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不难看，但也绝对不算是好看。
体能也只是一般，智商也只是一般——甚至于性格也不能说是很好，只能算是一个素质不错的一般人。
扔到人群中，就很难再找到的一个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到底有什么特质，能够让程曦这样的存在跟在他的身边？又或者，在未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
她轻轻把自己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露出些许风情，侧身体现出少女的曲线：“李天一，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天一一个激灵，他颇为警惕的盯着白桑，视线从白桑的头发到足尖，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可疑的地方。
但程曦只是微笑着，让人难以读懂她的内心。
“你是说……”
“哼~我很想知道我的好闺蜜为什么会想要跟在你身边，虽然你说是你需要为她负责什么的……但是她可不是需要别人替她负责的人，说到底，没有为了救你付出这样代价的理由嘛……”
白桑可不怕程曦在偷听，她和李天一在厨房里面，而程曦坐在客厅当中。她即便是偷听，这些话也不怕被她听去了。
“不过，她既然自己不想说，那我也没有要问的打算，你觉得我怎么样呢？”
她稍微有些靠近李天一：“虽然我身体不好，如果不能及时治疗的话大概活不了多久……但是，有些事情有利就有弊。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有这种病对我来讲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很多事情对我来讲，是很值得体验和珍惜的。”
这个话题稍微有些沉重，尽管白桑用尽量轻松的语调说出来，但这个事实本身就让人感到一缕悲哀，故作坚强的少女总是能够触动一些男人柔软的神经。
她靠在大理石的灶台旁：“譬如说恋爱什么的，我之前就没有体验过诶，如果说没有体验过就死去，是不是有些悲哀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天一不是傻子，也绝对不是那些动漫和小说中描述的那种女孩子都已经几乎是明示了还搞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木头。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许多隐藏的含义。
她在试探自己？
试探自己对她有没有什么想法？不着痕迹朝着客厅中看了一眼，他发现程曦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如果要说试探的话，之前就应该已经结束了呀！难道这种试探并不只是一波？
当他视线回转的时候，白桑已经靠到了他的身边。
然后抓住了他的手，这个动作有些大胆了。她抬起李天一那反抗力度并不能算是很大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用自己的手按住李天一的手，红着脸，几乎是靠在李天一身上：“天一哥哥，可以让人家，体验一下，什么是恋爱吗？”
李天一逃跑了！
他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甚至来不及去感受少女的触感和体温，几乎是以跑路的姿态冲到了客厅里面。
“嗯？怎么了？”
听到了慌乱脚步声的程曦转向李天一的方向。
李天一的动作迅速慢了下来：“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差一种调料，我打算去买回来。”
“调料？”看来是盐或者酱油之类的不可缺少的调味料。不然其实将就一下也没有什么的。
李天一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暂时不能和白桑靠得太近，这个女孩子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很不安分，很不老实。
虽然的确是美少女就是了。
他急忙往门口走去。
“李天一！不用去买了！我刚才只是没看到而已！之前应该是我自己不小心放到了一个死角，现在已经找到了！”白桑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
李天一向外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他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大笑着，用开玩笑的语调说：“哈哈！白桑你还真冒失啊！罚你把剩下的菜做完好吧！”
“诶？！好吧！”
李天一松了一口气，白桑好像没有要进一步纠缠的意思。
他随后坐到了程曦旁边，盯着程曦看。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起来，程曦，分部那边好像又派了些处理异常物的任务，有必要处理嘛？或者，我是说……”
