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雨奇迹般地恢复了原状。我朝着她跑去,她也欢快得像一只小鹿扑了过来。
“叶雨雨,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少女可爱的歪了歪头。没有回答。
“因为是少主,所以能记得我......她是这样说过的吧。”
尘埃散尽。
南方领瘟疫的诅咒终究是结束了。
这长达数天的旅途,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鲁特琴悠悠地弹起,唱出一首动人的旋律。尤菲坐在树梢上,她轻盈的身体如同一只小狐狸一般。她摇晃着双脚,眯眼倾听音乐,享受着片刻的美好。
叶雨雨在树旁,和南方领的孩童打成一片。而我,则是缓慢而悠长地诉说着南方领郊外小村——珞诃玛的故事。
“年幼的半神玛奥和拉普兰卡,在南方领想要养大一棵小树。正值旱季,人们颠沛流离。树也随之枯竭,年轻的雨神无能为力,渐渐被人们怨恨,唾弃。随后,拉普兰卡重病,无人问津。冷眼旁观者,伤害的玛奥的心,但即使如此,也没有让玛奥对人类心生憎恨。”
曾经只在传说中听说过默尔索托的水神,珞诃玛的神灵应该也是半神。
然而我对待拉普兰卡和玛奥与其说把她们当成传说,更像是曾经认识的亲密朋友。提及她们的故事,我总会感到一些亲切和不舍。或许是我真的因为玛奥对我的引导,让我切身地明白了他所遭受的不公和痛苦。
“玛奥坚定地完成女孩的遗愿,将树种下去。贪婪的人们为了解渴,抢走了玛奥灌溉的雨水,也在冲突中让玛奥折断了双腿。失去了双腿的玛奥回到家中,却看见拉普兰卡的生命也走向了尽头。”
“愤怒、委屈、宛如利刃刺向了年幼神明的心头。可怜啊,少女的死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玛奥看着枯萎的树苗,人们对他的信仰污染了他,将他彻底改变了。他成了巨大的异形怪物,无法死去,并永远受尽折磨。”
“神明身体的衰亡,并不会立即死去。果断地,玛奥接上了拉普兰卡的躯体,疫病的诞生与他的愤怒同时降临。他要用人们的痛苦和敬畏铸造成新的信仰,来拯救拉普兰卡。但拉普兰卡的意志,是不希望误解继续下去,她们第一次出现了分歧,这也铸就了她们最后的悲剧。”
“可故事还有一个结局,拉普兰卡的善良感动了玛奥,最后她们种下树长大了。她们也恢复成了神明,永远地在一起了。”
我没有告诉孩子们的故事是。
玛奥变成的树,已经不再是神明,而拉普兰卡长出的那朵蔷薇,已经再也变不成人类了。
时间会让她们在一起的美好消失,等到蔷薇枯萎,拉普兰卡就会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只剩下玛奥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美好应该留在孩子们的心间。
如果我死去了,叶雨雨和菈美诺她们一定会很难过吧。
所以,我要活下去。要回到王国,要回到洛姆领。
几天后。
南方领海岸的河口旁,尤菲站在海面上朝着我挥手。她们八位四夕苇少女,在海潮的簇拥下消失在了平静的海水中。
我知道她们回到了家,但我还是有些怅然若失。好像陪同了我许久的同伴一个个都离开了,更多的还是不舍。
这几天,我们走了许多的路,也见证了南方领行之有效的措施。在诅咒解除的那天之后,瘟疫的源头消失了。但是我明白,真正属于他们的战斗才刚打响。
清除废弃的污染源,封闭水井,焚烧尸骸。虽然不知道这些观念能不能在南方领人民的心中扎根,但是至少因为他们行之有效的措施,我能感觉到这一片土地在逐渐地散发活力。
城主府里,曼恩气色红润,精神焕发。
“长话短说,瓦沙达博德公爵。我履行了我的承诺,现在是南方领该兑现的时候了。”
怀特悄悄拉着我走到一边,把一张地图从腰间侧了出来。
地图上标注了一些红色的细线,像是一条条细长的红衫木蛇,大概指的是王国的部队。上方交错的蓝色细线,很明显就是南方领地军队的。从这张地图上看,南方领居然已经和王室交锋数天了。
真让人暖心啊混蛋。
我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一眼曼恩,后者朝着我点了点头。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正面加入对王室的战场。”
一语道出,众人皆惊。
菈美诺如今还在教廷,与洛姆领的消息早已中断了,此次出行势在必得。
帷幔后面,曼夫走了出来。
“里,你听说过三十之战吗?”
【三十之战】?
我自然没听说过。
“这是默尔索托自古以来,人族内战墨守成规的规定。”他讲述道,声音如同和煦的春风,不知不觉我的紧张缓和了一些。
“战争的双方可以提出一次魔法师的对决,双方允许安排最多三十位魔法师,厮杀,决斗,最后直到一方胜利。因为魔法师决定了战争的胜负,所以这场决斗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而流传至今。”
我听明白了,只要赢下这场魔法师直接的战争,胜利的天平就将倾斜向某一方。
“洛姆,你是位连我都钦佩不已的强大魔法师,我们不如联手,来试一试那些皇室的魔法师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吧。”
他眼神中闪过一道炽热的光芒。
我缓缓点头,赞成了曼夫的提议。
“对决的地点可以选择么,我想要在皇家学院里进行。”
曼恩手上的瓷杯握把断掉了,茶水碎了一地。曼夫一个踉跄,险些从门槛上摔出去。就连叶雨雨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角。
这话说出口了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是我只是想不允许追杀,那肯定是越深入越好,这样牵扯的时间就越多,顺便我也想借助这个时间获得近些天来的情报.....
“方案是好的,就是被挑战的一方才能够决定地点。”曼夫稳了稳身子,笑道。
站在不远处的曼恩朝我颔首。“洛姆殿下,战争不比寻常,若是力有不逮,及时认输。三十之战不允许屠杀,更是禁止阴谋,即便失败我们也会在敌后战场上尽量地做牵制,安全第一!”
我点了点头,拉过衣袍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