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裔,群居于瀚海之地,那里有和以东连接成片的茵茵草原和巍峨山川。他们一般不与外交流,只和以东之地的城邦保持着少有的贸易往来。最为世人熟知的龙裔王朝就是奥伯伦帝国,他也是从东往西第一支叩进巨人山脊的军队。

鬼面人是龙裔,他对自己所使用的奥伯伦帝国制式武器表现出来愤怒的情绪。一切似乎想得通了,但事情也变得比之前复杂了许多。

高地附近还有龙裔活动?这些信息河湾城和白石塔怎么没有提供?

“闪开!”

显现出龙裔姿态的鬼面人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着,他转头向安德烈冲去,用强大的臂膀击飞了前来阻拦的席恩。

安德烈沉神,他推开巴鲁,手中的长剑第三个刻度骤然亮起。

卫斯理酒馆。

“喂,你在干什么?”

“你把缪尔怎么了?”

两个冒险者看着缪尔蜷缩在地,觉得事情不妙,走过来想向男人了解情况,可男人没有回答,众人只看见他只是挥一挥手就轻而易举地摘下两者的头颅。

他随手抛在地上,两具尸体直直倒在地上,任由鲜血横流。

酒馆内静到了极致,赫萝直接双眼发黑脚下一软,晕倒在艾利克斯怀里。

男人却略显轻松地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淡然的就像是来喝酒的寻常顾客。他朝卫斯理说道:“给我调配杯龙舌兰吧,要烈一点地那种。”

“这这……”卫斯理害怕得双腿发颤。

“只要听话,你的脑袋就还会在你的脖颈上。”男人笑着说道,语气就像是在和友人开玩笑。

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卫斯理颤颤巍巍地走向吧台,因为害怕调制的过程并不是很快,因为手抖酒液还洒在了杯子外面。卫斯理小心翼翼地偷瞄男人一眼,但根本看不清男人表情。

最后卫斯理按照男人的要求杯中放上冰块,而且将酒液点燃,将其递放在男人身前。

在诡异的氛围里,艾利克斯让人帮忙把赫萝抬进地窖,自己淌着血迹跑过去查看缪尔的情况。

缪尔现在连蜷缩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虚浮地躺着。琥珀色瞳孔涣散没有焦距,但却可以看见一丝丝金芒在瞳孔中攒动。他的胸口有一道黑乎乎的贯穿伤,诡异的是观感如此骇人的伤口竟然没有大出血,而在伤口处红嫩的肉芽蠕动正在努力顶掉那些黑色的血肉。

除了胸口起伏还有呼吸外,几乎全是坏消息。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男人看着艾利克斯紧张的神色笑道,一口就把杯中烈焰吞入喉中。

艾利克斯沉默了一会,缓缓站起身来,尽量让语气显得正常,他对着男人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你果然是你们之中最冷静的,也是最聪明的。”男人用赞赏地口吻说道:“还记得吗?我们见过。十年前白石塔为了收养你们这些孤儿举办的那次晚宴,我在宴会上收发糖果哩。可受你们这些小鬼欢迎了——不,我记得你不一样,你没向我讨要过糖果,还偷偷把我发的糖果丢在角落里,真是个坏孩子。”

艾利克斯回忆起了那次宴会,却也回忆起了更多东西。“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那堆孩子中大部分得腮腺炎去世了。”

“选种育种是个过程嘛,我是个庄稼人,育种方面还是有心得的,有的种子值得培育,有些种子捱不过去也是天命啊。”男人做叹息状。“不过还好,最终有两三个能发芽结果,已经算丰收了。”

庄稼人?喜欢摘人脑袋的庄稼人?艾利克斯不知道怎么回话,对方喜怒无常,言谈间就不像个可以正常交谈的对象。

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望向窗外,窗外雨声暂歇,柔和的月光透过云层泼洒下来。

“那个奥修西德人还挺有本事的啊。”男人喃喃道。他从椅子上跃下。“时间不早了,跟我走一趟吧。”

“这不好吧,我明天还要上课。”艾利克斯往后退了一步,言语中想搬出白石塔让对方忌惮。

男人没有回应,手又是一挥,就好像寻常招手地动作,卫斯理老板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头颅就被摘下。

“我记得刚刚你身边有个女孩。”男人信手将卫斯理的头颅丢在艾利克斯脚下。头颅在地上咕噜咕噜转着,最终面向着艾利克斯。老板双目瞪圆,仿佛是在疑惑,说好听话不摘的呢?

老板临死前没想明白,艾利克斯因为恐惧只觉大脑一片发白。

“下一个我去摘她的头怎么样?”男人说道。

“不!”艾利克斯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距本身就没什么选择余地。“我跟你走,你谁都不要动。”

“也行。”男人轻笑着。“这样两个目标也算完成了一个,没完成的就算赫比德倒霉吧。”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男人脚踝。

男子轻噫低头,只见重伤的缪尔竟然行动了起来。他抬起头,瞳孔的金丝已经密集成熔金的海洋了,愤怒的情绪在其中翻滚。

“这个模样让他们看见了就有点麻烦了啊。”男人叹息着拍了拍缪尔的脸,细小的黑色鳞片已经顺着缪尔两颊生长。感受着身体的情绪,鳞甲微微张合。

缪尔感觉很难受,痛,全身都在痛。心中好像放置了一门大鼓,它一直在敲,咚咚咚,敲得自己心神不宁。而流淌在身体里的好像不是血液而是岩浆,它在燃烧,它在沸腾,它在血管内循环肆意冲撞,身体从内到外有种发泄不出来焚烧感。又好像有把锉刀左右削磨着自己脑袋,感觉自己的灵魂碎成了一块一块,无法凝聚起来,摇摇晃晃中只觉得不在人间。

接着是种嗜血欲望和暴力冲动,想动起来,想毁坏些什么,无所谓了。强烈的暴力冲动冲昏了他的脑袋,他的双手生出鳞甲,死死攥入男人的裤腿。

“缪尔——”艾利克斯不知道缪尔为什么会发生如此惊人的变化,他灿金的瞳孔中只剩野兽般的欲望已经看不出半点理智色彩。

“没有足够的欲望,神之芽是不会萌发得这么快的。”男人捏住缪尔的咽喉将他提了起来,“看来我们的缪尔小朋友表面上这么受欢迎,背地里心思却复杂得很啊。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男人的手猛得再次掏入缪尔胸口,这次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掉落在地的部分冒着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呃啊啊啊啊——”缪尔发出痛苦的低吼。

“你踏马!你又在对他做什么!”

缪尔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糟了,看着男人的举动,艾利克斯忍不住冲上前,却又被不知道从哪出现的黑衣人架住。

“放心。”男人安抚道。“你们都是我们宝贵的财产,仪式就快开始了,但现在还不到消耗的时候。”

随着血液放出,缪尔身体的灼烧感正在下降,眼瞳金光逐渐黯淡,脸颊和手臂上的鳞片开始消退。

“好了。”

男人把失神的缪尔随手丢下,他朝艾利克斯略带歉意地说道:“先说声抱歉,我可能要食言了。”

艾利克斯刚想说话,颈后感到重重一击,接着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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