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清敢肯定,早有预谋的孙子禹,在他和陈渔离开的这几个时辰里,绝对已经动手了,唯独陈氏兄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一路缓步且徐行,陈渔一直提防着白长清,生怕忽然动手,又一边听了对方的话,心里担忧着独自一人的陈霖

白长清不论出不出手,他们的计划早就定了,如今霖儿也该成功了吧

没错,看似是与白长清纠缠,实际上是两头开工,一边陈渔尝试拉白长清入伙,一边陈霖下毒偷袭对爱侣毫无戒心的孙子禹,就连那一波重伤都是事先商量好的

唯有这样,关顾陈霖心切的孙子禹才会放下戒心,否则以他们二人直接对上孙子禹,可能会很吃力,若是想跑,也很难留住对方

而如今白长清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敌意,陈渔暗自揣度,要是对方不发难则罢,要是出尔反尔,那他便和陈霖联手,哪怕敌不过至少也能让陈霖跑掉,至于自己怎样都好

“到了。”身位更靠前的白长清轻声提醒道,伸出手拦住了正打算直接冲进去的陈渔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陈渔立刻摆出了战斗的架势,他以为前面早已结束,白长清这是见情况不对,打算动手了

“白茶,你要反悔么?”

“不,陈渔,做好心理准备再过去吧。”

“心理准备?荒谬,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如果不是反悔就快点绕开。”

白长清反复的劝解下,一股荒谬的不安感弥漫在陈渔胸口,这让他心烦意乱

“够了,快点让开!”一把推开对方的胳膊,陈渔快步冲进了营地

白长清没有再往前一步,从这一刻起,这些事就与他无关,是他们的个人恩怨了

在看到营地内的一刹那,这个男人面色变得煞白,抽出长剑,默默用布条和自己的虎口绑紧,朝着前方走去

篝火依旧像舞女般摇曳,篝火边上有一颗大树,树枝比成年人合抱还粗壮,随着晚风,所有树叶莎莎的作响

树影婆娑,树枝上吊下来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女人,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哪怕陈渔嘶吼着喊她的名字,也没有搭理任何人

树下有一摊血迹,一片挣扎的足印,一个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用想象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陈渔朝男人低吼道

“什么为什么,不应该问问你们自己么?”孙子禹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如同回答今天的晚餐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好歹真的在一起过吧。”

“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子禹肆无忌惮的大笑着,甚至不惜捂着小腹,完全没有之前白净书生,面善的模样,变若两人

“陈渔你个衰佬,你在说什么,那么一个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之前就和别人做了吧。”

“我为什么要和她动真情啊,就凭她长得漂亮?”

孙子禹放声嘲笑着,和身后挂在树上的女人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嘲笑陈渔异想天开,嘲笑陈霖不值一文,嘲笑这些人都是自己手心里的玩物

一念生一念死,仅仅是为了功法,陈霖出卖自己的一切,最后甚至丢了命,也没能和哥哥远走高飞,找个地方生活下去

昨夜还相约离开的两人,今日已经天人两隔,还能为陈霖报仇的,陈渔很清楚,现在只剩下自己了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没背景没天赋的人们,命像齑粉一样脆弱,无人在意,哪怕至亲倒在自己的眼前,也唯有自己可以为她讨回公道

“孙子禹,我要替霖儿宰了你,然后剁碎喂猪。”

陈渔健步冲上去,剑锋直取对方首级,招招刁钻,式式死穴,如若不是为了夺取对方性命,那么他的挥剑将毫无意义

于此无关,孙子禹并未回应他,而是答非所问的说

“陈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白师兄其实也是内门弟子,现在仅凭你一个还想替人报仇么?”

说完孙子禹径直向草丛的方向喊道

“白师兄,助我!”

这句话让陈渔身形一顿,但立即又无所畏惧的冲了上去

确实他畏惧两人联手,白长清自称不插手的话他也从未相信,但霖儿已死,自己若不能当面手刃仇人,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兄妹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不惜出卖自己的一切为代价,竭尽全力撬动命运的杠杆,就在即将得手的时候,功亏一篑

每看一眼妹妹惨死的模样,陈渔便感觉脑子里有根弦断掉,理智早已不存在了,他只想以命相搏,让眼前的男人去死

灵力不要钱一样挥霍而出,哪怕境界有一两层差距,在这种剽悍的打法下根本体现不出

一道伤,两道伤,三道伤…直到两人都遍体鳞伤,陈渔挥剑早红了眼,他身上有自己的血,也有对方的

“杀了你!杀了你!”

孙子禹一边招架陈渔愈发狠厉的攻势,对方以伤换伤不要命的打法饶是他也慌了神,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长清,后者只是默默观察着他们,并无插手的意思

“白师兄助我!”

“白师兄帮帮我,我们都是内门弟子啊!”

这下孙子禹开始慌了

很遗憾,白长清自始至终没有打算插手他们三人的事情,他只是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路人罢了,没有任何的阵营牵扯,也与任何人没有关系

眼见对方决定袖手旁观到底,孙子禹一边艰难招架,一边从戒指里掏出一物

“师兄,这是三味丹的精准地图,帮我杀了陈渔,这个就是你的!”

哦?眼见孙子禹掏出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东西,白长清意动归意动,当他可没打算出手,他也不想招惹眼前正在火头上的陈渔

终归白长清的不为所动是让孙子禹失望了,他不理解为什么同为内门弟子,这个家伙却不肯出手,难道就不怕报复么?

……

一剑弹开陈渔的招式,两人分别摆好架势相距两米开外,孙子禹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而陈渔虽一直压着对方打,可全是靠气势,本身他就比孙子禹低一个境界

打法还一直是不要命的以伤换伤,这个男人心里除了为妹妹报仇,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这就是所谓执念,奈何肉体是有极限的,失血加上体力的消耗,现在也只能喘着粗气

“没想到啊,你一个外门的莽夫居然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不过接下来该结束了。”

“确实该结束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要把你欠我的全还回来。”

“别搞笑了陈渔,难道不是你先想杀我,如果不是被我早早发现了端倪,否则现在死的不就是我?”

确实是这个道理,陈氏兄妹谋财害命的念头在先,但孙子禹偏偏也瞧不起对方,明知是陷阱就喜欢跳进来趟一趟

真是恶劣极了

“少废话,看剑!”

陈渔一剑直向孙子禹心窝,孙子禹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不到大小的玉瓶,一边招架一边迅速取出一颗药丸喂到嘴里

“事可不这么简单。”

陈渔看在眼里但却赶不到对方身前,只能眼睁睁让孙子禹吞下那粒药

“这枚禁药能将我的境界大幅提升,咱们谁生谁死现在才知道!”

药丸入腹,骤然间由孙子禹身边爆发出的气浪甚至将陈渔推开,一股让后者感到绝望的气息从前者身上散发出来

金丹四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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