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压。

是指修灵者体内的灵气在催动到一定强度时对周遭一切所带来的各种影响的一种现象。

例如感到心慌、精神不适、呕吐,甚至受到不可逆的伤害,而凡人甚至会在高修为的修士面前直接被震碎。

作为元婴境的虫鲸,上次感受到这种灵压还是在一百多年前,那时自己不过是结晶境,在面对一位元婴境修士时,对方发动全力时的灵压让他跪地呕血,那种难受不适的感觉深深刻印在他的记忆中,而此时,仿佛他又回到了那时候,浑身的剧痛让他心中骇然。

为何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宁言会给他带来这种胃中翻腾的呕吐感呢?

“噗——”

虫鲸后退几步,捂住嘴巴,白天吃的食物正化作褐色的软烂之物从他的指尖中喷出,他步伐踉跄,就像是一个即将呕吐的醉鬼似的。

而那个浑身散发着红雾的宁言则是慢悠悠地起身,冰冷的表情中透着一丝挣扎与迷茫,

挣扎是对浑身疼痛而做的,迷茫则是对现状而来的。

宁言黑色的眼球先是看了看虫鲸和梁礼,随后转动几下打量一下周围,他眼中浮现出一丝回忆之色,旋即是悲伤。

“为何又是前世记忆醒来?我不是叮嘱过自己不能吃丹药吗?”

沉声说着,他忽然又噗嗤一声笑出来,那是让人看着无比诡异地自言自语:“这么说话好奇怪啊——嘶。”

心口传来剧痛,宁言龇牙咧嘴地用力揉了揉胸口,然后看着面前狂吐的虫鲸,冷淡道:“你是谁?报上名来?怎的逼迫我吃下丹药……又用了这么多......呃?经验卷轴?商城?最近发生什么了?”

“你是谁?”

虫鲸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干净,直起身,用满是污秽之物的手指着宁言,可下一秒他的食指突然如开花似的“绽放”,白森森的指骨和拨开的肉条,他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你做了什么!”

“虽然是练气境……不过这些经验卷轴提供源源不断提供的大量灵气可以让我施展一二了?”

说着,他把视线从惨叫的虫鲸转移,看了眼正在闭眼施展法阵的梁礼,看到梁礼身前的法器,他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

“喂!小子,你在搞什么飞机?想用那堆破铜烂铁压制本尊吗?”

称呼梁礼为小子,宁言看着对方脚下的一大堆法器,在他看来那些就是玩具。

“虫鲸!怎么回事儿!”

梁礼虽然闭着眼睛,但能感受到来自宁言那忽高忽低的灵力源头。

一会高至让他觉得深不可测,一会又低到小灵兽还不如。

可现在梁礼的灵力全都放在了催动法器上,就连眼睛也无法睁开,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元婴境的虫鲸是怎么才能无法压制练气境的宁言,甚至他还听到了来自虫鲸的呕吐声与惨叫声。

梁礼心里跟见了鬼似的纳闷。

“家主!快睁眼!快跑!”

指尖疼痛对虫鲸来说不算什么,他刚刚只不过是惊讶宁言为什么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的手指被截断,不过此刻他察觉到这个宁言会对梁礼造成危险,所以他一定要争取时间让梁礼逃走。

“你在胡说什么!”

梁礼是摸不清状况,可是现在他的灵力都在被那些法器剥夺,所以他只能睁开眼睛看看,可是这么选择了之后,他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并且虫鲸的惨叫声和自己的疑惑骇然带给自己巨大的恐惧感。

怎么可能!

“小子,那些是我的法器,用了人的东西不说,还想毁尸灭迹?”

虽然那是宁言的声线没错,可是说话的语气为何如此之狂妄?

竟然还称自己为臭小子?

“宁言!你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虫鲸的尖叫声大过了梁礼的喊声。

此时的虫鲸半跪在地,宁言的手放在他的头顶前,他浑身的蓝色灵气正从他的七窍中引向宁言的手心,并旋转转变成红色雾气进入到宁言的身体之中。

“呼——”

宁言现在缓慢压制体内蛊虫的躁动,刚刚食用的那些灾丹已经成功唤醒了蛊虫,不过还好商城中的经验卷轴有着充足的力量压制住它。

“你!到底是谁!”

虫鲸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与生机正在被剥离,现在他的心里在恨,为什么当时自己提议要亲自监视宁言时梁礼会反对。

要不然哪里会有今天!

“我是宁言。”

说着,宁言右手一捏,虫鲸瞬间没了力气,脑袋重重地垂下剧烈喘息着,宁言飞起一个左正蹬将其踹飞在石壁上,地面一摩擦出巨大的沟壑,仔细看沟壑中还有血肉,看起来血腥又恶心。

“呲————”

红雾从宁言的毛孔中喷出,他转动了一下脖子,然后缓步走向不远处闭眼站立的梁礼,而后者正皱着眉头,大喊:“虫鲸!虫鲸!虫鲸!”

“哦?他叫虫鲸啊?快这么大岁数才到元婴,真是个废物......唔,你也是。”

宁言嘲笑着,来到梁礼眼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张老脸,在确定好自己的记忆仍旧是上次在小屋里的时候,他打了个响指,随即梁礼便能睁开眼了。

入眼,便是一张少年的脸,宁言。

但这眼神,为何如此陌生与恐怖?

一瞬间,梁礼的心中有无端恐惧扎根,那根茎触及他的神经,让他浑身一震。

梁礼立刻向暴退,自己的斧头也出现在手中,在他看向洞穴中充满红雾以及虫鲸被镶嵌进墙壁中的光景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瓮声瓮气地问道:“宁言......你觉醒前世的记忆了?”

“......啧。”

宁言不急着回答他,用脚踩了踩那些在地上正闪烁着的法器,嘴里发出嘲讽的笑声,他道:“你觉得用这些东西就能困住本尊?未免有些太狂妄了!”

下一秒,梁礼仿佛见到了一道红色的流星对着自己冲来,一阵天旋地转,在下一刻,他感觉对方的膝盖猛地怼到他的腹部,而他身后是坚硬的石壁,他被紧紧镶嵌在石壁中。

咳嗽,呕血。

甚至他的左手还保持着刚刚捏法印的状态,只不过法印并未施展出来,他就被打飞了。

“哼——”

宁言伸出脚怼在梁礼的胸口,后者立刻惨叫出声。

“前辈!您别杀我!一切都有隐情!”

大丈夫能屈能伸。

“隐情?”

宁言挑了挑眉。

“对!对!您听我说!”

梁礼忽然求饶起来,宁言皱眉,嘴角一勾。

“你这个小子有点意思,是看出我想不起现世的事情吗?”

宁言说得梁礼哑口无言,旋即前者往胸前一摸,用力一拽,一张缝进胸口皮肤中的皮肉书信就被他拉了出来。

“啊......这是我自己给我自己写的信,呵,有意思,我看看我自己给我自己写了什么?”

宁言揉着撕裂痛的胸口轻笑着,在看了第一眼的时候,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这一瞬间,梁礼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魔鬼给盯上了。

“你——准备怎么死?”

宁言的冰冷的话语如同冰锥,将梁礼钉在冰河之中。

而不远处,梁帛舒正在朝这里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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