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跟我说一下,这是什么情况!”陆听雪见状,站起身一把拽住了凶相女子的衣领子,向前几步将她撞在了铁架床上。

“跟我说,为什么,商心桥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还是说她今天主动挑衅你?给我说个所以然出来,要不然……”

“听雪!”江染衣叫了陆听雪一声。

“记下名字,把这件事报告给她们辅导员就行,到时候调取一下二楼的监控,发生什么事就清楚了。”江染衣正说话的时候,高马尾走到了商心桥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随后看了一下那两个无动于衷的女生,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被陆听雪抓着衣领的凶相女子脸上。

“我记住你了,晚上睡觉别睡太死,记得锁门。”高马尾并不惧江染衣和陆听雪两人的身份。

“你也闭嘴!”江染衣面向高马尾:“有什么不服气就去派出所,接受调解就找辅导员。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还当自己高中生?你们今天的行为完全构成互殴,而且还是群殴,情节恶劣的话,都够判刑了!听雪,你也松手。”

江染衣的话似有所指,陆听雪才刚出来,这次如果再进去的话,或许就构成累犯,罪加一等。

“草!”陆听雪冷静了不少,骂了一声后便松开了手。

只要还住在这个宿舍楼,陆听雪以后有的是办法整治她们。

商心桥和剩余三人是同一个班的,江染衣把她们辅导员叫过来之后,便拽着陆听雪离开了这里。

陆听雪起先不愿意走,但看到商心桥的状态平复了一些,加上江染衣的手劲很大,态度十分坚决,便也只能叹一口气,暂且离开。

“心桥,有事别藏着掖着,跟我说。”临走的时候,陆听雪对低着头的商心桥说道。

……

“陆听雪,你干嘛呢?是不是监狱里面没待够?还想进去住两年是吗?”回到房间之后,江染衣先是深呼吸,随后瞪着陆听雪,语气十分不善:“你上次就因为冲动才进去的,现在没出来几天,你再进去叫什么?累犯!里面就那么舒服吗!”

陆听雪很识时务的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经过这几声吼,江染衣的气也撒的差不多了,见陆听雪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问道:“那个商心桥又是你什么人?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到那地步了吗?”

“熟人,商惊鸿知道吧?他的妹妹。”陆听雪道完歉之后也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胳膊撑着桌子将视线投向没有江染衣的另一边:

“当初岳如水被标枪扎了,手术台上大出血,还是商惊鸿献血救的她。”陆听雪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剧烈情绪过后的空荡:“这份人情我得记着,巧合碰上了商心桥,这姑娘的任何事情我都想帮忙。”

“帮忙也别把自己折进去。”江染衣冷哼道:“有人的地方都很复杂,你能帮她,还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吗?”

……

商心桥这边,辅导员来了之后查看了她的受伤情况,并且前后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但是涉及到冲突的核心,双方却总也不愿意说。

最后也只能调解,并且用学分和处分来规劝她们息事宁人。

商心桥不能受处分,会很影响下学期的奖学金……辅导员走后,高马尾叹气,对商心桥说道:“心桥,你要不报警算了。”

是“你”,不是“咱”。

“算了吧,我没事的。明玉,对不起,我连累你了。”商心桥一边收拾自己的床铺,一边嗫喏着:“会过去的。”

“一直忍下去,还等谣言传播到什么程度啊?”高马尾气极反笑:“好,你就这么任人欺负吧。”

旁边两个女生也慢慢凑了过来。

“心桥,对不起……刚刚我太害怕了。”瘦瘦黑黑的女生主动帮商心桥捡书包,她说:“要不要咱们跟辅导员说清楚?或者找个机会澄清一下?”

“谢谢你,招娣。”商心桥很礼貌的道谢。

另一名女生也把散落的书给捡了起来,放到了商心桥的书桌上。

“谢谢……”

……

这次江染衣没有喝醉,所以也就没有留宿在宿管室。毕竟这里只有一张小床,睡两个人实在是拥挤。而江染衣走后,陆听雪关了灯,独自一个人爬到了床上,望着眼前的黑暗,记忆中的一幕幕宛如幻灯片一样在眼前回放。

高一的时候,体育课,为了什么狗屁全面发展,学校运动会有一个操蛋的投标枪项目。岳如水为了全面发展,参加了个短跑。由于学校安排,投标枪的场地太窄,又太靠近跑道,以至于在某一轮比赛开始后,一阵风将标枪给吹歪了……

很不巧,标枪正中岳如水的大腿,动脉血管破裂。当时江染衣请假不在,比赛时陆听雪就在旁边为岳如水加油。

当她看到鲜血从自己的挚友腿上喷溅而出的时候,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随后她就跟着人群拥了上去。

陆听雪不怕被血溅到身上,所以她扑到了岳如水的身边,双手按着出血的地方。

动脉血管要按什么地方?上面还是下面?这个标枪拔出来吗?

……

陆听雪初中的时候在生物课上学习过这些知识,但是此刻她的大脑很空白,生涩的转动着祈求这血别再流了。

终于她的手按住了血管的上端,血暂时止住了,可是友人原本红润的脸蛋已经变得煞白一片,嘴唇哆嗦着,身体也有因为疼痛而痉挛。

“没事,没事,医生快来了……”

她已经不记得是怎么陪着到了医院,缺血之后自己配型没成功,岳如水的父母安抚自己,还有商惊鸿走进了白色的房间。

“真是的,哥哥闷葫芦,妹妹也软弱。”睡着前,陆听雪嘴里念叨着:“没办法,受欺负了我护着就行,不是什么大事,老子好歹也是个宿管,几个学生仔,能闹出什么妖风?”

另一边,某高档别墅里,一个娇俏的女孩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裙,不过室内的温度已经被调节的十分的适宜,还伴随着淡淡的花香。

女孩抚摸着自己的双腿,青葱玉指在某个浅浅的疤痕上停了一瞬……

“啊,已经快十年过去了呢。”女孩轻抿起红唇,忽的笑了一声,便宛如百花齐放,可惜只有窗外的月色能见到。

“那时候,陆听雪都快急哭了,脸白的跟个墙灰一样。”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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