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首先来到了医院。博士看起来气色还可以,但是按照医生的说法,博士最好再静养几天。我们再度商量了一下(其实没有我发言的份),决定还是让博士继续休息,但是林美真表达了不满。
“哪怕做一无所获的调查也比待在这里强。”她说,她的声音婉转如同百灵鸟,每次她开口都会让人以为是附近有别的什么人在讲话,在能力腐蚀她以前,她应该也是一位很好看的女孩吧,“我的姐姐被「血魔」杀死了,而我却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做,我忍受不了!我觉得我姐姐的亡灵每天都在诅咒我,用她的爪子刺我!”
“好了好了,就让她和你们一起行动吧,我没事的。”博士说。
帕里斯行了一个骑士礼:“Doctor,请让我留下来照顾您吧,我不是战斗人员,本来在前线也帮不了什么忙。”
留下两个非战斗人员,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我们这里可还有一个非战斗人员。
罪小星笑道:“那我也留下来吧,我……”
“绝对不行。”司徒刑冷冷地打断了她,“你只是想单独行动,好继续做你的美少女侦探吧?我不可能再放任你肆意妄为,我是队长,你必须老老实实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看了我一眼。意思就是我们两个是累赘但是他还不得不照顾我们呗,我已经习惯了。
我们平时出任务的时候可没有酒店这待遇,平时的话,我们都是住在桥洞里、公园的长椅上、或是公园的某个树丛里这样。现在,离开了酒店,我们正好又回到了别墅区,在别墅区旁边的山上,我们扎好了露营基地。
我发现,比起前天我们刚来的时候,别墅区增添了许多的布置。树上挂起了粉红色的彩带,远远的看去,好像地上也铺了什么东西。这是艾家家主之女和何家家主的婚事啊,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布置得这么奢华,惊动整个别墅区,也是合理的。但最重要的可能还是造势。
如果局势和我离开家以前一样的话,那么父亲这么做的目的,就依然是高调宣布艾家和何家的联合,震慑其他家族,以及分化何家和其他家族。
可是,这样的计策在当年是好计策,这么多年了,何家那些掌权的老人就不想想对策的?这么多年,原本未成年的年轻一代应该也长大了,可以和其他家族去联姻,还有一些别的联合的措施。在我看来,何家掌权者就应该加强和其他家族的联合,好让局面变成艾家加一个何泉面对抗其他所有家族团结起来的局面。
这样一来,父亲还这样造势,就是给了其他家族更加团结的动力,何家掌权者可以继续散布“艾家威胁论”,进一步煽风点火。
父亲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难道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形势变了?
我们在别墅区一连又驻扎了两天,这引起了林美真的不满。
“我们就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队长?”她说,“姐姐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昨天她又给我托梦,问我为什么不赶紧报仇。我要报仇啊,我的全部的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报仇,如果你还决定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可要单独行动了,你最好不要拦我。”
对于她的牢骚司徒刑没有生气:“我正在和国安局总部积极联系,如果「血魔」在全球的其他任何地区行动,我们就将立刻赶过去。但奇怪的是,自从「血魔」一年前再次杀人,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了。既然没有任何线索,在这里照映艾琳达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比国安局的搜索能力还强,并且自信可以战胜我,你可以试试单独行动。”
“……”
林美真唯一露出的眼睛翻起了白眼:“啊啊,姐姐,我对不起你,如果「血魔」出现,我一定,我一定把她碎尸万段,啊啊……”
之前在飞机上她不怎么说话,后来我又马上和她分开,所以我对林美真的了解不多。现在看来,好像姐姐的死已经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影响。
还是说,那是能力的影响?
她总是说姐姐对她说话、姐姐抓她,而她的能力刚好又是召唤恶灵,难道,她真的能跨越生与死的边界,看到她的姐姐……?
“对了,罪小星,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司徒刑居然主动找罪小星谈话,“那个可以把人变成猴子的凶手逃脱了抓捕。”
罪小星正好在一旁喝水,听到这个消息,她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啊???”
“据说在警车上锁住犯人的手铐迅速老化,警车也迅速报废,押送他的警察全部变成了猴子,所以让他逃了。看来他的能力并不是把人变成猴子这么简单。”
罪小星抹了抹嘴巴,道:“我是有想过这一点,他的能力有可能不是只是把人变成猴子,而是让物体退化!现在看来就是这样了,人退化成猴子,金属退化成什么我不知道,所以他轻松逃跑了。可是,为什么是普通的警察去抓他?我联系警方的时候明明告诉过他们,这是超能力事件,我让他们去联系超能力对策组了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普通的警察根本就不知道超能力这回事,他们大概觉得你是动画片看多了在胡说八道吧。”
“哈?为什么啊?瞒着普通人我能理解,为什么连警察都还不知道超能力者的存在?”
“你不是美少女侦探吗?这你都想不到?”
“我觉得不可理喻。”
司徒刑竟是笑了,主要是苦笑:“警察也只是普通人,有无话不谈的家人,平时也可能大嘴巴。全国有多少警察?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保密?一旦把超能力者的存在告诉所有警察,那就等于告诉了所有人。”
“……这……?”
“怎么?你以为警察个个都跟机器人一样,绝对服从上级,没有个人感情?”
“我,我的确这么认为。”
“警察也只是一个职业。就好像,作战小组也只是一个职业。”司徒刑说,“大部分人是冲着待遇来的,那些真正有超级英雄情结,想要用一己之力保护社会治安的,不是没有,可他们既然有这种精神,那就都不畏牺牲,于是他们都死了。不过我也想不到,还有那么点骨气和热血的,整个作战小组,都只剩下了这些人。”
他的手指在我们头上划了个圈。
“世风日下啊。当初热血的作战小组,就好像是做梦一般。”
罪小星好像很有感触,她小心地问:“和队长……前辈你同龄的那些作战小组的,都……”
“死了。有什么可忌讳的,大部分都死了。”司徒刑说,“全国除了同心超能力学院的作战小组,还有两个组织,一个是隶属于国安局的,一个是隶属于贵族们出资的SH基金会。这两个组织的人,其实大部分也是为了钱。尤其是SH基金会,他们只是贵族手下的暗杀者,不会对社会治安出任何力气。我其实就是国安局作战小组为了某个事件来学校支援的,然后现在恰好以学校的名义出任务。你不是作战小组的,你应该不知道这些。”
“某个事件”,他不看我我也知道是哪个事件。
“所以……”罪小星继续说,“为什么国安局作战小组不能监听警察的电话呢?只要AI捕捉到关键词,就转移到人工监听,这样做既可以确保抓到超能力者,也可以避免警察的损失啊。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三名警察也不会死。”
“你还只是学生,还是不要操心这些事了吧。”司徒刑终止了话题。他一个人走进了森林的身处,大概是去健身去了。
罪小星坐在原地冥思苦想,她想了一会儿,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张着小嘴,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
其实对于她来说,想了这么久才明白,是有些慢了的。
答案很简单,既然国安局作战小组的人也都是为了钱才加入,有几个人有闲心管这档子事?而上头的人,只需要瞒住超能力的存在,维持好现有的秩序,不让国家像外面那样被颠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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