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仿佛感受到了心里有某些东西消失了。
是因为感觉到低落了吗?低落的情绪让桐生无法调动并操纵魔力。她已经无法开启“灵感”视野了,估计“光明”现在也暂时无法被召唤了。
“喂!地铁上似乎出事了。”
“真的假的?”
缓慢上行的扶手电梯上的乘客都在窃窃私语,不安的气氛正在逐渐发酵。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在人群中传开了,地铁站上的工作人员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往总控室赶。
他们行色匆匆,手上的传唤机在“嗡嗡”作响,他们身后跟着的是全副武装的警卫队,他们手中装备着防暴盾和防暴叉,他们同样的脸色严肃,严阵以待。
“似乎是恐怖袭击。”
“诶?那岂不是很可怕?”
更多的群众被工作人员按原路送回地面,现在的楼梯上挤满了刚入站的乘客和不明白状况的乘客。
桐生知道,这不是恐怖分子袭击,而是“魔术师”事件。
警卫队对此根本起不了什么实质的作用,可能“魔术师”施展的某个魔法就能让枪械全部失效;可能“魔术师”的某个特性就能让所有的实体攻击穿过它的身体。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对于警卫队来说,“魔术师”的能力是完全未知的,而与未知的敌人作战是件很可怕事情。
伊芙一定对自己十分失望吧?身为“代理人”,但与她签订契约的确实一位贪生怕死、明哲保身的怂包,这位所谓的“魔法少女”竟然一遇到“魔术师”双腿就止不住地发抖。
“对不起……”在不知不觉中,桐生又小声地道了个歉。这句道歉没有指定的接受者,也许是伊芙,也可能是所有人。
但似乎并没有人能够听见。
桐生一路上在避免与他人的目光接触,更多的时候,桐生只是低着头,站在逐渐上行的电梯上,琢磨着自己的运动鞋鞋尖。
但在某个瞬间,桐生的余光意外地在人群中捕获到了一个异样的身影:
那是位大约十七岁的少女,少女的黑色长发通过发髻盘成丸子,别在脑后,露出娇嫩的脖颈,她上半身穿着米黄色的防水织物夹克大衣,衣摆很夸张地垂到大腿根部,她下半身穿着的是淡蓝色的短裙,单肩斜挎包搭在大腿侧边。
少女的挎包的拉链上用红线吊着的是两枚铜钱,其中一枚是“开元通宝”,另一枚却是“宝永通宝”,两枚铜钱共同被吊在同一根红线上,正随着少女的步伐相撞,叮当作响。
与疏散人群不同,黑发的少女逆着人流走下扶手电梯,正在和整装待发的警卫队一道前往被封锁的地铁站下层,桐生回头看着她消失在深层。
桐生很疑惑,但她记住了这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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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靴子踩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这一层的无关群众已经全部被疏散,所以现在的大厅显得异常空旷,全副武装的警卫队整齐地排列在玻璃门旁,他们的防弹玻璃面罩被下拉至覆盖脸庞,他们的手搭着队友的肩膀,霰弹枪也上膛预备。
“东西线的列车都可能会延班!整条线路也会因此而停运!地铁站也要封锁?喂喂!这是闹什么丧尸危机了吗?”在总控室里的列车总负责员在吵闹着,他的脸涨得通红,再加上近乎谢顶的脑袋,导致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颗生气的苹果。
他不能理解,十分不能理解,因为列车在下一站就会被紧急制动,车上的伤者会得到妥善处理,恐怖袭击分子也会被提前布置的警卫队抓捕。
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东西线的所有列车都必须停运,在门前仲町站候车的全部乘客都必须被迫留在地铁站内,从列车上下来的伤者也必须在警察的护送下送往医院。
现在是战时非常时期吗?可东京电视台还在放送动画片呐!就算是美国人的战斗机在东京上空徘徊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吧?
“监控摄像头全部都受到了人为干扰,地铁站内大部分的‘阿尔伯特科学’的魔力传感器也遭到了破坏,但是现场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这次的‘魔术师’事件很明显是人为,总部有将本次事件定级吗?”少女和警卫队的队长并排走入总控室,警卫队的队长正将手上的一份资料递给了少女。
“B级,这次的委托总部由我全程接管。”少女淡淡地说道,在平淡的语气中很难判断她的情感,她简单地扫过手上的资料,因为监控视频画面和魔力监测数据的缺失,上面并没有很多具有实质意义的内容。
“喂喂!你又是谁啊?无关人员不应该在外面吗?她是怎么进来的?”列车总负责员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女,她的日常宽松款式装扮与全副武装的警卫队队长相比起来显得十分割裂。
出于对平民的保护原则,他赶紧命令几位工作人员把少女送出地面,因为现在手头上工作难题,他无暇再顾及其他人,更何况还是女孩。
“你好,我是帕弥菈。”
少女点头致意,垂落的发梢被轻轻拢过耳廓,她从挎包里拿出一枚胸章,那是一枚由红、黄、蓝三原色组成的复合三角形徽章,它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着冷峻的金属光芒。
这是“奇迹三角”的徽章。
“我隶属东京‘奇迹三角’的‘特遣先锋部队’,现担任‘东京自卫队’的临时行动指挥。”
在列车总负责人的瞠目结舌下,少女将手上的档最下面的几张纸递给了他,那是日本政府的官方文书和“奇迹三角”的“特遣先锋部队”权力授予档。
第一张文书上面则印着的是日本政府的纹章:
五七桐花纹,它也被称为丰臣家纹。鉴于丰臣秀吉在历史上的影响力,丰臣家的五七桐家纹在近代被日本政府作为政府纹章使用,所以日本政府和首相均以此为代表。
第二张文书上面则印着“特遣先锋部队”的旗帜,那是一面以蓝色为基底背景的旗帜,整体风格类似于联合国旗,其中间是白色的魔法六芒星,而在旗帜的正中间画着一把垂直的十字剑。
在这两份档的正上方都印着代表“奇迹三角”的红、黄、蓝三原色三角纹章。
“是……”于是列车总负责人不再过问,并主动给帕弥菈让出道路,列车总负责人依旧感到十分诧异,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奇迹三角”,因为在他任职的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里,这个组织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相关的文献和报告上都没有提及。
可列车总负责人却无法否认眼前这两份档的权威性,因为白纸上的政府纹章和首相亲笔签名是毋庸置疑的,是绝对百分百真实的。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
帕弥菈按住隐藏在领子内侧的通讯按钮,接通了与所有行动单位的公共通讯频道,随着短暂的电子脉冲杂音过后,少女的声音被所有单位接收。
“更换臂章!”少女下达命令。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部署木场站和门前仲町站的所有行动单位都更换了右臂上的臂章,他们在东京警察臂章之上又贴了以蓝底白图为基调延伸设计的旗帜:
生命之星与蛇杖,这是“救援医疗部队”的旗帜。他们负责伤员的撤离和紧急治疗,也包括医疗物资和后勤资源供给。
城堡与燕尾盾牌,这是“东京自卫队”的旗帜,他们也被称作对灾防卫部队,他们的任务包括剿灭恐怖分子组织、瓦解恐怖袭击事件与中止“坍塌”现象的进一步恶化。
卡宾突击步枪被抽掉保险,拉栓上膛,HK512警用战术霰弹枪退去空包弹,换上实弹,防暴盾牌被举起,抵在战斗接触的最前沿,将攻击队员和救援队员挡在身后。
心跳声、吞咽唾沫的声音、通讯频道的电子噪声、列车的进站声,紧绷的神经让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无数倍地放大。手心泌出汗水,沉重的呼吸在防弹玻璃面罩上留下白雾。
“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