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风声眼看霍无疾已经率军走远，叹了口气：“传令下去，无论城中还有多少人，灶烧的与平时一样，该烧几个烧几个，该多大火多大火，绝不能让城外妖兵看出端倪。”
“是。”
霍无疾这边姑且走着，花开两朵，再看冯闰德那边。
莫力拉着冯闰德找了个茶摊坐下，叫了一壶茶，一碟干蜜枣：“冯大人，你们两县在哪驻扎呢？”
“扶风城外，青溪旁。”
莫力吃着蜜枣笑了笑：“连扶风城都没进去？”
“来得晚了，城里不让进，说是满了。”
莫力抿了一口茶，感觉暖和了许多：“那何不绕过扶风，往长安去，即便驻扎在长安外也比那里好啊。”
冯闰德惨白的脸上愈发伤神：“实在走不动了，一路上不算土匪妖物，光是饥寒交迫而死，累死病死就占了两县人口的五分之一。”
“那实在不甚走运，”莫力嚼着蜜枣摇了摇头，“你这粮，恐怕是要不到了，我劝你若是有钱，尽早搬进长安吧。”
冯闰德也大概猜到了一点，但还是逼着莫力再说明白些：“莫大人不妨把话说清楚点。”
莫力吃着蜜枣，叹了口气：“冯大人，常言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于君父而言，各地百姓便是孩子。不瞒你说，长安周围的流民每天都有粮发，大部分粮食供给军队之后，户部其实也没多少存粮，但是陛下仁德，命户部开仓放粮，户部粮不够怎么办，为了不被陛下责罚，那就只能绕着长安周围发粮，离得远的就不重要了。”
“我就知道。”冯闰德听的格外无奈，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莫力把最后几个蜜枣吃完，喝完茶清了清喉咙：“你也别再来我们这小衙门要粮了，上头不批，我再大的脑袋都不敢给。原来的户部尚书都被罢了，现在掌事的明面上是何记，实际上是霍思毓，这位爷可是个要命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芝麻大点事都糊弄不过去。”莫力说完，拍了拍冯闰德肩膀，起身走了。
“哦。”冯闰德歪着脑袋，捧着茶杯紧锁眉头，起身付了茶钱，直往霍府去了。
“谁啊？”自霍明造反之后，霍家就没落了许多，开门迎客这种活偶尔都需要八碗亲自来干。
冯闰德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请问大人，霍大人可在府上？”
八碗揣着手，看眼前人不像达官显贵，所以也猜不出来头：“我家公子不在，今天升任户部仆射，被陛下叫到宫里说话去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我转告他。”
“那我就在这等等他。”
“你是个楞货啊，我家公子才走，估摸着晚上才能回来，到时候你早就叫冻成冰棍了。”
冯闰德也看不出八碗的底子，便不敢轻言：“这……事关重大，我还是明日再来吧。”
“也成，你明早来等着还能晒晒太阳。”八碗说完，就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