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还是他心中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美人谁又不爱呢?
可他自觉没有能力给她们未来,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有无法掌控的预感。
更何况他认为不管是玲芸抑或是面前的女子,她们心中所爱之人都未必是现在的他。
幽幽叹息一声,齐禾与她错开视线,目光注视着不远处案台上空空如也的花瓶。
“是姑娘救了在下吗?”
齐禾岔开话题,伤确实好了,故事确实感人,美人也确实很美,只是他活不了五百年,这些对于他来说终究还是太远。
“看来先生真的将妾身忘得一干二净。”
女子虽带着笑意,可语气中的感伤却未曾掩饰,见他连目光都未曾在自己脸上停留,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妾身苏心祈见过先生。”
她提起淡青色的长裙,盈盈一拜,语气追忆地说道。
“妾身的名字,当年也是先生取的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也是,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齐禾的神念在道观中逛了一圈,却没发现玲芸的踪影,心中说不出是遗憾更多还是不舍更多。
“是呀,是妾身救了先生呢,先生可是在想那小青蛇?”
苏心祈轻咬着下唇,一脸愤愤。
“那没良心的丫头,竟敢打伤先生,也不知逃到了哪里!”
“不怪她,说起来也怪我自己。”齐禾摇了摇头,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施礼道,“还要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齐禾听她口气便已清楚她们两人算是相熟,他在心里本就没怪过玲芸,此时更是坦荡地说出口。
“先生还是同当年一样,最是惯着那个丫头,却总不愿看妾身一眼。”
苏心祈忙将他扶起,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便是忘却了过去她也依旧是最不得宠的那个吗?
“先生是因心祈狐身得道才心怀芥蒂?”
尽管知道并非如此,可她为了讨取他的一丝爱怜仍是问了出来。
侵略性十足的幽香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齐禾也不例外,略微有些恍惚,然而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
避开苏心祈白皙如雪的手臂,齐禾干笑了两声,他哪里是心怀芥蒂,分明就是不敢看她罢了。
“姑娘言重了,在齐某眼中其实不管是芸儿还是苏心祈其实都并无太多分别。”
“先生嘴上说着并无太多分别,可叫那没良心的丫头却叫得那般亲密,这莫不是厚此薄彼?”
他忍不住要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叫顺口了呢?
苏心祈攻势如火,齐禾勉强招架也于事无补,最终被逼入墙角,败下阵来。
“那便叫姑娘心祈如何?”
“先生以前可都是叫人家小心肝的~”
苏心祈向前一步,凑到他的耳边。
齐禾只觉得火热的气息灼人得很,只是再退便要退到床上了。
“咳咳,齐某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待考究的……”
苏心祈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小绵羊般的齐禾,这恐怕是她距离得手最近的一次了吧?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火热,气氛逐渐旖旎。
就在齐禾觉得今天恐怕在劫难逃的时候,却见苏心祈突然皱起了眉,颇为不爽地撇撇嘴。
下一秒神念外放的齐禾也知道了她为何悬崖勒马,原来是有访客到了。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齐禾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内堂。
“齐先生,在下赤霞城城隍李贤,有事相求!”
还未等他走到大门处,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城隍?
齐禾心中略惊,一地城隍当属人道正神,这样的大人物怎么找上门了?
他加快了脚步,面上虽说风轻云淡,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人道正神都做不到的事,他齐禾肯定也办不成啊!
“李公快快请起,莫要折煞齐某。”
离大老远看见李贤恭敬地冲他行礼,齐禾明白这又是一个将自己当成齐先生的家伙了。
他苦笑两声,他若真是那呼风唤雨的齐先生倒还真当得起这一礼,只可惜他不是啊!
“先生,早就闻言先生风姿卓绝,如今一见果然不凡,真不愧先生之名!”
李贤抬起头,小心地打量了一番齐禾,传言齐先生待人温厚,说话办事如沐春风,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而且这位先生身上并无耀耀神光,也无法力流转,乍一看仿佛如同凡人,仔细看去更是能看出他虽好似飘然游离天地之外,心势却与天地融合,好一位红尘仙!
“李公谬赞了,不知李公前来所为何事?”
齐禾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测,恐怕是与几日前来过一次的徐有福脱不了干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李贤往后院引,两人纷纷落座石桌前,苏心祈很有眼力见地端了两杯茶出来。
“不是什么好茶,让李公见笑了。”
齐禾说完看了一眼苏心祈,这茶清香四溢,便是闻着味都让人精神一振,这茶绝非秦鹿所留。
苏心祈暗暗咬牙,心道等下次回家定要带些“好茶”回来!
李贤闻言不由咂舌,这等仙茶都不是什么好茶,到底是齐先生啊!
他端起茶盏,抬手遮袖一饮而尽,随后双眸不由一亮,这茶竟有滋补阴魂的功效!
“先生客气了,不久前有一位徐姓男子去城隍庙中奉香,我观他面相竟是隐晦不明之意,且见他阳寿折损颇多便心知此人必是惹上了麻烦。”
李贤说着目光却不时转向石桌上的茶壶,这茶壶隐有灵光闪烁怕也不是凡器。
齐禾心思通透,起身为他斟茶,引得对方连连道谢。
又一杯茶过,李贤继续说道。
“当晚我便前往他家中,一圈巡查下来并未发现鬼魅邪物,只是他府中气息却令我十分不适。先生知道,我本是鬼神,对阴邪之气极为敏感,他府上未曾有什么阴气,反而是处处透着邪性,邪气满盈!”
“我怀疑有邪道修士与他暗中接触,妄借其手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