化为赤蛇，它吐着信子，扭动着火焰组成的身躯，只是几息之间，那些土匪尸体迅速焦黑，直到一阵狂风吹来，纷纷破碎随着风，落在外面。

“睡吧，明天我教你们炼丹。”玄阳子说着，便走进了山洞。

牧晓应了一声，便背起七七来到山洞中一处房间。她把七七放在相对干净的床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望着山洞岩壁发起了呆。

一发呆就是一个夜晚，当牧晓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时，玄阳子已经坐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玄阳子问道。

牧晓摇了摇头，她又不是疯子，对于杀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释怀。

玄阳子也没追问，递给她一根石杵后，就开始教起炼丹的知识。

从他的口中，牧晓得知炼丹讲究天时地利，唯有正确天时辅以地利才能练出一枚丹药。

“本来为师是想给你一些东西让练练手，可惜清风观没多少东西，你的丹术怕是不成喽。”说着，他背着双手，绕着牧晓走了一圈，而后按住了她的肩膀，“娃，走，为师带你采灵材去！”

...

山高望远，入眼皆是一片翠绿。

一片白雾自天上来，环绕着山尖，像是嬉闹的小童纠缠着两个采药人。

牧晓跟在玄阳子身后，背着一个竹筐，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讲着各种草药。

云雾之中，玄阳子举着一个宝葫芦，只见他手指掐诀，周遭的雾气涌入了宝葫芦内。

做完这一切后，他把宝葫芦递给了牧晓。

“拿着，这里面装的是上好辅料。”

牧晓看着，她接过宝葫芦，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师父，我什么也能和一样拥有这些神通？”牧晓望着宝葫芦有些出神。

玄阳子很疯，但他身上本事不是虚的，如果不是有秃头癞子，站在那里简直就是隐世仙人。

什么时候我也有这些神通，这样就没人敢把我当灵材了...牧晓痴痴的想着，却未曾注意到耳边玄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循着山路，玄阳子的身影消失在雾中。牧晓赶忙追了上去，可云雾漫漫，眼中只剩了白色。

她在白雾中大声呼喊，原地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只好转身低着头，照着自己地上的脚印原路返回。

一路走一路叫，牧晓也想过要不要趁现在跑了，可是清风观还有七七，那个可伶的小丫头，如果没有自己照应，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我还要带她回家，这可是大功德一件，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牧晓扶着额头，心里越发地焦急。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清朗的男声自云雾响起，牧晓看了过去，看到一个头戴青冠身着青衣的老人显出轮廓。

他一手拿着木杖一手提着提盒，悠然踏着步子，嘴里念着一首古诗。

他眯着眼睛，一眼就看到白雾中呆立的牧晓，冲着她微微一笑。

“哪家的小道长，长得倒精致，不学经文来此山作甚？”老人放轻了声音。

牧晓赶忙拱拱手，对着老人说道：“小道灵虚，师从玄阳子，此次来山，是为了采药。”

“哦，那就是迷路了。”老人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倒也可怜，不如你随我走一趟，我拜见完山上的好友，自会送你下山。”

“不用了前辈，我自有方法联系师父，请不用操心。”说完，牧晓躬身向着老人一拜，便追着自己的脚印，一步一步回到最开始来的地方。

“此山名为盘曲山，山中路险精怪遍野，我也是仗着一身好本领，才敢上山拜会好友，你真得独身下山？”老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牧晓回身道了谢，脚步没有停下。

见此，老人轻笑一身，身影消失在了白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