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半空中,叶歌并没有马上受身落地的想法,反而是任由这一击的力量将自己带离战场中心,一路飞到靠近水晶墙壁的边缘才停下来。他躺在地上,深吸口气闭上双眼,任由身体放松下来。

那些凹凸不平的水晶地面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护,他就躺在一片阴影当中,仿佛完全与阴影融为一体。远处的甘道夫看不到叶歌爬起来,一下子也不敢靠近这边,只是谨慎的站在原地,堤防着他再像之前那样突然从死角窜出来偷袭自己。

在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变得缓慢下来,世界被阴影所笼罩,场中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眼中的自己已经只剩下不足十分之一的血条了,甘道夫却只是失去了不到五分一的血条,甚至还开启了二阶段的形态。任谁来看这都应该是死局了,接下来他只要想办法再逼出甘道夫几个技能,为下一次的战斗积累经验就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明明好不容易才碰到那个老家伙一下啊,最后却只是令他提前进入了二阶段,甚至连战胜对方的希望都看不到。要是再来一次的话,叶歌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复刻现在这一幕。如果甘道夫不主动露出破绽,只是依靠那些折磨人的小法术去消耗自己,恐怕他还要重来无数次才有可能找到机会战胜他。

【要放弃了吗?】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有谁在对自己说话,温柔的声音自心底响起,令他浮躁不安的心灵一瞬间平静下来。他好像躺在了舞台的边缘,离那台下仅有一步之遥。台下是漆黑的一片,所有乐手沉默地坐在场地边缘,将手中的乐器微微垂下。那唯一的观众便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安静地注视着他,好似向来如此。

“我还有机会赢吗?”他躺在地上,望着自己已经不足五分一的血条,好像在询问台下的观众,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是么。那就再来一次吧,我总是相信着你能为我带来更多的惊喜,哪怕是这次也不例外。】

“那么,如果这次我失败了,你还愿意注视着我吗?”他继续问道。

【神明从未抛弃祂的信徒。请相信自己依旧被眷顾着,然后勇敢地往前走吧。命运会指引你的道路,但能够作出决定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而已。即便你最后依旧选择要放弃,也不会有人能够指责你。因为,我总是深爱着你啊。】

“原来是这样吗。”他犹自笑起来,好像释怀了,令台上的灯光重新聚拢到自己身上,眼前的所有景象如过眼云烟般缓缓消散,只留下阴影依旧笼罩在自己身上,仿佛所有的恩赐加之于身,“太好了,原来我有被爱着啊。”

【你是此世唯一的玩家,会感到孤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我是个孤独的人吗?”叶歌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耳边激昂的音乐再次响起,仿佛台下的乐手们再次准备就绪,将为这次盛大的演出献上与之相衬的乐曲。

【是啊,你比任何人都孤独,比任何人都渴望着被需要,所以才愿意为我而活。我的信徒啊,我的玩家啊,请不要再畏惧孤独,因为有人在爱着你。请为了那些爱着你的人,继续向前走吧,去改变这个世界吧。我愿意一直注视着你,予以你不再孤独的祝福。】

“好。”他轻易地回答道,握紧手中的剑刃,缓步朝甘道夫走去。那时,他手中的剑刃忽然燃起了漆黑的火焰,顺着剑身一路攀到叶歌身上,却没有令他受到半点伤害,反而是以一种温柔的姿态包裹住他,缓慢地修复着他身上的所有伤势。

“那是……”甘道夫瞳孔微缩,看着叶歌的姿态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以他的见识,当然看得出来叶歌身上的火焰到底是从何而来。可正是因为他清楚,所以才会对眼前这一幕感到震惊。

那是死亡炎,传说中唯有那些代表着死亡法则的存在才能唤起这种火焰——也就是所谓的“不死鸟”。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见到这种火焰,那是远去的阴影与死亡之神用于修正错误的机制,所有被这种火焰杀死的人都将真正地死去。

