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心狼狈的逃走,一点自信也无法留在身上,被打湿的礼裙使她更加落魄不堪,她不想让这副被人看见。

她还欠了三千块钱,在那些人眼中,而她无法还上的钱在那些人眼中显得廉价,因这件裙子沾沾自喜的她同样也是廉价的。

她花掉了身上所有的钱,孤注一掷,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她又庆幸江然知道她的真实模样,庆幸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江然只是摇了摇头。

许可馨口中那个女人说的话没有问题,只是不同的眼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那些人应该懂得,他们只是纯心想看许可馨的笑话罢了,于是把她说的一文不值。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许可馨没有回答,给他指了指方向。

左绕,右绕,才到了一个小区,这里竟然还是新池的旧城区,楼层只有六七层,墙壁被风化侵蚀,一眼看过去便是陈旧。

江然初到新池时,住的也是这样的地方。

她住的还是一楼,天冷容易潮,天热蚊虫多。

江然叫她下车时,她起不了身,试着摸一下额头,居然发烧了,寒冷的天气摸着竟然有些烫手。

江然赶紧扶着她,从她的包里翻出钥匙开门。

果然是发烧了,她的房间连空调也没有,呼吸声急促又粗重,她的身体不自然的倾倒着。

她的礼裙是湿的,不能让她直接躺在床上。

“你能自己换衣服吗?有没有认识的女邻居,我去叫……”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我去给你买药。”

她舍不得这两千多的礼裙,不敢脱的太暴力,但脑子一阵阵的恍惚眩晕使她分不清距离感,甚至有些抬不动手。

全都湿完了,礼裙,内衬,内衣,卧室的门还没有反锁,害怕江然这时候突然冲进来。

但现在这情况,就算冲进来也做不了什么……

但江然真的给她买药去了,只是敲了敲门问了问情况,随后就她的用烧水壶烧了些开水,拿起感冒药和退烧药进入房间。

许可馨有些不安,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床被子。

“有点烫,等会儿再喝,一床被子不冷吗?”

“……有点。”

没有空调,也没有电热毯。

许可馨说她的床单棉被都在柜子里,打开衣柜,摆放的都很整齐。

她的家虽然有些陈旧,但有着很浓烈的生活气息。

套上一床棉被盖上,水的温度也下去了些,许可馨抓着被子用尽全身力气,稍微靠在床头,光洁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接过杯子和药。

“你的衣服往哪里晾,现在下雨,阳台上晾不了。”

江然捡起她脱在一旁的衣物。

许可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内衣挂在卫生间就行……我的包包也湿了,里面还有现钱。裙子……你会用熨斗吗,这件裙子太贵了……”

“你也觉得贵,为什么还要找我借钱呢?”

她果真是想那些东西想多了,她想昂首挺胸,正大光明的攀上枝头变成凤凰,但人家只想看她下贱。

许可馨没有回答,先前万般幻想,认为成功之后,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此刻都被沉重的现实狠狠击坠。

第一步取得成果之后,总以为以后也能这般顺畅,而大起大落总是十有八九。

她不得不考虑未来的日子,还要考虑这三千到底怎样才能还的上,她的生活费都只有一千多,只靠自己,根本过不上精致的生活。

江然拿着自己的衣物出了卧室,不一会儿,熨斗的声音响起,身为男性,竟然还会用熨斗。

江然也在观察着她的屋子。

有冰箱,厨房里动过火,烧水壶里也有常年累积下来的,用钢丝球也刷不掉的水垢。她是能独立生活的人,只是舍不得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家里的三个女人都不会做饭,什么东西都要丢进洗衣机里,相比之下,江然对她稍微改观了些,似乎没有那么不堪。

花了些时间将裙子熨好,折起来放在沙发上,江然又敲了敲卧室门。

“还有问题吗?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些事情。”

就这么走了吗?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欲擒故纵?

发烧并没有阻止许可馨的思考,她自认为自己的相貌身材对男性有足够的吸引力,但江然眼中却总是不在意。

这本该是件好事,这样许可馨就不用担心他突然的禽兽。可放在当下,她却不开心了。

“你……进来。”

卧室门被推开。

“还有什么事?”

“饿了,想吃战斧牛排。”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战斧牛排。

“你现在吃得下东西?你先好好睡一觉,之后有是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会来,一顿饭还是可以的,战斧牛排就不要想了。”

“你为什么会来?你的目的?”

许可馨虚弱的声音里透露着质疑,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喜欢胡思乱想。

“你想要我给出什么代价呢?”

“什么都不用,我和老许是旧识,帮他照顾一下家人。”

“我不信……我爸爸四十二,你顶多也才二十岁……”

“你以后就知道了,在公司里,管谁都要叫大哥大姐。”

这件事是不能告诉她的,虽然说不清楚。

江然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稍微好转了些,看来是不用去医院了。

他毫不留恋的离开,让许可馨的情绪又跌了一截。

想来想去,他也不是普通人,同样是什么都不缺的。

渐渐的,倦意席卷着大脑,眼皮也变得沉重,一个不留神,就进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时,头晕的厉害,外面的天色也暗沉了,有些不敢离开被窝。

捂了一身的汗,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从衣柜里翻出睡衣套在身上,她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回想今天的事。

越想越烦躁,自己就好像哗众取众,跳梁的小丑。

拿起手机,她向江然拨了电话。

而江然这时正在老地方,和项堇溪面对面坐着。

“老江,先前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项堇溪总爱开门见山,所以她谈生意总不能让客户舒心,现在用在江然身上,同样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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