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在弗里茨宅邸的上空,不敢降低高度。一位白发女子正位于门前与维尔纳进行着交谈,那人正是魔法协会的现任主席阿妮塔。

抚摸着光秃的头顶,不知该作何感想。不知已经是多少时日,骚扰一直没有停止,魔法协会一直阻挠着他的进度。虽说厌烦,但也无伤大雅,一些小人物的小打小闹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劝说,理论又或者是莫须有的威胁,维尔纳毫不在乎。

不管如何魔法协会也是正规性组织,若使用非正规手段对维尔纳以及其研究造进行迫害的话,多少对他们的名声也算是一种打击。

维尔纳固然清楚其门道,对于那些牛鬼蛇神没必要给出什么好脸色。但今非昔比。

“好久不见啊维尔纳。我们能进去聊吗。”

阿妮塔的笑容看不出一丝恶意。

“确实很久未见。” 维尔纳苦笑。“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没有。”

咋舌,他对着室内脑袋一歪,也不在多说。行为粗鲁,没有激怒她哪怕一分一毫。

“有点微妙啊。薇尔我看我们还是等到那位女士离开以后再做拜访吧。”

薇尔点头。

“嗯,我们去悬崖边上的长椅等候吧。”

“正有此意。”

一个加速,飞向了能够直视海面的长椅。

书房内,阳光明媚,写字桌,油灯,高高迭起的书架,和哈伯家族的旗帜。整体空间并不算复杂,阳光还异常的充足。唯一的遗憾就是,书架顶层的空间充满了灰尘,因为几乎没有人会去清理。

与阿妮塔正对而作,维尔纳递出了手中的香烟。

挥了挥手,阿妮塔回复。

“不了不了,我对这些东西不是那么的感兴趣。”

收回了香烟放到了嘴中。

“你是否介意?”

“本就是你与弗里茨的地方,我自然无法多说。”

维尔纳冷笑,一个响指点燃了烟头,深深地吸入,把压力和焦虑一同缓缓吐出。他打量着手中的香烟。

“这东西虽说伤身但是管用,只要轻轻一吹压力就会跟着一起暂时散去。真是让人着迷。”

“你的魔法长进了不少嘛。”

“那是。要是每次点火都需要吟唱半天,那效率甚至都不如打火石来的更快。”

又吐出了一团烟雾,尼古丁的气味在空中弥漫,仿佛身处幻境之中。眼神微微发散,维尔纳的情绪无法被轻易解读。

“你是为何而来?”

“闲聊罢了。”

“你不是那样的人,与曾经抛弃的弟子闲聊,阿妮塔做不出来。”

“人是会改变的,如今不过是闲聊罢了。”

“是吗?”

“是的,你最近如何。”

又吐出一口烟雾。

“与平时无异,不过就是这烟可能戒不掉了。哼,我大可这样说,但是我过得如何您不可能不知道吧。活着的乌鸦可是会随着风摇动脑袋的啊。”

阿妮塔依旧从容。

“是啊,我也喜欢观察鸟儿,他们会随着大风摇动脑袋,而人不会。人啊总喜欢做着违背自然的事情。他们总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伟大的,是具有建设性的。他们呢总是不能明白每件事情背后的所失所获,总是在徒劳中燃尽完最后一丝生命。”

“那是,我也喜欢鸟儿,他们自由的飞翔,他们不受规则的限制。他们也没有魔法更没有贵族。他们不用考虑下一餐吃什么,也不用考虑明天会不会到来。他们只要做过着名为生活的日常就足够支撑他们活着。”

阿妮塔点头。

“你居然也喜欢观察鸟儿,真是不可思议。”

“哪里哪里,不过鸟儿终究与人略有不同。”

“为何?”

“鸟儿确实无忧无虑,但他们永远不过是生活的奴隶。他们确实不在乎明天是否到来,更不在乎是否能够饱餐,但是他们同样不回去思考生活以上的事情。人之所以能够被称为人是因为我们学会了思考。我们会为了更好的明天而努力,会为了未来而奋斗,我们直视着深渊的最深处,凝视着其中的幽邃因为我们知道在那里藏着的是名为未来的光明。”

维尔纳凝视着阿妮塔的双眼。

“鸟儿不过是命运的奴隶,但人类不是。我的话说完了,还请您打道回府吧。”

阿妮塔叹了口气,全身松软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架势,她背靠座椅让阳光温暖着她的身子。多年的疲劳让脸上多了不少皱纹,眼神不再锋利,秀发也变得有些干燥,只有那曼妙的轮廓依旧诉说着当年的美貌。

她瞥向窗外,望着枝头的麻雀。她感叹。

“岁月啊,当年的小孩居然已经成长成了大人。鸟儿啊,鸟儿啊原来我们都是命运的奴隶。”

再度看向维尔纳,她眯着眼睛双手交叉,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微微一抬。魔力在阿妮塔的全身流动,泛起了淡淡的青色光芒。

维尔纳用手指熄灭了烟头的火焰,痛觉此时是必要的。没有它维尔纳很难把握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将烟头丢入桌上的烟灰缸中,他的神情透露出的只有漠不关心。维尔纳深知若是对方想要迫害自己她早就这么做了,何必与自己长篇大论。

“您应该清楚,我早就不是那个少年了。魔法协会也罢您也罢,对我来说都不过是沧海一粟。用您的话来说,我就是那个在徒劳中燃尽最后一丝生命的笨蛋。您不需要为我感到惋惜,更不要与我共情,你我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收起了那最后的倔强,安妮塔也不再为难。她说。

“维尔纳你确实长大了,成长成了一个对我来说有点陌生的学者,成长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勇士。虽说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并不应该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想要祝你前程似锦。追赶吧,赶在赶在我们的封锁前让所有人为之震惊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厉害。”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都带着挑衅的意味。与魔法协会的战斗终于真正的打响,命运的沙漏已经流动了一半。

穿过不算茂密的树林,维尔纳一早就察觉到了莉亚与薇尔的到来。天空之中的黑点实在过分的容易察觉,只是碍于阿妮塔的缘故一直没有将二人招待进屋。

薇尔靠着莉亚的肩膀发出微微地鼾声,莉亚注视着大海,思考着早些的画面。凑到了长椅旁边,维尔纳又一次点起了烟轻声询问。

“你们果然在这,准备好开工了吗?”

“刚刚那个是魔法协会的主席吧。”

把烟雾吐出。

“对。阿妮塔,我最早的导师,没有她我也遇不到弗里茨。”

“是这样啊。”

“对啊,是这样啊。”

等到薇尔苏醒时间已经是正午了,时间的可不会等人。但他们的确需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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