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进来说话吧。”八碗拉开门,把门口冻得直跺脚的冯闰德让了进去。

“还未请教大人怎么称呼?”冯闰德小心翼翼的跟在八碗身后,霍府园林即便在寒冬也很是漂亮,他从未见过这般园林,生怕自己踩脏了这。

“冯大人可以叫我八碗,我家公子在忙大事,平日里他不少事都交与我做,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冯闰德跟着八碗进了屋里,炉火烧的很旺,被冻僵的手指也缓了过来:“阁下可是户部官员。”

八碗嘿嘿一笑,给冯闰德到了杯茶:“名义上是个海草扎大字——(咸)闲散人,不过倒也能办些事。”

冯闰德本是来质问的,但是刚刚那奢华的园林有些惊到他了,话也不由得软了些:“我是代表长林兹南两县来的,我只是想问问霍大人,我们两县申请的粮何时才能拨下来,听说户部拨粮是按着与长安的距离来的,我想当是传闻。”

八碗听出冯闰德话里有话,不气不恼,拿出一副无奈模样,悠悠的说道:“给迁移百姓拨粮的事本不归我家公子管,既然你来问了,我不妨告诉你,国库空虚,能给长安周围几个县调拨粮食,那都是把百官的俸禄拿了一部分出来的。现在户部乃多事之秋,仓部库中都是备给前方将士的,江南调的粮还在路上,那批才是赈济灾民用的。”

那批粮连一半都没走完,要想分到,还早得很,冯闰德当即就急了:“拿出一部分又如何,前线粮草充足,等他们吃完了,江南调来的粮早就到了,总不能看着百姓活生生饿死吧?”

八碗眯着眼睛低头品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冯闰德的神情:“你说的是,可若是江南那批粮半路出了问题,前线的粮又分给百姓了,到时候仗还怎么打?妖军攻破三辅长安,百万生民就尽数成了他们的奴隶,口粮,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是只是几个县的老弱了。”

冯闰德心中盘算着,仍是不死心:“一点都不能动?”

“不能。”

“库中一点余粮没有?”

“没有。”

冯闰德气恼不已,脸色涨红:“那何故长安城内不仅粮草充足,市面上粮价也没涨太多?”

八碗说了个似是而非:“长安乃天子脚下,乱不起来,也不能乱起来,至于三辅之外或者更远,身为朝廷的子民,就要为朝廷分忧,苦一苦他们,朝廷能省多少麻烦。”

冯闰德狠狠拍在桌上,气的咬牙切齿:“欺天了!陛下若知如此,定会斩了尔等贪官污吏!”

“冯大人,不管您怎么想,户部现在是真紧张,本来北方几个地方都遭了灾,加之妖国南下,几十年攒下的老底,这回是一点没剩。”八碗还是悠悠的喝着茶,并不与冯闰德计较。

“叫你家大人来,我与他核对账册,若真是一点没有,我这就回去!”

“你且喝茶,我家大人忙着呢,没空见你,喝了茶,就赶紧回去吧,长安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冯闰德把一口没碰的茶水倒进花盆里:“叫你家大人来,我要给两县生民一个交代。”

“你这人……”八碗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让我进去!”韩介站在霍府门口,挺直了脊梁,仰头不屑的睨着眼前的小厮,“我找个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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