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宗像尊冲来,我毫不犹豫,直接提刀冲上去。
宗像一刀流注重破坏力的最大化,因此招式多以砍劈为主。砍劈的时候,刀尖速度必然快于手的速度。只要挥刀的力道足够,刀尖要突破音障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宗像尊就是在这个基础上让刀尖附近的气流出现真空,使用出“刀气”。
而速巧流注重的是速度与技巧,招式多以刺为主。刺虽然能使空气阻力最小化,让速度提高,但破坏力比起砍劈那是明显不足的。而且,在使出刺击时,无论刀尖还是手,运动速度都一样,自然也不可能突破音障,发出什么刀气。
宗像尊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让刀气延伸到五六米开外的地方。如果拉开距离,我会被他那无形的攻击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冲上去与他近战,
他的刀气 ,必须让刀尖速度足够快才能用出,唯一的对抗办法,就是与他对刀,在他刀尖发出刀气前阻止他。谭素鹤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冲上来与他近战。
“没错!就是这样!”宗像尊冷笑,向我一刀劈来,“正面向我冲来,然后,被我碾碎!”
速巧流的技巧自然而言地在我脑中浮现。我本能地举起刀,划了个诡异的圆弧。我的刀“恰好”与宗像尊的刀贴在一起,然后顺着他挥刀的方向往旁边牵引。“刷!”对方势沉力猛的一刀被巧妙地带开,擦过我左边肩膀挥空。
宗像尊双眼放光,似乎没料到我真的用出了速巧流剑术。他反应奇快,手腕一转,刀身猛地改变了方向,横劈我的身体。我退后两步,同时轻抬手中的太刀。两把刀再次“恰好”贴在一起,宗像尊的横劈在我这一抬刀的牵引之下改变了方向,往上飘了出去,贴着我头顶挥空。
“歪门邪道,统统都是歪门邪道!”
宗像尊暴怒,手腕再次一转,刀身再次中途转向,从左上往右下斜劈。但我随即从右上往坐下斜劈,在两把刀“恰好”贴在一起时施加牵引,让宗像尊的刀再次劈歪。
就这样,宗像尊不断地改变攻势向我劈来,但总被我巧妙地化解。虽然他 变招奇快,而且攻势行云流水毫不涩滞,但刀锋靠近我的时候总会被带歪向一旁,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力场笼罩在我周围,排斥着他的刀。
然而,他的攻击延绵不绝,虽然我堪堪防住,却也找不出他的破绽来。双方就这样陷入了胶着。
“你也和伢子这不肖女一样,走进了岔路里!”
宗像尊瞪大眼睛,须发皆张,仿佛一头发怒的雄狮。他大吼一声,向我头顶挥下极之霸道的一刀!刀还未到,那厉鬼哭嚎般的风声已经让人头皮发麻!
“闭嘴吧!”
我断喝一声,激发了体内的血脉之力。顿时,我感觉全身的肌肉灌满了一种爆炸性的力量,同时感官对周围的杀气异常敏感 。充斥身体的力量让我产生一种想疯狂砍人发泄力量的冲动,而宗像尊的杀气则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极端的反感,本能地想要击杀这个对自己带着敌意的男人。
然而几乎同时,脑海中出现我被太刀钉死,谭素鹤痛不欲生的情景。那回忆仿佛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让我瞬间清醒,控制住了自己的破坏欲与敌意。
脑中的变化不过是极短的一瞬。我迅速放开左手,身子一侧,右手持着太刀划出一道圆弧,刺向宗像尊小腹!
刷——
宗像尊反应极快,在我避开的同时改变了刀的走向,一下子切开了我的右腿肌肉,露出了白色的腿骨。然而我的太刀也在血脉之力的加持下鬼魅般加速,没入了宗像尊的小腹里!
“喝!”
宗像尊怒目圆瞪,不顾腹部的伤势,竟然反手一刀撩向我。我没办法,只能拔出太刀,顺势往外一拉!哗啦一声,宗像尊腹部裂开一个大口子,血液夹杂着组织碎块飞溅而出!而他的太刀,也从下往上在我胸腹部拉过,血花绽放,猩红溅了一地!
“唔……哇!”
宗像尊倒退几步,喷出一口鲜血。他喘着粗气,脸色发白,腹部的创伤明显让他疼痛难耐。
我也不好,捂着胸口倒退几步。胸口和右大腿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潮水般冲刷着我的意识,让我几乎晕厥。但是我死死咬住牙齿,硬是按捺住了惨叫的冲动。
“呼……哈……宗像尊,你说谁走进了岔路……来着?……哈……”
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冷笑着看向宗像尊。
“你想说什么?”宗像尊脸部抽搐,低沉地问。
“如果素鹤的剑术走进了岔路 ……为什么还能将你重创,把你逼到这种程度?”
我看了看场外的谭素鹤,她一脸忧色地看着我,又焦急地看看宗像尊,眼里满是纠结。
“哼,不过小道尔!”宗像尊冷哼,“所谓速巧流,或许能靠出其不意占据一时的上风,但重技巧不重力量的本质,注定它无法在正面对决中取胜!”
“你错了。”我摇摇头。
“嗯?你说我错?”宗像尊双眼炯炯。
“速巧流并不是不重视力量,相反,速巧流对力量非常的重视。只是,它使用力量的方式与宗像一刀流不同,重点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力量的引导。说到底,它只是走了一条与宗像一刀流不同的道路而已。”
喘了几口气,我再次开口:
“只是走了不同的道路,并不能说就是歪门邪道。说到底,不是所有人的剑术,都要按照你们宗像家那一套来走的!你们没有定义什么是岔路的资格!”
“伢子身为宗像家的人,一切就应该按照宗像家的法来做,来评定!”宗像尊咆哮,“不符合宗像家的一切法,都是歪门邪道!”
我忍着剧痛,慢慢直起腰,摆出速巧流的起手式:
“既然你食古不化,那我就用你口中的歪门邪道,来粉碎宗像家的法!”
宗像尊脱下浴衣,在小腹上包裹了几层,然后用力扎紧。他也提起刀,刀尖斜指我的头颅: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王道’——宗像家沉淀了千年的传承,宗像一刀流的真正奥义!”
他全身上下爆发出狂暴、嗜血的气息,气势不断攀升!一瞬间,他仿佛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盖世魔王,矗立在地平线上,从天穹俯视地上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