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沁觉得，这事必须从夏然入手。
以夏然的家庭状况，再结合助手说他要了两部手机的情况来看……温沁想，也许能用赔偿解决一部分问题。
于是，当三人离去后，温沁自己在客厅给夏然打了电话。
……
冬天快到了，晚间时分，气温降得厉害，接过温沁电话的夏然，在想着明天的约会。
约的吃饭地方是万楼庄，刚才随便查了下，似乎是一个高档餐厅……
这好像不用查。
难道还想着这群有权有势的家伙会请自己去路边吃排档吗？
夏然想起那天跟踪松行闯入的酒吧，还有跟温怜镜一起去过的服装店，里面的人打扮风流得体，每个人都一副气定神闲，坐在位置上谈笑风生。
再反观自己，恐怕算得上是衣衫不整，而且在这种对比之下，难免会紧张起来，成为一个“异类”般的存在。
夏然反感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好像他们嘴上没说，但时已在心里对自己评头论足了一番。
“哥，是谁打电话给你啊？”又洗了一回澡的芽芽擦着头发从浴室懒懒的走出来。
她累坏了，傍晚短短的几个小时，刺杀、晕倒、跟踪，自己脆弱的神经受不得这么多的刺激。
“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夏然把方正的手机捏在指间缓缓转动，有气无力道，“她约我明天去吃饭。”
“那不是挺好的吗？”芽芽忙坐到他身边，“她想跟你说什么事啊？”
“大概是让我离她女儿远点之类的吧。”夏然嘴角撑起一丝傻笑，“说不定还会给我张支票，让我随便填个数字。”
“这种情节小说里都写烂了好吧！”芽芽没有被逗笑，扬起的小嘴反倒有些塌挎。
他会说妈妈的事吗？
芽芽更想知道这个。
“总之，省得我去约她。而且一般主动约饭的人，都是有事相求吧？”
夏然含笑道：“这样谈起来也容易，实在不行，还能提出合作什么的……”虽说对风光华丽的约会地点抱有抵触，可怎么说，也是她主动找的自己。
化被动为主动，求人办事的话，就容易说出口了。如果对方不愿意的话……稍微出卖一下身体也不是不行。
毕竟预知能力，多少有点用吧？光是听起来，逼格就拉满了！
当然，如果能去掉限制的话，就更好了。
夏然感觉身沉体重，漫不经心地瞥一眼身边的芽芽，正笑着拿毛巾搓自己头上的呆毛，好像思维发散得有点远，总觉得她是在笑……
握着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夏然拿起手机一看界面，瞬间眼前一亮……温怜镜给的版权费到了？
应该是她，但转帐的另有其人，转帐者名字的尾字是眠。
★
次日，清晨的雾变浓了，还带着冻人的冷气，夏然出门的时候又多穿了一件外套，芽芽也不用上学，但还是先自己一步起床给他煮了面条。
她自己没吃，弄完之后搓着手缩回了被窝。
夏然见她缩得可怜，本想着给钱她等会去买衣服，转念间，脑袋里又跳出松行那张正人君子的脸……
算了，说不定一下楼，芽芽就能“偶遇”他。还是等自己晚上吃完饭回来，再顺道买吧。
夏然来到房门外，颇为担心地提醒道：“芽芽，你自己在家，记得不要把门打开。”
“好~”
好像是把头捂在了被子里，对方慵懒的声音穿过棉被和门板，到了自己耳朵里，已经减成蚊子音了。
“如果有人来话，记得先给我打电话，别开门。”
“好~”
“中午对付着在家吃一点，晚上我回来再给你买好吃的。”
“好！”似乎是听到了好吃的，房间里懒得快睡着的声音，终于掺进去了一点活力。
今天的课也没听进去，夏然隔个十来分钟就给芽芽发点信息问情况，好在对方都在及时回话，还附带了午饭的照片，虽然回的字数，并不是很多。
傍晚，听了一天课的夏然什么笔记也没做，一下课就按昨晚约好的，来到学校人迹罕至的四号门等车。
现在的太阳落得很快，十来分钟，灿辉的日头大半都已经躲到山顶之后。
“晚饭要是饿的话，先吃一点也可以的。”
夏然忍不住，又给芽芽发了一条信息。
啧~搞什么嘛！
当信息转圈结束的那一刻，后悔的心绪冲上心头。
这样不就像个担心自己家小孩被拐走的老妈子一样吗？
再怎么说，她是个能制服温怜镜那种拥有恐怖怪力的家伙……虽然说，最后是被从头上掉下来的餐刀吓晕过去了。
“请问是夏然同学吗？”
拿着手机，似乎是在对比照片的女人不知开车出现在了身后：“是温沁小姐让我过来接你的。”说着，还出示了和对方的部分聊天记录。
“是的。”
夏然粗略看过一眼便急急忙忙上了车。
晚上的凉风从微开的车窗跑起来车内，呼的灌到颈后，夏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充当司机的女人注意到，立即合上车窗。
芽芽回信息了，简简单单一句“好的”，后面还附上一根麦芽糖吹出来的糖人照片。
“可以买这个回来吗？哥哥~”
呜！
夏然莫名想到了她弯着腰软声软气喊自己名字求着要糖的画面。
“好的。”夏然爽快地答应了。
不多时，吃饭的地方到了。
新年中式装饰的餐厅，门口偶有几位挽着肩膀的男女进去，大多是到了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
自己的穿着，依旧与这里格格不入。
不过没关系了，现在只想着早点淡完，好去商场衣服，顺便在租房附近的夜市买棉花糖。
而进餐厅后，意外的是，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外头吃饭的人，似乎是个包间制的餐厅，来来回回的大多数是服务员。
等下是要先发制人，还是以静制动，趁机提出自己的需求？
有点难选……
夏然正打着腹稿，一名刚从包间出来的服务员，正好撞上了自己。
空空的陶餐盘竖举着，在两人之间发出一声砰响，夏然还能感受到上面的温热。
大概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第一次工作？耷拉着脑袋，面部僵硬得像厨房里刚被炸过的鱼，还有那双空洞虚无的眼睛。
夏然完全可以感觉到，他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那是被工作掏空了身子的象征。
“不好意思不好意！”
前台的经理迎上来，道歉后劈头盖脸就对着服务员一顿骂：“眼睛落家里了吗？还不快给客人道歉？”
“不用不用，”
夏然摆手阻止道：“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