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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甯出宫失踪多日,不知不自觉过了大半年。

陈毓处理朝政也渐渐多了一份莫名的支持,那些朝中大臣显而易见要求重查林家,倘若真那么做,不乏有官员会在其中做手脚,但说不准有意外收获。

她承认,那天晚上没忍住去找了她,与她颠鸾倒凤,不知天地,如今想来真是荒唐至极。

张邵月提着锦盒走了过来,缓缓行礼,“王上,妾不守规矩地进来了,还望不要怪罪。”

陈毓摆摆手,“也罢。”

她扫了一眼锦盒,问了句:“可是拿了什么东西?给本宫瞧瞧。”

张邵月喜上眉梢,表姐自从走了之后,自己就再也无缘见到王上,若不是塞了好些金银给那些嬷嬷,只怕是今日还进不来这宫殿的门。

张邵月将锦盒打开,笑了一下,“妾做的四色什锦,配上解腻清爽的甜粥,您尝尝吧。”

话音刚落,便端着上前,还细心地将粥搅搅,去去热气,刚要喂她,陈毓抬眸半响也没张嘴,愣了一下,真像啊,林甯,瞧瞧,有一个人比你还像。

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她进宫时的青涩模样。

清流人家出来的姑娘果然不一样,不像她多年带兵打仗,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浅浅深深的茧。

她看着陈毓愣住,不时晃了晃手,“王上?”

陈毓回神,迅速接过,“本宫自己来。”

彼时陈毓自己都险些忘了这位美人,还是林家送进来的,培养出来的第二个林甯,恐怕是怕林甯失败之后,才上了一层保险吧?

只不过,她在这,却难免想到林甯。

现在,林甯倒成了茶馆的老板,一个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竟愿意委身到那种小地方……

那一夜,终究是她太唐突冲动了,恐怕那人早有察觉,换地方是肯定的,只是时间问题。

她不由得冷笑一下,却使得一旁的张邵月愣了一下。

张邵月咽了一下口水,“可是……妾的粥不合陛下口味?”

“不是,只是想到了故人。”

陈毓淡淡的说完,攥着筷子去夹四色什锦,将几片小菜叠起来放在嘴里慢慢细品,倒确实解腻清香,一种前朝酒馆里最有名的那道"酒巷里"。

她曾有幸尝过,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只是异族的小姑娘,不受前朝贵族待见,每每都受气被迫吃一些剩饭剩菜,那道菜,如今想想倒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以后不要做这道菜了,本宫不喜欢。”

外面风大,席席凉风吹进立在那的张邵月,心里已然凉了大半,自己晨起这么早,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才做了这么些菜,中间还失败了两次,如今自己还没吃饭呢,王上还不喜欢……

她默默地应声道,“是。”

陈毓见那人形色匆匆,也发觉了神色不对,却也不想做什么多余的安慰。

算了,看在林甯的份上,不折磨她妹子了,“本宫听说你今日晨起还不过卯时正刻,你有心了,只是本宫吃不惯前朝的菜,你竟不知,算了,你不过无心之失,下次别做了,交给御厨就好。”

本是心灰意冷的张邵月彼时不由得一笑,羞涩地低下了头,原来王上都知道。

转身,微微作揖,“谢王上体谅。”

陈毓不禁笑了笑,这姑娘还是太小了,实在是猜不到自己的心思啊。

“你退下吧。”

张邵月拎着锦盒便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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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孙爱卿?她怎么了?”

姚元帅拿起一壶酒,就是一个痛饮,“听闻久卧病床,病因不知。”

陈毓嫌弃地咂舌,“姚姚啊,你好歹跟我多年,怎的还是这般魁梧,不拘小节,如此饮酒,日后有哪家的儿郎肯娶肯嫁呀?”

姚元帅呲牙一乐,“臣平生只爱舞棒弄枪,男人女人都不爱。”

“你啊……”

姚元帅就是个榆木疙瘩,没有她,这战场自然没什么生机,什么趣味,一旦上场杀敌,可不就大杀四方,常常稳赢。

这怕是,天下没有能和她较量一番的。

陈毓思量一下,拍拍她的肩膀,“你去探望一下孙爱卿吧,好歹还得上朝,为本宫排忧解难。”

“王上,臣有一个请求。”

“讲。”

“朝中已不满多时,求一旨贬谪林氏一族,又求接回苏氏,重立王后……”

“呵,本宫当是什么,原来如此。”

陈毓轻笑,笑那些朝臣迂腐。

姚元帅为她斟上一杯酒,“当初王上仁慈留下那群老臣性命便就是为了辅助您的登基上位,如今您可要三思啊,臣的肺腑之言,您能不能听一听呢?”

她眺望窗台,嘴角上扬,“好,本宫听你的,接回便是,也是时候了。”

“王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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