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夫冈，我还有件事。”夏莉刚想离开，却又把自己的脚给移了回来。
沃夫冈抬头看了她一眼，让她说。
“那个啥，你知道集团的那些人的尸体怎么样了吗？”
“集团？你关心他们干嘛？”沃夫冈皱眉问道。
“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讪讪的笑着，夏莉回答。
“不清楚，那些应该是环卫工该管的事儿吧？早就被火化成灰了。”沃夫冈思索了一会儿后说。
夏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又有意无意似的说道，“那辆摩托车毁了。”
沃夫冈看看她，说，“那是你的摩托车。”
“不，你我都知道，那不是我的。”夏莉说这话时态度很认真，看起来她相当在乎这辆摩托车的归属权。
“这个型号的已经停产了。”沃夫冈说道。
“嗯，所以我才会跟你说这件事。”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她走了，我只能跟你说了。”
“那辆车是她送给你的。”沃夫冈补了一句。
“不，她说等她回来，让我还给她。”
“但是车还是毁了。”
“对，我干的。”夏莉平静的说道，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
沃夫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就又说道，“她肯定早就死了。”
“也许呢，万一还活着呢？”
“别忘了反抗天元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夏莉没再说话，似乎是觉得继续争辩这个问题太蠢了，转身便离开了公墓。
目送着夏莉的背景，沃夫冈的眼神又一次失焦，似乎再次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而夏莉又一次掏出烟点上，深吸一口后，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抽烟对肺不好。”伊莉莎提醒她说道。
“那是过去。”她冷冷的说。
“你刚刚为什么问那个问题？”
夏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沃夫冈——所幸，沃夫冈此时并没有看她，要不然就要与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直视了。
“沃夫冈有事瞒着我。”夏莉缓缓说道。
“什么？”伊莉莎虽然第一次见到沃夫冈，但看起来她与那个沃夫冈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为什么还会有事情去瞒着她呢？
要知道，她可是对夏莉没有一丝隐瞒……好吧，也许有那么一丝。
“你可能不知道，但在不久之前，我刚摧毁了一个由代行者构成的组织，名字叫做集团。”
“那个组织的水平低下，要不然他们中有人没事找事的话或许我根本不会在意他们——我的时间还挺宝贵的。
而在记起这个组织以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件只有他们才能替我做的事情，也就是替我去做一个实验。
早在很久之前，我在与另外的一个小蝴蝶的代行者交手的时候就发现一件事，那次为了提防可能会出现的作为外援的代行者，我迫不得已的寻找了沃夫冈的帮助——其实准确来说我是寻找了警察的帮助。
其实我对警察不是很有期待，对我来说他能只要能拖住就好，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对待神的仆从与代行者，警察们显得十分训练有素，他们似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懂得和梦之神的代行者保持距离，以防被她控制，所采用的器材是穿透性特化的武器，专门用来击破代行者的防御的。
如果这些可以用沃夫冈得到的情报来解释的话，那面对那些怪物，他们使用特殊目镜与屏蔽听觉的设备又该如何解释？我知道他们会配备一些在夜间使用的设备，但那次，那次的可是像是为了代行者和仆从专门准备的，你知道他们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就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猎人，他们花了漫长的时间去练习怎么去打猎、布置陷阱、应对猎物的反抗。怎么说呢，有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他们了解的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警察内部已经知道了神的存在？”伊莉莎疑惑的问道，神是一种隐匿的存在，如果被这些官方势力知晓的话，那肯定不会出现什么好事。
“应该不止于此，我想，可能是天元知道了神的存在，所以我拿集团的人做了一个诱饵，也就是刚刚说的尸体。
我想，天元如果真的知道了神的存在，肯定对代行者的身体非常感兴趣——而且还是这么多不同神的代行者，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挨个做取样，以及实验。
