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怜镜轻手轻脚地从阳台上翻出去,东张西望地看望四周,房子里的光把屋后照得亮堂,她巴不得再黑些,又想自己穿的这身白睡衣在晚上太显眼。她担心,也没时间换衣服了,小心翼翼地踩在阳台边上往上爬,时不时往旁边阮宜芸的房间张望一眼,就怕衣服太飘,被她看见影子。

好不容易翻到楼上,从温沁的阳台跨过去,躲在夏然阳台帘后,额头紧张得蒙上汗。

可恨的是,芽芽还在,两个人在房间里玩着游戏,有说有笑,很高兴……

怜镜听得牙根痒痒,心里不痛快,听到自己心忽通忽通地跳,逃似的跳到楼下。

而在夏然房子的前边,阮宜芸也在偷听,隔着房门,听到房间里的笑,心气一上来,直接从栏杆往外跳,稳稳地落地,冲回房里冷静。

链子她戴过,质量好不好,她能不知道吗?

忽然打开了,宜芸以为是温沁找她,上了楼,不见人影,只听到平时的一间空房有熟悉的笑声,走到门外仔细一听,知道是夏然,又听到一个笑得天真的女音,才慌不择路地跑开。

这多半是温沁的一次测试罢?

但她藏在哪里呢?

阮宜芸躲在门板后想,总觉得不对,但坚信楼上是不能再去的。

暮色渐沉。

夏然玩得眼睛累了,先芽芽去洗了澡,这是提防,他怕芽芽像昨天那样还缠着他睡。虽然说他很放心芽芽,但他可不想承受温沁的白眼。

“芽芽,玩一天了……该去睡觉了。”

“不应该是先去洗澡吗?”

“那去呗。”夏然把门大开,“洗完回你自己房间去睡觉。”

“欸?为什么今天晚上不能在这里睡了?”

“嚯?当然只有一晚上,有个体验卡而已。”

“呜……”芽芽眼眶润了。

“没事的啦,你看,在这里一天,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芽芽撅了嘴:“那是因为在哥哥的房间啊。”

“你在这里,只是单纯因为害怕吗?”夏然故作严色,想逗她。

芽芽小脸一惊,压住心田间的惊慌:“不然呢……”

“有些事我不提,别以为我不知道哦。”夏然靠在门板上,微笑着看她。

芽芽心里亏虚,他这么一提,整个身体从椅子上直了,好像受了某种电击。忽而想到他对温怜镜和阮宜芸的态度,忽然很怕他这样对自己,好似嘴里的糖被人拔掉,硬塞进一颗苦甘。

“我……我可以……”

“晚上抱着我睡觉是故意流的口水吧?还这么一大片……”

芽芽眼睛一圆:“欸?”

夏然看把她吓着,原本轻松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看你的样子,该不会还有别的事情瞒我吧?”

芽芽忽的站起来,严肃道:“没有啊……”但那声音听着却像掺着料的夜粥。

夏然看她很不对劲,心里也慌。

“那你今天晚上回自己房间去睡?”

“我、我去洗澡了。”芽芽顶着呆毛,一晃一晃地往门外走。

门忽的关上了。

夏然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

她肯定背着自己,偷偷做了些别的事情!——这念头好想一粒灼手的碳,手心里一握,立刻撒手丢弃。

夜间,夏然反锁了门,楼下的阮宜芸没有再戴上锁链,静等到夜深了,悄然离开房间,转眼来到药室。

另一边,温怜镜也没闲着,阮宜芸上一秒才走,她换了一身黑衣的晚礼服,翻了窗,顺着傍晚的路迹再次来到阳台。

阳台外的窗帘全闭合了,她倚在外面边听,夜间冷冽的风从礼服的侧边灌进去,怜镜拿手盖住了膝盖上的裙摆。

风声太大,夏然的呼吸声又太轻,她什么也听不到,磨蹭了许久,试探性的敲敲阳台的推拉门。

房间里头静得很,怜镜手抓着推拉门的缝,细细推开,门轨滑动发出的声音细而长,像是太师椅的摇晃吱呀,这时候她巴不得风再吹大些。

掀开窗帘,淡淡的月光先她一步冲进房里,映在夏然的侧脸上。

他眼睑紧闭着,柔和的脸衬在淡白的月光下,锁骨在明暗的交映中更显风致,那双唇微张着,像在勾引她。

温怜镜步入房内,门也没来得及关趴在床头,指尖绕到他的唇边压压,弹得可以,就是干了点……

“嘻~”

夏然感觉到身体上的异样,眼睛刚开出一条缝,看见一张熟悉而讨厌的面孔,惊吓得支起身,耳边听到一个拉长嘘字,便征征地看着对方,什么话也不想说。

“怕吗?”温怜指间点在他唇边,示意他禁声。

夏然如实地点头。

怜镜嘴边绽出甜笑,收回放在他唇边的手:“不怕,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聊聊天好不好?”

夏然摇头了,眼睛不知是刚被吓醒,还是出于对温怜镜话的臣服,迷茫得好像一层被刮花的玻璃。

“看来不能用问句。”被拒绝的怜镜,心里的高兴被压缩了,“你陪我聊天。”

“好。”

“很好很好!”怜镜已经掩饰不住心里的高兴,全然忘了身后呼呼作响的风正舞弄着窗帘。

“这里很冷……不请我到暖和的地方聊吗?”

“不要。”夏然闭着眼拒绝,“你就坐着,地上一会儿就暖了。”

“哼?”怜镜拍打他露在被子外头的手背,喝令道:“对大半夜还来找你聊天的朋友,要关心点。”

夏然的手不由自主掀开被子,拽住温怜镜的手臂:“进来……”

如此热情的举动像条火线,温怜镜被点着了,望着藏在昏暗中的弱体,感受到一股从被子里逃逸出来的热气,呼吸不禁加重了些。

“进来,不冷。”

耳边的软语好像幻听,怜镜反而被促不急防的温柔乡打了个措手不及。

温柔柔软的躯体摆在旁边,总觉得不适当,就好像现在成的骨头,只闻到了香。

“坐这里,”温怜镜挣开他的手,手横绕夏然腰间,把他按在怀里。

黑色的裙掩在被下,觉得热了,撩开一点横挂在腿边的布料,直观地感受着来自另一个身体的气息,那股暖味的热活像夏然的细暖的手,在被子和腿间爬藤似在腿上生长。

有感觉了……

怜镜细长的脚,挂压在夏然没长开的小腿上,夏然背触到糯玉米似的东西,吓得呵气弹开,却被温怜镜交结在胸膛前的手挂住。

“你不要慌——”

怜镜安抚着,缓缓把自己身体靠过去,把他的身体压下来。

“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夏然面色紧绷,好似失声道回:“这都几点了……困着呢。”

“呐,我问你问题,答错一件就拿开一层布料。”

“唔——”夏然发问模糊不明的词,手掀开被子表示拒绝,温怜镜又给他盖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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