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一起看看月亮吧,就当做是我今晚的报酬!”
月色皎洁,碎碎月光荡漾在流苏神谙的凝眸,甚是好看,她的神情多是思念,抬眸望月,陈落低头看,皎月皱而复圆,不断轮回。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圆月,一人低头,一人余光中满是眼前人的身影,岁月静好,身侧可亲。
一炷香之后,流苏神谙放开陈落,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今晚在红衣楼多谢殿下。”
她的纤细手指抵在陈落嘴角的中央,堵住他想要说的话语,微微歪着头,目光倾城,如同娉婷少女:
“你该叫我什么呢?”
“流苏。”
“今晚的事情不必在意,况且皇室繁衍多年,有此败类并不意外,明空还是太心软,心慈手软可是君王的大忌啊!”流苏神谙呢喃道。
“夜色温凉,你我去屋内吧!
“嗯。”
空旷的明堂之中,红烛每隔两步而亮,流苏神谙赤足踏在木地板上,陈落也是,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幅少年将军图,悬挂在案牍之后,纵马疾驰,手执银枪,身披白色甲胄,眼神囧囧有神,仿若有光,意气风发,少年英姿。
“我们今晚不说他,他死了,死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死在十八岁了。”流苏神谙不悲不喜地说道。
陈落止住问出口的疑惑,坐在案牍钱前。
她在另一旁案牍上沏茶,煮茶,茶汤浓郁,茶香四溢,抬头说道:“我们来说说你,天阙圣子陈落,你能在洛阳活下去吗?”
“或许吧!”他苦笑道。
“腐败之体,修为坠镜,是很难活下去。如果我想说,我让你留在洛阳怎么样,就如刚才那般?”流苏神谙不待言,冷笑道:
“龟缩洛阳,是有违你的道心吗?这样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修仙路绝。”
“是,前路多艰,心中有光,自然可行。”陈落正色地回答道。
她抿了抿茶,放下茶杯:“看来我劝你无用了,算了,我也就不劝了,这盏茶之后,你自行离去就好。”
流苏神谙的眼眸晦暗不清,明堂有风进来,火烛忽暗,陈落看不清她的神情,起身往着内阁走去,长公主锦袍之下满是孤寂,落寞。
陈落没有止住心中的疑问,出口问道:
“我是那幅画中人的转世吗?”
流苏神谙忽而转身,仿佛独自行走在深巷中,莞尔一笑:“不,你不是,没人会是他的转世。”
陈落也不在停留,走出长公主府,她还是如此说一半,留一半。
流苏神谙回到那少年将军图前,笑着呢喃道:“兄长,延续千年的牡丹花宴到今年就结束了。”
她的脸颊一半微笑,一半哭泣,很是诡异,眼底的疯狂与偏执在此刻倾泻而出,浓郁如先前茶汤,弥漫明堂。
........
而在流苏皇宫之中,传来三皇子流苏明的哭喊,死死地抱住明空女皇的腿:
“娘亲,娘亲,我还不想死啊,救救我,救救我......”
明空女皇不为所动,厉色道:“是你行事猖狂,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是流苏皇子,胡作非为,今日不是死在殿下手上,明日也会死在他人手上。”
“娘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肯定好好改错,娘亲,救救我,救救我......”
“皇儿,朕也毫无办法,是殿下逼迫朕做选择,愿你来生不复生于帝王家,赐死。”
“娘亲.......”
身旁太监逼迫流苏明饮下鸩酒,白布覆面,明空女皇正色地说道:“下旨,追封三皇子流苏明为明王,以王礼下葬。”
“是,陛下。”
明空女皇走出皇宫,呢喃道:“殿下,是您期待的人回来了吗?流苏皇室一直是那个人的血脉,也是青楼女子的血脉后裔啊!”
.......
“明日是洛阳牡丹花宴,流苏皇室每隔百年举办一场牡丹花宴,我们明日去看看吧?”
“好。”
陈落两人从红衣楼离开,回到客栈,这洛阳也多了许多江湖人士,陈落那张俊秀如玉的脸颊格外地显眼,自然也受到魔道的敌视,当然也有不少倾慕,但大多都是女子。
两人踏入客栈的那一刻,一袭青衫男子喊道:“陈落。”
他抬眸望去,坐在客栈大堂角落的青衫男子正是镜山少主,白怜,女子长相。
“南枝,你先回房,我去说句话。”
姜南枝目光有所担心,陈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笑着说道:
“放心,牡丹花宴之前,魔道不会动手,我没事的。”
“嗯。”
陈落向着大堂角落走去,喊道:“小二,来一壶花雕。”
坐在那里:“你从燕雀城回来了?这般明目张胆,不怕流言蜚语,说你勾结正道。”
“不担心,因为他们不敢说,再说勾结正道对我没好处,谁做如此愚蠢的事情。”白怜清冷地回答道。
“也是,你在这里等我,是想告诉我,牡丹花宴后,你挑战我?”
“知我者,陈落也,正有如此想法,以筑基修为杀敌下玄境界,这让我很好奇。”
“真是武痴疯子!听说你在战场如砍瓜切菜,七大史诗级天才被你斩杀一位,你还与我这个修为残废过不去?”
“因为我曾经败于你啊!”
陈落倒着花雕酒,递给白怜:“你的心愿可以实现,就算是你帮我的报酬。”
“不得不说,你师娘对你是真狠啊!做洛阳围杀之局,只为你一人,你说劫烬魔后对你是狠辣呢,还是重视呢?”
“好好喝你的酒!”
“嘁!”
其实陈落也搞不清师娘的想法,她的想法是层层迷障,是幻梦之梦,看不清她真实目的,虽说这次是围杀,但他感觉更多地是在考验他的实力。
如果流苏神谙给他的感觉像是偶尔流露温情的狮子,那师娘就是多变狡诈的狐狸,算计从来不会缺少。
但又会是他想得这样吗,师娘又会在里面谋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