所以我刚才找沃夫冈问了问尸体的下落，他跟我说可能被环卫工火化了……别开玩笑了，这种玩意儿的尸体能扔给环卫工？给环卫工还不如喂狗吃了，天晓得环卫工能拿这些尸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出来。
再说了，警局里死的人很少交给环卫工去处理，因此我才知道他在说谎。
也多亏了里奥的死让他状态不佳，否则平时套他话可没这么简单——这次我还有点不太适应了。”抻着腰，夏莉说道。
伊莉莎听着夏莉的牢骚，尽管她不懂什么是环卫工，什么是天元，但是她看起来很不喜欢这些东西。
嗯，那伊莉莎也不会喜欢这些了。
“那你会不会很不开心。”伊莉莎问道。
“不开心倒是不至于，但是确实有一些不爽，可我觉得不爽，不是因为天元知道了神和代行者的存在，天元那么离谱的一个公司，控制着多少人的命脉，这样的体量要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神，它就真的白活了。
而我反感的是明明警方已经知道有这种东西，沃夫冈也肯定知道了个大概，但是他还在那敷衍我，他居然拿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来跟我玩保密？我是知道的比他少吗？他跟我玩谜语人？”
“什么谜语人？”安瑞靠在公墓外街上的路灯，冷不丁的问道。
夏莉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出了了公墓，
“没事，我刚才在骂沃夫冈。”
“为什么？”安瑞眨着眼睛问道。
“很多因素，你还是少了解比较好。”
安瑞闻言，绝望的蹲在路灯下，说道，“又是这句？”
“没办法，你以为我们之间能聊什么？”夏莉轻笑着，把之前放在衣兜里的烟扔在地上。
“真有素质……”安瑞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说什么？”夏莉有些没听清，俯身凑到了安瑞面前皱眉问道。
但就以安瑞的这个距离看来……夏莉这是可能要揍她的举动。
“你你你干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有素质到了居然不把烟头扔在公墓的地步！”安瑞连忙改口说道，深怕下一刻夏莉就会对她动手。
“嗯……哈？”夏莉看着她这幅有些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你该不会在担心我打你吧？”
“对对对，啊不对，我没有，真的！”
歪着脑袋，夏莉也懒得逗她了，伸手把她拽起来说，“你放心，我脾气超级好，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打你。”
嗯……虽然安瑞确实不觉得夏莉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打她，顶多就是逗逗自己的程度，但是平心而论，她从来没觉得夏莉脾气好过。
原因？这种事还需要原因吗？夏莉那个动不动就喜欢捏碎别人骨头的癖好安瑞可是见过了不少次了。
“你接下来打算干嘛？”安瑞也没有继续再跟夏莉玩下去的必要了，便有些认真的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很少见到夏莉，自打见到那个什么奥菲利亚以后，夏莉就开始忙起来了。
哪怕是安瑞，也不禁好奇起奥菲利亚的身份了，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才能把夏莉搞得这么匆忙？
夏莉无奈的耸了耸肩，老实说，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可能会去调查一下集团人尸体的下落，也许还是会偶尔找找奥菲利亚？”
安瑞看着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也就是说，你现在没别得要紧的事吧？”
“嗯，怎么了？”夏莉问道。
安瑞看着她，有些扭捏的问道，“那，夏莉，有时间一起去吃顿饭吗？”
“现在？”夏莉惊讶的挑着眉，她倒是没想到安瑞会想找自己吃饭。
“啊，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安瑞连忙说道，生怕是给夏莉增加什么负担一样。
其实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因为安瑞需要上班，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嗯……那还是现在去吧，正好我有些饿了，这两天也都待在医院没吃过饭——怎样，你有什么想去的店吗？”夏莉吸了口烟，问道。
“嗯，好像有一家甜品店？”安瑞思考片刻，想起了自己在上班路上常常会看到的那家甜品店。
“甜品啊……”夏莉的眼神有一些复杂。
“怎么，你不喜欢吗？”
“不，怎么说呢，我很喜欢甜的东西，只不过……”夏莉没把后半部分说出来，反而插进去了另外的话题，“走吧，打车走吧。”
当然，安瑞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去关注夏莉的后半段话是什么。
两个人能一起去甜品店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安瑞感到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