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了就是拉过了……就算是洗得再干净，也得拉过……
暖玉拿着湿巾，机械地重复着擦大腿的动作。
嫩白的大腿已经起了一片热红，抱着保姆的孩子尴尬得站在一边，手里抱着洗干净屁屁的小女孩。
那小家伙还扭过身子，弯着腰朝暖玉伸手要抱抱，但暖玉两只眼睛都失去了光彩，不但被破防了，还伤得不轻……
保姆十分为难，一个询问的眼神看向菲宣。
“不用管她，”菲宣心情舒畅地站起来，“毛病，从小他爹给惯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她……”保姆把手里一个劲朝奶娘伸手的孩子抱好。
“哦~”菲宣掏出一个可爱的喜羊羊样式红包塞到孩子面前，“呐~提前给孩子的压岁钱……”
“不不——”保姆窘急地连连摆手，“我是说，你说让孩子让她照顾一天，现在这……”
还能照顾吗？
保姆感觉这人都有点魔怔了，
她可不放心再把孩子交给她啦。
不就嗯嗯了一下吗？而且还没有弄到她身上……她小时候不也这样么？
“不用不用。”菲宣把红包塞到女孩子手里，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向杨暖玉投去怜悯的目光，
“我想……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要孩子了。”
……
……
五十万稳稳到手！
秋卿甚至还提前两天去还，省了几千下来。
开车回家，心情轻松，远远地闻到一股香味，还有屋子里菜在锅里滋滋冒油烟的响声……
好像一切都可以告一段落了，
债务两清，学业圆满，距离正式上班还有几天的时间……
在玄关甩掉鞋袜，安安静静地进门，秋榆正在厨房，背对着自己，还没察觉到有人回来，熟练地操着菜刀在炒菜，旁边的锅还滚着东西，锅盖上的小孔冒着烟。
看起来有点忙，但心里暖乎乎的。
转眼看向餐桌，东一碟西一碟地摆了几个小菜，应该是还没上齐，再一看，是搁在桌面上的一本小册子，封面写着《求职简厉模板》
呃……
秋卿拧过头看了秋榆一眼，接着拿起那本小册子。
乱七八槽的玩意，光是前言就占了四页……
“秋卿姐？你回来了我怎么没听到车声？”秋榆惊喜得微笑着，端着两碟菜出来放到桌上，手被烫着些，摸了摸耳朵。
“我还没把车开进来，”秋卿把小册子立在面前，“你想去找工作？”
但他才高中毕业啊！
虽然有些打击人，但是这个学历找工作要什么简历？
秋榆眼眸低垂，拿回册子：“不是…我就好奇拿来看看。”
“你考试的成绩很不理想吗？”秋卿问出来，脸色一僵。
这不废话吗？
“可能上不了大学……”秋榆低着产，指间抓住书的边边揉搓。
“我不是说会帮你找关系的吗？”秋卿声音稍微有点大了，秋榆被她吓得退后一步。
“你生气了？姐……”秋榆声音沉沉的，偷偷瞄一眼她。
秋卿被他的话点醒了似的，偏头看一眼别处，叹一口闷气：“对不起……”
能不气吗？
秋卿语气尽量平静：“你是想搬出去住？”
秋榆捏着发皱的书页，磕巴：“如、如果找的工作比较远的话可、可能会没办法每天回来。”
秋卿细秀的长眉皱起：“不是可能吧？”
他知道自己会给他找学校，为什么忤逆自己，想去找工作？
秋卿脸上闪过一抹虚色。
大概原因，她也隐约猜得到。
秋榆跳级了，又没有人帮补，成绩不好，谁会想天天吊车尾给人当垫底？
秋卿轻声问：“高中的同班同学里，有你以前认识的同学吗？”
“有……”
“那小榆在新的学校和同学的关系怎么样？”
秋榆看她一眼，艰难地假装轻笑：“挺好的。”
实捶了……
撒谎的时候会故做镇定，一脸真诚地看着对方。
那么，事实就是，
成绩不好，在学校还被人传谣，导致新同学之间的关系也不好……
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小时候刚上学，每天天不亮就会起床准备，现在却已经想去工作了。
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出入很大啊。
以前考虑得不够周全，在小学那段时间，秋榆受到排挤之后，确实比以前更加依赖自己。
回家回得早了，也没再带陌生女孩子回来玩，平时没事干也不会去看书，因为基础的关系根本看不懂，摆一本书在面前，就坐在自己的小书桌上，眼巴巴地等着自己。
那段时间大家的关系确实比以前还要好，直到自己升学，一切都变了。
她不用再去各种培训班了，光是学校里的任务就压得人喘不过气，纪雪韵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打了鸡血似的，突然就提努力起来了，分数每次都跟自己贴得很近，甚至是持平。
没办法，她不想妈妈工作太辛苦，只能牺牲多余的时间紧赶。
纪雪韵和自己，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其实一直都在暗地里较近。
幸运的是，她没赢过，而自己没输过……
但这样造就的必然后果，就是和秋榆关系的疏远。
已经……多久没和小榆好好说过话，好好关心他了？
为了赢，甚至每次过年放假她也不回来，第一年，小榆还会经常从他学校的办公室里打电话来问，可在自己委婉地拒绝过几次之后，慢慢地也就没再打来过了。
就连过年的时候也是……
买了几桶烟花，想跟自己一起放，但是她一直想着跟纪雪韵近乎持平的成绩，一点玩乐的心情都没有，敷衍地摆在一块一次性放完，就回房间看书。
他……很失望吧？
自己当时明明想的是，他可以全心全意地陪自己的……
可逼他做到了之后，似乎自己却执着于名次而忽略了他。
特别是这次在学业上彻底完败纪雪韵之后，
奖金拿在手里，看着落寞得像狗一样在后面捡剩饭吃的一群人，完全没有想像中的高兴，只是觉得轻松，心心念念地是回家。
总感觉……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小榆不想上学的话……那待在家里好不好？”
秋卿说着，手有些犹豫地碰上他的头顶，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我可以让人教你网授，学一些电脑方面的知识，这样可以找到一份很棒的工作哦~”
秋卿尝试着抚摸柔软的发质，温柔道：“这样小榆就算在家里，也可以赚很多钱，姐姐工作不是特别忙，还可以经常回来。”
“可是……”
秋榆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兴，脸色反而更难看了，指甲在书页上刮破一个小洞。
“我总不能…一辈子陪着秋卿姐吧？”秋榆咬着下唇，声音低沉，
“大家总会有、分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