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弦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神情还是那般随意,慵懒:“本后说话算数,三招为限,三招之后,你不死,即可带走叶文萱。”
“好。”
傍晚即将来临,今夜洛水的酒家繁华都稍晚一些,争斗的血色掩盖了月色。
“破云贯日。”苏落弦此刻心中更多的是嫉妒,愤恨,抬手轻喝。
“一剑惊鸿故人归。”
陈落剑招而往,提剑护在身旁,剑招与长剑登时破碎,顿时白衣见红,半跪在地,随后衣袖擦拭嘴角,站起身来,右手废掉,鲜血染红衣袖,滴滴落在不归路。
“再来。”
苏落弦趾高气扬地问道:“失去剑的你,还能接住第二招吗?”
“剑意已在吾心,何须剑器在手!”
柳枝落在陈落的左手,轻喝道:“来。”
“千尽无式。”
“桃花影影剑纷纷。”
不归城十里桃花林,落英缤纷,乘着剑意,掠过洛水河畔,万千桃花袭杀苏落弦,她冷声说道:“太花哨!”
她纳入长袖之中,顺势杀向陈落,她近身攻击,拳拳到肉,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身上,怒不可遏地传音道:
“你总是太花哨,从前也是,现在也是,没有一点进步,你的剑招在我看来,依托答辩,臭不可闻。”
“你还是太慢,太弱,太自以为是了,以为站出来就可以拯救叶文萱,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你总是这样,所以你会败,一败涂地。”
陈落身子被她打得节节败退,束冠破碎,身子几乎报废,满身是血,不成人样,终于迎来最后一拳,苏落弦看中心脏,而后移开几分,一拳打碎胸骨。
他轰然倒地,叶文萱在一旁看得眼眸发红,看得咬牙切齿,指甲嵌入肉中,满脸泪水,身子匍匐上前去,念叨着:
“徒儿,徒儿.......”
一时万籁俱寂,鸦雀无声,如此暴力!
苏落弦看着陈落身子倒地,血色满身,他一次一次尝试爬起,一次一次地失败,她冷嘲热讽道:“本后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浪费,三息之后,你再爬不起来,叶文萱殒命不归路。”
“一。”
“二。”
“三。”
陈落眼眸发红,左手撑着身子站起,看着叶文萱,莞尔一笑:“师尊,我会带你回家。”
“再来。”
身子踉跄,他冷声说道:“还有最后一招。”
苏落弦提手便是极招:“九大限-斩天禁限。”
再起混沌法身,天地惊惧,天色丕变,漆黑夜色,浓不见影,陈落凝神已对,提元轻喝剑行刀招:“刀剑如痴如狂。”
极招过后,陈落身子近乎报废,却靠着意志依旧站立:“魔后,我赢了。”
“叶文萱,恭喜你有个好徒儿,下次你可没有如此好运了,从此这江湖不会再有绝代双骄,唯我本后一人。”
“走。”
陈落经脉俱废,双手报废,叶文萱从身后保住他,他努力地说道:“师尊,快走,小心魔道和正道,去兰茵阁找青黛姑娘。”
他示意叶文萱拿着胸口染血的白玉珠钗:“好。”
她抱起昏迷过去的陈落,纵身踏洛水,疾驰去往不归城,后面魔道主事人物见状:“务必杀死陈落,此子不可留。”
不归路决斗结果如雪花般飘落各方,此战最瞩目当是苏落弦,一人踏法身,万修不可挡。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杀戮肆意,魔道主事者之一笑着说道:“叶文萱,丢下你徒儿,可保你不死。”
“休想。”
“杀!”
“恰似那年繁花尽。”
“啊!”
叶文萱拖着重伤之躯,背着陈落,脚步匆忙,口中呢喃道:“徒儿,你撑住,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后面追兵不断,叶文萱再添新伤,鲜血流了一地。
不归城之中,洛水河畔,夜色凉凉,河岸缥缈。两岸挑出宫灯,灯光映在江上。锦瑟芳华,身姿曼妙,远处更是笙箫如泣,余音袅袅,铺陈出“烟笼寒水月笼沙”的幽远。
叶文萱忍着庸脂俗粉的香味,一头扎进兰茵阁的花楼船舫之中,正好此刻一位女子遗世独立,身姿曼妙,惹人遐想。
她拿出染血的白玉珠钗,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地说道:“救他。”
“好。”
“谢谢!”
叶文萱看了一下陈落,瘫软地昏迷过去。
而后进来追兵,魔道主事者正色地说道:“玄衣教奉元君大人谕令,格杀天阙圣子陈落,还请诸位配合。”
一时噤若寒蝉,下令道:“搜!”
一袭青衣身影从船舫出来,冷色地说道:“且慢,兰茵阁属于黑海,玄衣教要挑战吗?”
玄衣教众一时脚下动作停滞,主事者也是惊愕,随后拿出宝镜,人影浮现半空中,看向青衣身影:
“青姑娘,一切由鄙人承担,我自会向黑海赔罪。”
而后白玉珠钗浮现谢婉晴的身影,冷然一笑:“元君,如果我说不呢?”
“见过魔谕大人,陈落此子修为天赋千年难见,如若放弃离去,我魔道危矣,还请魔谕大人三思。”
“元君,搜查之后,如果搜查此子,交由黑海,由黑海审判,如果不能,你来黑海赔罪,青黛,交由玄衣教众。”
“可。”
青黛让开身位,玄衣教众进入搜查,一炷香之后,主事者正色地说道:“打扰了,青姑娘。”
“撤!”
青黛眉目舒展开来,正色地说道:“一切如常,迎客送往。”
不归路决战的结果余温还在扩散,正道惨败,魔道大胜,也就陈落一人算是挽尊,正道为首的三大宗教两宗惨败,被祀魔宫一派玩弄,如今正心宗凋零,天阙道心已失,唯有谪仙山一派。
可是黑海犹在,谪仙山也无法乱动,正道已是被魔道全面压制,只能说是未来可期。
因有劫烬魔后苏落弦一人,魔道大兴!
她那一句的霸气宣言:世间再无绝代双骄,唯我魔后一人。
像是飓风般的嘲讽落在正道每个人的耳畔,面红耳赤,她优雅绝艳的身影此刻却像一根细刺,横亘在正道的心房,无法拔出,也无法折断。
在兰茵阁中,女子出声问道:
“青姑娘,我徒儿几时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