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中的镜子，再看了看路易，最后看了看一旁保持着面容不变的挽歌儿。
蕾蒂亚夫人陷入了长久的迷茫。
是气候的变迁还是天气的波动，是人员的不同还是仪式的差错，是材料的谬误还是步骤的问题，为什么这个人居然没有成为祭品？
最后总结一个结论，是月之母生的！
虽然路易看起来还是那副样子，可那种平淡的模样在她的眼里似乎多出了某种高深莫测的味道。
能够抵抗的住仪式的入侵，在那种疯狂的袭击当中保持清醒，蕾蒂亚夫人她，对路易竟然有些忌惮和畏惧。
到底是怎样钢铁一般的意志，才能够抵抗的住那镜面当中混沌的景象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人类所能够拥有的！
蕾蒂亚夫人自己，也曾经探索过那镜中世界，其中所呈现出的混沌即便是身为血族的她都感觉阵阵作呕。
充斥着色孽的生灵，开膛破腹于兽腹中驾驶的人类，所见所闻，极其恐怖。
“我知道了！”
蕾蒂亚夫人目光凝重：“你一定是圣职！难怪为什么你的身体会如此合适，你一定是特意选来潜伏在我身边，目的就是为了等待仪式成功，好趁机袭击伟大的月之母！”
路易：？
但是蕾蒂亚已经不容他分辨，便发出了标准的三段笑声。
“真是遗憾，你遇到的是我，蕾蒂亚·冯·施瓦茨本！古老的容克之家！我早已经洞悉了你那可笑的阴谋！既然你是神圣的仆人，那我倒是想看看，当神圣转变为所谓的‘邪恶’，你那脸上的表情，会是多么有趣！”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路易，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路易还是本能的挣扎起来。
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怎么还要杀他啊！
一旁的挽歌儿倒是多少有些意外。
“蕾蒂亚夫人，难道您要使用自己的‘初拥’……”
“没错。”她毫不犹豫：“我倒是想看看，当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丧失了对于圣母的忠诚，失去了最原始的信仰，臣服在月之母的脚下时，那场面会是多么的有趣！至于祭品，以后再找也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不等路易做出什么反应，她便强行拨开路易的脸，压在了路易的身上，唇齿微张，啮咬在路易的侧颈动脉。
并没有鲜血喷涌出来，路易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苦。
他只是在一瞬间，感觉头脑瞬间迷茫了很多，似乎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液在汩汩流淌，被带走，然后，被注入新的体液。
身体的温度在逐渐下降，甚至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不会达到的温度，可是他竟然依旧保持者生命的体征，甚至心脏依旧还在跳动，大脑还能够自然的思考。
他的皮肤逐渐转变为一种失血的苍白，眼瞳开始展露出鲜红的颜色，就连耳朵也变成了某种介于精灵耳和蝙蝠耳之间的尖耳。
然后，路易逐渐清醒过来。
那种摧毁他意志的东西，最终落入了他所联通的那个网络世界当中。
原本足以摧毁一个人意志的邪恶，落入了无尽的虚拟世界当中，最终分散成为无数的碎屑，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反倒是让某个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人翻了个身，本来打算睡觉的，现在决定再玩一会。
拖延症又犯了，实在是太邪恶了。
本应该被蕾蒂亚夫人摧毁意志转变成为眷属的路易，现在已经完全清醒。
他依旧是眼前血族的眷属，但是所不同的是，他保有自己的意识。
路易转动目光，看着身旁蕾蒂亚夫人的脖颈。
细腻白皙的皮肤，和现在的他一样没有什么明显的温度，仔细抽动鼻翼的话，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连每一根发丝都是那么的柔顺……
好香啊，好想咬一口啊。
最开始路易闻到的是花香，结果慢慢地就开始变成猪肘子的香气了。
所以最后还是忍耐不住，路易便侧头对准颈侧好看的动脉，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皮肤被咬破的一瞬间，蕾蒂亚大受震撼。
在血族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被转变的眷属，竟然将赐予血脉的主人咬了一口！
要知道，眷属两个字，对于血族是极为特殊的，通常情况下不会有更多的眷属，大多数情况下被血族转变的都只是一群奴仆。
一个真正的血族，是不会如此饥色的直接趴在什么人的脖颈上去吸血的，因为那样子太恶劣，实际上都是由挽歌儿这样贴身的仆从榨取血液以后，再承载于高脚杯当中，送到血族的面前。
——所以其实有些贵族们摇曳的高脚杯，其中承载的不是红酒，而是血液。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血族会趴在什么人的身上去吸血，那就是‘初拥’，将对方转变为自己的眷属，享有一部分血族的能力。
而这样的殊荣，在过去只有挽歌儿一人享有，如今居然又多出了一个路易。
——而且这个眷属居然还咬了她一口！
一旁的挽歌儿同样大受震撼，但是，却反而感觉有些无从下手。因为现在两个人正缠绕在一起呢！
吸取了这样上位血族的血液，被转变为眷属的路易，忽然感觉力量大增，一下子，手脚就不再是虚浮无力的感觉了。
他的双手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束缚，由是解放出来。
感受着脖颈上强烈的异物刺激感，蕾蒂亚夫人当然是要推开路易，抽身回来。
但是路易已经伸出手来，紧紧地箍住了蕾蒂亚夫人，不肯让她离开。
吸血的仪式还没有结束，又怎么能轻易的离开呢！
随着两个人互换鲜血，路易渐渐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似乎眼睛里都要浮现出桃心了，尖耳就像是翅膀一样忽闪忽闪起来，电流游走于全身，刺激的路易连身上最细密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
太舒服了，太刺激了！
太快乐了，太快乐了，太快乐了！
终于还是让蕾蒂亚夫人抓住他松懈的机会，一把推开了路易，抽身回来。
抚摸着自己脖颈上微不足道的伤口，蕾蒂亚夫人却是前所未有的恼怒。
身为上位者的血族竟然被眷属咬了一口，吸取了血液。
“恶心，下流，无耻的臭虫！毫无美德令人作呕的东西！你必须被摧毁，你必将被毁灭，你必须……”
路易已经挣脱了棺材的束缚，从那口棺材当中走了出来。
感觉，真是太棒了。
桃心眼睛锁定在蕾蒂亚夫人的身上，丝毫不肯离开，路易慢慢的走向蕾蒂亚夫人，攻守之势竟然似乎逆转了一样，面对那样不可阻挡的姿态，反倒是蕾蒂亚夫人有些畏惧，想到刚刚脖颈上的刺激，竟然让她退后了几步。
“等一下，你不要……你不准过来！我没有命令你过来！你不准靠近我啊！！！”
咚的一声。
干脆利落的一锤。
挽歌儿随手丢掉棺材板，看向蕾蒂亚夫人。
“要鲨了他吗？”
总算是安全下来的蕾蒂亚夫人，忍着有些发软的手脚，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从未有过的感觉，脖颈上已经愈合不再存在的伤口，可每当触及到那里还是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蕾蒂亚夫人凝视着这即将成为祭品，又被她转变为眷属，反而咬了她一口的少年。
像是为了给自己找补一样，她嘟囔起来：“不愧是教宗的手下，意志果然顽强！留下吧，我会慢慢的折磨他，直到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