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男生这么说,陆听雪就松了一口气……反正都一样,她本就是想买个笛子来,培养培养爱好。
宿管生活如此的枯燥乏味,难不成要她搬个小凳子坐在食堂,等不是饭点的时候和那些食堂大妈们剥毛豆唠家常吗?
……
“同学,我对乐器很有兴趣的,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或许还得向你多请教。”孟冬这边,那高个子已经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
已经揣好传单的陆听雪则对这位同学的搭讪手段感到无语,时代在进步,撩妹的技术也在不断向前,可是偏偏有些人全靠自身的外在条件莽,一旦遇上了技术性的问题,比如现在,就得直接歇菜。
陆听雪上前就勾搭住了孟冬的脖子,很熟稔的带着孟冬就要往旁边去:“孟冬,我想好了,刚好最近时间很富裕,要不给我推荐个笛子吧!”
那高个子迈步要拦……
“她就是来帮忙的,不懂这些事情。”刚刚和陆听雪说话的男生走了过来:“我是这家店的工作人员,吉他键盘都能教,请问同学你想学点什么呢?”
“额……算了,我再看看吧。”高个子摆了摆手,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陆听雪和孟冬离开的方向。
……
“笛子?陆姐姐,这里的乐器都好贵啊,还不如多转转,外面我还知道一家琴行,同样的牌子能便宜三四十……”孟冬有些犹豫。
“哎呀,一分钱一分货,去别的地方还要多跑腿不是吗?”陆听雪轻轻拍了拍孟冬的胳膊:“我想要一根普通的笛子就行,练习用的。”
陆听雪和孟冬叽叽咕咕的说了一会,随后就打开了微信收款码。昨天晚上,就是孟冬教着陆听雪绑定了银行卡。
伴随着钱币碰撞的声音,陆听雪在监狱的工资-200。
这家琴行距离操场很近,其中一个门就在校内,这个点也还没有关门。拿到笛子后,陆听雪同时还得到了一个入门小册子。
“吹笛子嘛,我还是会那么一丢丢的。”陆听雪自信的笑了笑,毫不介意的用袖子蹭了两下吹口……
“噗……”
没吹响。
“哈哈哈哈,一定是没贴膜,我也生疏了,改天熟悉熟悉这东西。”陆听雪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接下来,孟冬把陆听雪拉进了雅乐琴行的客户群,最近的演唱会消息和什么优惠活动和课程都会发在群里,最重要的是,老板和老板娘会时不时的在群里发红包……
陆听雪要走的时候,看到一个保养极好的中年女人走进了琴行。她看了一眼陆听雪手上的笛子,随口和她打了个招呼。
陆听雪也礼貌的回应。
据孟冬说,这就是琴行的老板娘,年轻时候学民乐的,和老板在北京认识,闯荡漂泊了几年,住过地下室,也开过小乐队,最后还是没能出头,两人双双回了老家,开了这家琴行。
大部分玩音乐的,人生轨迹差不多皆是如此……
“老板娘对喜欢民乐的人都很友好,陆姐姐你有什么学笛子方面的问题,都可以问她。”临分别的时候,孟冬看了一眼陆听雪怀中的笛子说道。
“看来,彻底被当成不会吹的人了啊……”陆听雪心中说道,但表面却只是笑笑:“嗯,我知道了。”
……
笛声清越。宿管室里,江染衣听着陆听雪吹奏着《唐红的恋歌》,手上把玩着刚刚贴笛膜的胶水,啧啧有声:
“好家伙,你买了个这玩意儿,我以为你在吹,没想到居然还真会吹。”
“士别三日,刮目相待。”陆听雪骄傲的仰起脖子:“我告诉你,监狱里面每星期好歹有一天自由活动,总得找点事干。”
“我教别人弹吉他,别人教我吹笛子。我跟你说,我会的那些曲子,谱都是那人默写出来的,真心厉害……”
两人正在闲聊,却忽然听见楼上一阵缭乱的椅子滑动声,紧接着椅子翻倒,又随之传来了几声闷响……
“喂,你们干嘛……”
“草!”
“别动!”
“贱种……”
……
“楼上在打架!”陆听雪把手上的笛子放到一旁,江染衣也赶紧穿上了拖鞋,两人匆匆的赶往楼上,正看到一群女生都在往一个地方聚集。
“别动!都别动,想记处分是吗?都散了!”陆听雪大声喊着,同时带着江染衣分开人群。
宿舍中是两拨人正在对峙,二对二,一对正面红耳赤,污言秽语横飞。高马尾抓着胖女生的胳膊,胖女生扯着高马尾的头发。
而另一对则只是冷冷的瞪着彼此,一个暗戳戳的拽着扫把,一个则捏着拳头,动手的征兆已经很明显了。
“松开!还有你,给我住手,书还想不想念了?要不要把你们家长找来?”江染衣是辅导员,面对这些学生说话比较硬气一些:“大半夜的吵吵嚷嚷,干嘛呢?都是同学,有什么不能好好解决!”
她指着一脸凶相的女生吼道。
陆听雪也没闲着,一只手一个,硬生生将正在纠缠状态中的高马尾和矮胖女分开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非得要这样?你们都是哪个宿舍的?”陆听雪左右看了看脸上都是不服气的两人,问道。
“你大几的?学生会?这事你们少管!”高马尾还不肯妥协。
“什么大几的,我宿管!”陆听雪把自己的工作证掏了出来,这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另一边,江染衣制止了另一对后,却又在拽着扫把的女生身后,靠着墙捂着肚子的女生不像吃瓜群众,倒像是参与者,甚至导火索和直接原因。
江染衣伸手要搀扶一下她:“同学,你没事吧?”
“我没事。”女生捂着肚子,低着头说。
女生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江染衣扶起她的时候,扯动上衣露出了细腰,上面,一块淤青浅浅地印在雪白的肌肤上……
这声音陆听雪很熟悉,一天时间,声音还是能牢牢刻在脑子里的。
她赶紧走上前去,接替江染衣扶住了商心桥。就近指挥学生搬来了个椅子。
地上还散落着几本做满了笔记的书,陆听雪要帮忙捡的时候,被江染衣拉住了:“”
“心桥,你是好学生,你们今天为什么会有冲突?能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下吗?她怎么欺负你了?我跟你辅导员说。”
见到熟人吃亏了,陆听雪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该偏袒还是得偏袒。帮理不帮亲那是圣人做的事。
“听雪姐,我没事……”商心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但她立刻又挣脱开了陆听雪的手,背过身将眼泪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