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妍的牢房里。

时清妍这几天都没睡好。

不知是不是那天帘子后的虚影,给自己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心理阴影。

这几天时清妍脑子里,总是莫名其妙就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只要稍微走神,脑子里好像就会自行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场景。

比如张小莺衣衫半褪,面露春意,眼眸娇媚潮湿地倚在桑折的身上,樱唇微启地深吻他的肌肤。

比如张小莺伤痕累累、满眼羞愤屈辱,却被桑折强欲地按倒在床上,只能啜泣悲鸣。

比如……

几乎每次,脑子里出现这些画面,时清妍都会拼命摇头,甚至扇自己不让自己往这方面去想。

但是越是努力想让自己不要去想。

脑子里就越是会不自觉浮现那些画面。

连晚上睡觉,做梦都是。

有的时候白天精疲力尽到沉沉睡去,结果睡了一半,忽然感觉耳间弥漫着热气。

睁眼一看,竟是张小莺不着寸缕,和桑折共卧一榻。

还一脸玩味妩媚的在自己耳畔低语:

“主人的身体……好棒……已经是主人的形状了。”

“对不起师姐,我已经……离不开主人了……”

然后自己惊醒。

醒来之后,又开始绝望崩溃地大哭。

“小莺……我的小莺……”

可她印象里不该是这样的。

她认识的张小莺,从一开始就是个普通内向,不善言辞,甚至有些土里土气的女孩子。

没有长得特别漂亮,也不会梳妆打扮。

在同期入门的一众女弟子里,显得那么平庸而不起眼,甚至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

可时清妍注意到了。

其实非要说的话。

时清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女孩子的。

在自己带队的那期弟子中,张小莺真的没什么存在感。

其他女弟子们三五成群姐妹相称,走到哪里都结伴而行的亲密样子。

只有张小莺一个人孤零零的,甚至有些刻板木讷地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按时完成功课,主动打扫卫生,从不迟到早退或做违规违纪之事。

其它女弟子偶尔还会和自己拉拉关系,想着能不能在考核期让自己美言几句。

只有张小莺。

她甚至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几次话。

时清妍也理解,这样的女孩子肯定是不讨喜的。

不管是在男生中,还是在同样的女生中。

像她这样干净纯粹的女孩,简直就像是一尘不染的白莲花。

在这些一个个娇生惯养、小脾气小心眼层出不穷的女弟子中。

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遗世而独立。

可越是这样,时清妍自己就越是有些心疼怜惜这个姑娘。

心疼她的纯粹和善良。

心疼她的认真和质朴。

久而久之,自己的视线,好像就从她的身上移不开了。

每天上早课,第一个就会下意识在学生里寻找她的身影。

每次在宗门路过,只要视线里出现她的踪迹,都像是被放大镜标识出来一样醒目。

所以,当某次与魔修作战结束后,时清妍得知张小莺没能回来的时候。

她一下子感觉眼里的色彩都黯淡了几分。

落入魔道手中,生死不知的张小莺,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她不敢想,却总是忍不住去想。

去想她会不会侥幸活了下来。

会不会因为太过不起眼,没有受到魔修为难。

会不会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去救她。

所以当掌门余霞真人召集暗卫,对魔道发动攻势的时候。

时清妍是第一个主动请缨的。

哪怕希望渺茫。

她也想要成为拯救张小莺的白马公主。

可是那时的时清妍,怎么也想象不到,事情最后会落到这般地步。

张小莺不仅已经彻底沦为男人的玩物。

自己也深陷监牢,难以脱身。

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如同自己心上白月光一般的少女,却蒙上了一层灰尘。

变成只会跟在桑折身后,对他唯命是从的婢女。

“桑折……”

每每念及此处,时清妍都会觉得一股刻骨铭心的怨恨。

不行。

一定要让这个男人,为他对张小莺作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哪怕不惜让此身蒙尘,永堕黑暗!

哪怕与世界为敌!

我也一定要拯救你,小莺!

正在这时,监牢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时清妍怔了一下。

现在已经快入夜了。桑折早就该下班了。

怎么这个时间点,忽然来了监牢里?

心感不妙,她立刻附耳贴在牢笼前,仔细倾听者粉色帘子背后的动静。

——

——

桑折当然是不知道,此刻帘子后的少女那满脑子中二病一样的幻想。

他本来也不想来的。

不过家又回不去,公司又没地方睡。

自己带着一个婢女两只猫,总得找个能睡觉的地方吧。

而自己管辖的就那么几个监狱,睡哪都不好看。

想了想,好歹时清妍的监牢还有个帘子能挡一下。

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小莺,这几天晚上就在这里打个地铺凑合一下吧。委屈你了。”

“不委屈,奴婢哪有那么娇贵。倒是主人,地上硬硌得慌的话,奴婢给主人寻些干草和软布垫一下。”

“没事,我就喜欢硬的。”

时清妍听到外面情意绵绵地对话,心下凄然。

没想到桑折这个混蛋,居然还嫌自己不够惨。

还要带着张小莺,来自己面前炫耀!

小莺,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坏男人魅惑了啊!她咬牙切齿地想到。

帘子外,张小莺已经铺好了被褥,摆好了枕头。

“可惜公司剩的被褥也不多了,咱俩估计得凑合一下了。”桑折感慨地叹了口气。

“没事。”

张小莺的声音似乎格外娇嫩,好似少女怀羞青涩纯粹:“奴婢……本就该给主人侍寝的。”

侍寝?!

时清妍忽然间瞳孔地震。

什么意思?

今晚,他们两个要睡在这里?

侍寝?

还当着我的面!?

那一瞬间,时清妍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

这几天所有脑补的画面,全部浮现在眼前。

先前都还只是脑补。

如今难道要亲眼目睹了?

那种事情,不要啊!

张小莺被男人睡了什么的,至少等我死后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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