他有些郑重：“我们这么清闲真的好吗？”
一方面是因为想要避开和白桑有关的话题，另一方面，这也是他最近非常纠结的事情：“现在到处都在发生异常，我听说有些异常带来的伤亡非常大。已经有些消息没办法被封锁了。甚至于最近在网上也能看到许多相关的消息——”
程曦愣了愣，她知道李天一在想什么：“异常是非常难以处理的。你看看我们。”她没有要否决李天一意向的意思。
“即便是我这双眼睛没有复苏到现在的程度，我之前的视力就已经很低了，稍微远一点就会非常模糊，还总会看到奇奇怪怪的事情。而全力使用这双眼睛，我直接失去了我的视力。这就是使用异常物需要付出的代价。”
“就算你也是这样，你应该能够感觉到，在你体内的迷宫的躁动。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你身体的异变。”
李天一不能否认，他最近稍微有些低血压的症状，虽然没有具体去看过医生，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当中在发生某种变化，就像是有一个个小房间开在了自己体内，让自己血液的流动变得没有那么——连贯。
“如果不怎么使用异常物的能力，譬如说你，开在你体内的小房间其实你只要足够小心和用心，是可以将那些房间关闭的。而如果你大规模的使用你的异常，那你就没法控制在你体内诞生的那些小房间，所以你就会出问题。当你彻底无法控制异常的时候，你就会死。”她能够看见异常，所以她的评价非常精准。
李天一是没法反驳的。
“所以我们这些人已经死了。”程曦笑起来，“不过是还有多久的事情而——但是从这个角度上来考虑，每个人本来就是要死的。譬如我第二天会被车装死的话，我获得了异常的力量足足活了三年才死。那搞不好也是延寿的手段。”
“所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得出了这个结论：“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用担心什么，不用去考虑太多事情，就像是我救你的时候那样。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想要帮助别人的话就去，想要拯救他人的话就去。感到恐惧的话就逃走，感到愤怒的话就发泄——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砰砰！
砰砰！
李天一听到了自己那飞快的心跳，名为程曦的少女说出了极为让人动心的话语，以至于，他想要拥抱这个少女。
但最终他还是忍下了这个冲动，他故作镇定，维持着自己作为大人的威严：“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对我这么好？”
用开玩笑来缓解尴尬，是李天一惯用的手段。
于是程曦脸上也挂起一丝坏笑：“你猜呢？说不定我真的很久之前就认识你哦~很久很久以前，一直在偷偷关注你！”
“！”
李天一又跑了，他重新逃回了厨房。
很早之前就认识啊——毕竟，从出身开始，我就认识你了呀。程曦这么想着，不过，说得也对呢，异常的事情，或许……白桑是对的。
三个人悠闲的吃了晚饭，随后李天一出门了。
他把程曦和白桑留在家里，程曦抱着布偶向他表示祝福。
随后——只剩下了白桑和程曦。
这是稍微有些恐怖的事情，本来白桑是想要和李天一一起去“工作”的。毕竟她前两天被分部招聘了。
但程曦说希望有人能够陪陪她来着。
她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和自己说嘛？
结合程曦这几天那异常的表现……
当房门关上之后，程曦缓缓的走到沙发旁，摸到了沙发之后，松了一口气，随后——她的身体倒了下去，然后——灵体出现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白桑并不知道，她在加入分部之后已经查阅了自己权限内可以获得的所有关于异常的资料，却仍旧不能理解程曦的形态，那一定是属于“未来”的知识。
程曦“看着”白桑，她终于说话了。
“我也不怕告诉你，在未来，你会收容一个异常物，一个可以知晓世间所有知识的异常物。而你利用了那个异常物，利用了我，收容了世上所有的异常物，作为时光之轮的祭品，让我收容了时光之轮，从而用来终结异常的时代。”
她想做什么！
白桑被恐惧吞没了，如果这就是未来的真相，那么程曦！她把这样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意思是……
“对于我这种人，对于你这种人，能活多久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你在未来，失去了异常物之后，大概也要不了多久会死，但你仍然让我收容了一切。所以，你不畏惧死亡。我也是如此。”灵体形式的程曦看不到面貌。但却能够感觉到，她像是在笑。
一个光轮出现在了灵体的身后，那就是所谓的时光之轮。
“你赢了，白桑。异常的时代，或许的确应该在我手中终结，至于它什么时候会再一次苏醒——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