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风声赶忙将使者迎入营帐：“大人舟车劳顿，里边请。”

使者一身白袍，似有些恼怒：“霍将军呢，木函关是他说了算还是你啊？”

马风声虽有不快，但也不敢表露：“将军有军务在身，可能还要等片刻。”

使者何时受过如此怠慢，再看一眼碗里的温水，自己走哪不是好酒招待好茶相迎，现在竟是一碗白水：“木函关就这么大，他不论在做什么，陛下口谕在此，他就该全速赶来，竟还要我等他，他眼里可还有陛下？”

马风声赶忙告罪：“大人恕罪，霍将军不在木函内，绝无半点轻视之意。”

“知道了。”这些狐假虎威的使者最是会见风使舵，遇上显达者自是满口奉承，遇上落魄者不落井下石便是好心，若是打点好了便能得几句美言，亏待了，难免要被进几句谗言。

片刻之后，忽听得城楼上杀声大作，似是带着怒，又含着怨。

“什么动静？”使者听的心慌，以为妖军攻城来了，“要不要躲一躲。”

“大人不常到前线吧，是霍将军回来了。”

不消片刻，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几声禀报，没有其他多余的话，没有恭贺，是没赢么？又不太像，使者弄不清，但也不打算去想：“霍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霍无疾欠了欠身子，一身血与污泥：“大人久等了。”

“霍大将军，您这是干什么去了？”使者多少有些愠怒。

“出城袭敌。”霍无疾接过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污渍。

“圣上谕旨。”使者站起了身。

众人齐齐下跪，使者这才神气了起来：“霍将军，陛下问你，赵真人战死，此事是瞒不住的，军心溃散，当何如？”

“真人战死，臣料定妖军此事定然不备，方才各部已转哀为怒，臣率军出城，袭扰妖军，已得大胜，可赈军心。”

使者点点头，将秘质递给霍无疾：“果不出陛下所料，不过陛下有令，三军披白三日，封灶一天，告慰赵真人的在天之灵，陛下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是若不如此，又恐伏魔司众执事心中愤懑，认为陛下轻视了他们，委屈委屈吧。”

“臣领旨谢恩。”霍无疾接过圣旨站了起来。

使者欠了欠身：“在下就不打扰霍将军了，告辞。”

霍无疾心中老大不情愿：“马风声，派几个兄弟互送大人回去。杨烈，传令下去，披白三日封灶一天。”

“是。”

使者高高兴兴的跑回了长安，既然霍无疾答上了皇帝陛下的问话，那就是好事，该奉承一二，不过这霍将军属实不会做人，连个赏钱都没有，虽然这般嘀咕，但皇帝陛下明显偏爱这霍将军，他哪敢使绊子。

长安城外三里处的驿站一向是冷清的，但是今日却来了个出手阔绰的贵客，因离长安不远，路过的官员都更愿意直接去城里住更好的客栈。

贵客磕着瓜子，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戴着烟熏玻璃片，不知在看什么：“老何，沏壶好茶，人要来了。”

“好嘞，八爷，”驿站管事的老何赶忙沏了壶茶，“您这是等谁呢？”

八碗见老何放下茶壶，示意他坐下：“老何，咱俩虽不算老交情，但是关系怎么样？”

老何满是感激，竟不由得摸起眼泪：“您是小人的恩人啊，若非您帮忙，我儿哪能活命啊，那些放高利贷的就不是人呐，八爷，您要哪天用得上，老何我这条命也就一句话。”

“哪里话，咱俩是好朋友嘛，一会看见什么都烂到肚子里。”八碗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大人，请下马歇息。”说话间那使者已经到了，八碗轻轻一笑，拍了拍桌上那几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