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需要追溯到吉他演奏之后的悠闲下午。实验室中的三人围坐在桌前享受着绿茶所带来的芳香与苦涩。滚烫的液体令莉亚回想起了一个烦恼许久的问题,丽洁萝特。那个伟大的冒险者,格林威特的传说,一个莉亚竭尽全力想要撇开,却愈发无法摆脱的存在。这使得她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焦虑。她抓着脑袋,头发因为手指的用力开始断裂,那些金色的发丝缠绕在莉亚的指尖让她感到更加的沮丧。
指间的发丝恰巧让莉亚注意到了泡茶的薇尔,她那专注的模样小心翼翼,似乎正因为怕烫而尽量躲开飞溅的热水。热水贱到了薇尔的手背,这让她差点被吓得跳起。
捂住了脸莉亚偷笑,这一切都被薇尔看在了眼里,她指责莉亚无赖又将绿茶从她面前收走。霎时间莉亚联想起丽洁萝特,她似乎在薇尔身上若隐若现的看见了那冒险者的身影。
灵感的爆发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莉亚拉起了薇尔的手,她几乎是深情的用一副充满爱意的眼神凝视着薇尔的双眼,她问。
“薇尔,你想要染个和我一样的头发吗?”
面对莉亚的深情薇尔不为所动,她在无数次的意料之外中早就习惯了莉亚的一惊一乍,她看着莉亚,然后陷入了沉默,想了半天脑海里只冒出了一个字。
“啊?”
薇尔的疑问让莉亚没有感到一丝挫败,她依旧看着薇尔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薇尔看出来了那是莉亚的得逞的笑容,她看不出道莉亚的“阴谋”但她确信那绝对不是好事。
“薇尔~”
“不行!”
“帮一下嘛,就一下,很简单的事情。”
“莉亚说的事情,绝对不会很简单,而且不可能一下就好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薇尔。”
“你就是个大骗子。”
安抚薇尔花费了莉亚许多时间,她以丽洁萝的冒险故事为代价让薇尔听地津津有味。她被其中的友谊与离别深深迷住,又被之后的伟大与牺牲感到惋惜。她比贵族间流传的故事更加细腻,也比冒险者中的故事更加现实。莉亚向来不是一个坏讲述者,在影视行业的摸爬滚打使她练就了一身说故事的本领。深陷其中,薇尔最终下定决心帮助莉亚,或许是出于对于伟大的向往,又或者只是在迁就莉亚。总之薇尔的回答让莉亚总算找到了盲点,她终于有机会从丽洁萝特这个身份中脱离了。
“走啦,走啦。”
站在庭院中,莉亚朝着维尔纳挥手告别。
维尔纳盯着晴朗的天空,他满不在乎地挥着手对她们的离开没有任何感触,他默默地说。“风应该挺大的。”
“诶,等等,等等!”
扫帚腾飞,世间万物,景色,在刹那间交融,薇尔呐喊,惊恐的胡椒被风死死压住。莉亚听到了什么,但她不想管,带着捉弄人的心态,莉亚几乎是故意让飞行比以往更加迅猛。她并不认为这很危险,反倒是说正是这样的感觉让他洋溢起了喜悦。
“慢一点!求求你了莉亚!慢一点!”
“什么?我听不见。”
“莉亚慢一点!”
“什么,薇尔要是害怕的话,就抱紧我啊。”
“莉亚是流氓吗!”
“我是啊!”
“莉亚!”薇尔用力拍了拍莉亚的后背。
“薇尔,你睁开眼看看吧,上面的世界比想象中的漂亮多了,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上。”
“我看着呢!笨蛋莉亚!”
“那就伸出手掌,让风吹过指间。”莉亚伸出手。“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什么?”
“飞,我们在飞啊。”
“什么啊!”
飞行器的呼啸声让云朵都必须要避让,莉亚飞得很快,快到飞出了城堡,去到了曼彻斯特后面东边的深山,绿植的繁荣唤起了她对于冒险的向往,她放低了高度,从树上轻轻划过。看着身下那片绿色的海洋,望向天空那美妙的湛蓝,那是一次还算不错的飞行,就连薇尔都对那顶端树叶的触感感到了尤为的新奇。她告诉莉亚,从小到大她就没有爬过树,她从不知道吸饱阳光的叶子是那么充满活力。更不知道原来在高处看世界是如此的辽阔。
回到院子,降落的动静让希尔从厨房内急忙跑出。两位少女的失态没有让希尔感到多少意外,她鞠躬行礼,然后优雅地取下缠在他们头上的树叶。莉亚全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她耍赖的笑让希尔轻轻敲打她的脑袋。美妙定格在了薇尔忍耐不住的一刻,升降带来的眩晕差害她差点摔倒。她那苍白的脸色可吓坏了莉亚,她急忙让希尔搭着手把薇尔送到了餐厅。
吃罢午饭,在一杯热茶之后薇尔总算感到了血压的下降。她对希尔的手艺表示了称赞,丰盛的午餐还有可口味道一起让她感到了无比的安心。希尔没有立刻接受那些称赞,她向莉亚抛去了一个确认的眼神,而莉亚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复。无奈希尔接下了称赞,即便说这称赞对她来说并不算准确。
莉亚与薇尔莉特在希尔的陪同下来到了莉亚的卧室。空气中淡淡的橙子花香让薇尔又一次感到好奇,莉亚说那是来自于特殊处理过后木头的香气,但薇尔更愿意相信那味道是莉亚带来的。
镜中金色的长发让薇尔有些愣神,她从未想过发色能让一个人产生如此改变,她几乎没有认出自己,她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崭新的洋娃娃正在惊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薇尔?怎么了?”
“嗯。啊。”薇尔有些慌乱。
“很不一样对吧。”
“嗯。”
“嘻嘻。”莉亚来到薇尔莉特身旁,她将脸凑近她,兴奋地摇摆着脑袋,完全看不出来在想什么。“薇尔,很漂亮诶。”
“说什么啊,莉亚。”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薇尔感到了冲上脸颊的暖意。
“实话实说而已。”
“不要欺负薇尔莉特大人了,莉亚。”希尔劝阻。
“我哪里欺负薇尔了,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好好好。”
“莉亚!”薇尔说。
推着薇尔去到澡堂。将花洒与浴缸的用法进行说明,又将换洗的衣服交给薇尔之后莉亚回到了厨房。希尔早早就煮好了咖啡,在饭后喝上一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每日的必须。餐厅的空间很大,却总是空无一人,硕大的城堡却总是安静的吓人,这让莉亚总是感到不安。她向来不喜欢空荡荡的地方,这总是会让她感到寂寞与伤感,那感情从何而来莉亚不清楚,总之她讨厌那些地方。但此时此刻她无处可去,工作室因为骚乱还在翻修,卧室还因为染发乱做一团。加上煮咖啡用的咖啡机也在厨房,餐厅似乎成为了唯一剩下的场所。
举起咖啡的手被轻快的脚步声打断,莉亚看向脚步声的方向,直到她看见薇尔脸上的喜悦。她羞涩地玩弄着金色的秀发,脸上的红晕让她有了一口咬下的想法。
“莉亚干嘛这样看着我...”
“咳,薇尔,喝咖啡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