当初,卡缪尔正是因为亵渎了死亡律法,所以才会招来不死鸟。甘道夫也是在那时第一次见到了这种火焰,并且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击退了那只不死鸟。但如今再次见到这种火焰,他却并未从叶歌身上感到一点冰冷,反而是透过那种火焰再次理解到死亡的本质。

明明虚假的月亮依旧挂在半空中,甘道夫却再也不能从月亮上获得半点恩赐,体内的魔力运转时也变得无比艰涩,仿佛那些虚伪的恩赐从来都不属于他。再抬起头时,半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被阴影悄然吞噬,整个场地都变得昏暗无比,地上的透明水晶也被染成了阴影的色彩,看不到半点光泽。

“你是……阴影与死亡的信徒吗。原来是这样啊,那位神明原来一直都没有真正地远去。被抛弃的原来只有我们这些叛徒吗。”甘道夫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忽然大笑起来,举起双手大喊道:“伟大的满月与命运之神啊,您到底看到了吗?我们在月亮之下被您抛弃,这又该是多么可笑!”

“因为,你们并没有被神明爱着啊。能够拯救你们的,一直都只有你们自己而已。”叶歌轻声说道,抬起手中的剑指向甘道夫,“如果,你心甘情愿地成为命运的奴隶,愿意为自己的女王献上生命,那就放弃所有抵抗,让我轻易地杀死你吧。”

“我可是甘道夫!”老人怒喝道,不甘地举起法杖朝叶歌砸来,好像在发泄着什么,“凡人的命运,本该由凡人去创造!新的满月女王即将继位,我的牺牲也绝非毫无意义。”

叶歌举剑相迎,手中的剑刃却被甘道夫所压制,脚底微微一沉,再次被砸进地里。但没等甘道夫再将法杖砸下,他便作出了一个令甘道夫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叶歌忽然放开了手里的剑,并且让开了原本的位置,令甘道夫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下意识往前倾倒。

他借此机会靠到甘道夫身前,伸手按在甘道夫壮硕的身体上,同时手上亮起一股不易察觉的魔力,尽数涌向甘道夫庞大的身躯。

【魔力干扰】

仅仅一瞬,精巧的强化魔法便被这股外来的魔力彻底扰乱,再也维持不住原本的平衡。甘道夫猛地吐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身体在膨胀与缩小间徘徊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来。但他依旧不肯放弃,强忍着痛苦挥拳朝叶歌砸去,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

“死亡辉刃。”叶歌没有再躲,反而是用左手抓住落下的剑刃,手上的剑刃后发先至,将澎湃燃烧起来火焰朝甘道夫的上半身斩去。巨大的拳头与轻飘飘的剑刃撞在一起,结果却不再像刚才那般僵持下来,反而像是用抹布在未干的风景画上擦拭,轻易地便将一切成果抹去。仅仅一剑,便将甘道夫拦腰斩断。

至此,叶歌的蓝条完全用完,刚恢复过来的血条也因为要支付死亡辉刃的代价消耗的不足一半。身上的所有火焰褪去,只留下孤独的他站在场地中央,默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枯瘦老人。

在强化魔法消除后,甘道夫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样,口中不断溢出鲜血。黑色的火焰将他的血液点燃,却没有再继续将他的身体一并吞噬,反而是让他留下了弥留的意识。他涣散的视线并没有逗留在杀死自己的叶歌身上,反而是看着半空中缓慢消散的月亮,轻声喃喃着。

“我的女王……艾尔莉亚,请您带着卡杜拉,再回到那个名为‘满月’的时代吧。令所有子民沐浴在神明的注视下,所有人都能同等地获得恩赐与知识,令命运为自己所掌握。那又该是多么美好的愿景啊。只可惜,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人性0→20000】

【已保留与大法师的战斗记忆】

【已完成成就:命运啊,重新流动吧(击败第一位剧情BOSS)】

【可以学习新的魔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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