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因为见到过天阙圣子那般修道绝采的人,所以想看看自己可不可以,您有没有一种感觉,他与大师兄很像,不是说性格,而是修道的天赋。”朝歌正色地回答道。

苏落弦微微挑眉,朝歌从入祀魔宫开始,就没见过祀魔宫大师兄,苏落弦留给她的话语不是他在祀魔宫禁地深处修行,就是他离开祀魔宫,在窈窕之冥苦修。

她目光柔和地问道:“歌儿,你觉得祀魔宫大师兄应该是怎样的?”

“冷峻,孤独,黑袍,比寒风更冷的人,强大,弹指之间,一招败敌。”

苏落弦听着朝歌的话语,看见她眼眸中的期盼,忽而想起初见陈落时的模样,他正好与其相反,放荡不羁,潇洒随意,比起朝歌想象中的模样,不像是冷酷的刀客,更像是随心所欲的江湖客。

只不过与朝歌想象中相同的是,他是一袭黑袍,只不过他现在穿白衣了。

苏落弦摸了摸朝歌的秀发,呢喃道:“他有点不同,与你想象的不同,他是潇洒随意的。”

“嗯?”

朝歌疑惑了一声,但是苏落弦没有继续回答,已然走出厢房,脚步不疾不徐,她看着月如钩,一袭祀魔黑金教袍。

朝歌看向她的身影,突然觉得师尊没有比此刻更加孤单了。

随后她望着师尊问道:“白姑娘,也见过大师兄吗?”

“见过,你以后也会见到的。”

“嗯。”

苏落弦走出庭院,不知不觉间又来到这灿红如火的枫叶林,眸色淡然。

.......

陈落翻开着《拾遗记》关于古尸的记载,古尸,曾有人西陵大荒见过,是天下大变之预兆。古尸,有三变也,一变,入死境,二变,斩三尸,三变,成旱魃。

古尸,吸人血,天下大祸。

许久之后,陈落抿了抿清茶,放下书卷,吹灭烛灯,自行睡下。

月色西斜,迎来熹光,琅琊城内有几户人家已是炊烟袅袅,时不时还可以听见长街上的叫卖声,说话声。

阳光落下,照射在十里长亭上,陈落拥抱着流苏神谙,在耳旁笑着说道:“你在天阙等我就好,我三日之后就回去。”

“嗯,兄长,我会好好听师尊的话。”

陈落放开流苏神谙,笑着看着她的眼眸,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地回答道:

“好,这是你答应兄长的。”

“嗯。”

姜南枝也是今日一袭海蓝流苏裙,眸色淡然看着陈落,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们这是离别,反正三日之后我们可以再见的。”

“嗯。”

云舟落在一旁,叶文萱淡然地说道:“徒儿,一切小心。”

“是,师尊,一路平安。”

天际已是云舟飞行而过,陈落抬眸看向天际,目送她们离开,他也要接下来做自己的事情了。

陈落掠过琅琊长街,来到琅琊城的下水道,这里是阴暗潮湿,一片暗色。

他来到一处阴暗的巢穴,这里干净,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玉棺就这般沉放在地,翠玉质地,流光溢彩。

古尸美人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双眸紧闭,一袭月白色衣服,肌肤胜雪,殷红薄唇轻抿,孤冷无虞,皓如初雪。

陈落放下她送给自己的名刀以及流沙珠,留下一封书信,就此离开。

他离开之后,棺内女尸睫毛微微颤动,睁开眼眸,而后再度闭上。

陈落如今在琅琊城随便逛了逛,凌王府已是人走茶凉,凌王世子入宫内幽庭,世世代代为奴。

对于凌王府内其他女眷,文姜选择放她们离开琅琊,永世不得踏入琅琊。

以前那位凌王侍妾在琅琊城墙上背着包裹,低眸看着陈落的身影,眼眸掠过黯然,而笑着说道:

“灵儿姑娘,你就送到这里吧!”

侍女灵儿拿着一包裹银两与路引,玉牌正色道:“这是太后给予的,你回到故乡之后,凭此路引和玉牌没有人敢为难你。”

“多谢太后娘娘。”

“这两位女子亲自送你回到故乡,一切小心。”

“嗯,拜别灵儿姑娘。”

女子抬眸再看一眼陈落的身影,而后再看时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女子心中苦笑道,残花败柳之躯怎能配得上呢!况且我不过是一凡人,他是云端之人,又能帮他做什么呢!

女子走出琅琊城,眸色里满是失落,已然走出十里之外。

陈落站在长亭处,喊道:

“姑娘?”

“公子。”

女子回眸看见长亭处的身影,一如那晚的初见,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陈落笑着回答道:“一路平安,无病无灾。”

“嗯,公子也是。”

女子的脚步没有再上前,她自己的包裹中就装了一件衣服,就是那一袭白金相间的男子锦袍。

她莞尔一笑,眼中泛着泪花,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陈落驻足在那长亭许久,文姜一袭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带一壶宫里的桂花酒,挑着眉问道:

“如今我已坐上华胥太后之位,你的条件是什么?”

文姜递来一杯薄酒,陈落接过那杯桂花酒,正色地回答道:

“帮我寻找生气之源,或者有生之莲。”

“在你昏迷时,我就已经安排下去了,这两日大概会传来消息。”

“嗯,多谢。”

“接下来你是什么打算?”

“如今天阙形势不容乐观,或许八月底就会迎来天阙与魔道的交战,劫烬魔后应该是不想拖到寒冬时节的,我需要回去天阙。”

文姜也知道会是这样,眸色微微黯然:“华胥可以.....”

陈落堵住她的话语:“不需要,世俗与江湖不同,师尊也不喜欢这般解决事情,况且流苏虎视眈眈,一年之后,或许华胥就会迎来与流苏的战争。”

“放心,我不会逞强的。”

“嗯,我努力找寻生气之源的。”

“无妨,一切皆有命数,我自是向死而生。”

文姜莞尔一笑,两人站在这十里长亭中,呢喃道:“你走后,这琅琊城内故人就越来越少了。”

陈落闻言不语,看向远处山上竹林,两人沉默了几息,文姜眸子有了波动,正色地说道:

“这几日要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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