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靠描述和复述，也比较难找。
总的来讲，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对抗异常的分部。毕竟——是在一个很偏僻的旅馆里面，从表面看起来，这个旅馆甚至是在正常营业。然后他们到了某个房间门口。
“666？这个房间号真的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部长喜欢这个数字而已。”程曦随口回答，毕竟现在这个部门还偏向于隐秘，等到了未来，那个办公场地就比李天一能够想象的要夸张了。
她轻轻敲响了房门。
随后，随着电子锁打开的声音。房间内的光景都显露了出来。
简单而朴素的办公风格，房间内几乎没有别的摆设，只要一个穿着暗色西装的女性，用两手撑着下巴看着这边，她的旁边站着另外一个看上去像是秘书一样的女人。
“程曦，我记得你说你是注销了自己的身份才对。”先一步的，坐在那里的女人发问。
“这不是部长派人试探他的理由吧？”程曦闭着眼睛，她始终拉着李天一的手，“我不是说我会处理好吗？部长对我这么不信任吗？”
“你既然注销了身份，那你就不是我的人了，我当然不会相信你。”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李天一有心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在这种场合上自己一个刚刚涉足这个领域的人没有什么插话的余地。
程曦缓缓睁开了眼睛，苍白的瞳孔让人没法确定她到底在看什么。但很明显，她就是在看所谓的部长：“所以说，你应该派你旁边那位去把那个东西回收了。人是不能用来测试的。”
“测试？”显然，部长大人并不认同这个说法，“我希望你称之为考验。获得了力量的人，如果不具备控制自己力量的心智，我们只能将之认为是异常，比未经收容的异常更加恐怖的威胁，具备智慧的异常。这种人在未来只会造成比异常更大的麻烦，你那双眼睛应该看得比我更清楚。对于这种存在，倘若是不能掌控，那么没有存在的意义，反正……也会重新失控。”
“别人的事情我不管，不要来管我和他。不然我们可以碰撞一下异常的强度。我不觉得你和你旁边那位会是这双眼睛的对手，您觉得呢？如果我来当部长，也不是不行。”
被这么说了之后，部长大人反倒是笑了起来：“合理的，程曦，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这个位置让给你，至于年龄什么的——数据都是可以改的。你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当然也可以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平淡的看待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异常，但是你这种成长是让人欣慰的，我一直担忧有一天如果我死于异常，应该由谁来接手，现在看来，已经有一个人了。”
“不是您旁边这位接手？”
“也可以是她。”
程曦冷笑一声：“我只是来通知你，至于他——我会安顿好的。这样可以吗？”
“当然，我不可能在这里和你拼命。毕竟和寿命无多的人拼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程曦不回答她，拉着李天一转了一个方向就往外走。
……
“狗部长一天天的没安好心。”程曦走出旅馆就开始吐槽，“她接下来多半还会安排人来接触你，可能是你的某个同事，可能是你的某个朋友，反正就是有人托他给你带句话，如果想要救这个寿命没几天的我，那就必须要获得某个东西。那个东西她那里就有，让你给她打工。”
程曦是懂这个部长的行事风格的。不过这也是她本来的目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觉得我寿命不多了吗？”
李天一抱持沉默，但沉默往往也就意味着另外的东西。
程曦想了想：“其实你和部长接触倒也没有什么，她对人才还是很看重的，但我——”她犹豫了一下，“加入分部其实有很多福利，譬如许多分部收容的异常物是可以调用的，只要理由合适，部长她也不是墨守成规的那种人，很多条框对她不适用，对人才的宽容度很高。她是实用主义的——你要是比她强让她滚蛋自己坐上去她也心甘情愿……如果你够强的话，加入分部基本上是只有好处。甚至只要良心过意的去，那只能用爽来形容。”
“我够强嘛？”
李天一问出了这个问题。
程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是真的纯粹的苍白的眼睛：“你不会以为你这个迷宫很好收容吧？如果是什么很弱的东西我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这个玩意儿很强的好吧！不说我们之前研究出来的让物体无限加速然后释放的攻击方式。单纯的扯开空间和异常物隔离，让进入空间中的东西迷失在无限的空间当中，这就已经是不得了的能力。有几个能够对付你的？”
她有些喋喋不休，毕竟无垠迷宫她太熟悉了。
配合上星沙，只要找到别的异常物的规律，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能收容的，虽然找别的异常物的规律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但有这双眼睛的话……就像是白桑和自己过去一样。一个东西和寻找异常物的规律，一个负责收容，那是可以平定这个时代的力量。
“那我加入。”
李天一直勾勾的看着程曦，他注视着少女这双苍白的眼睛。他知道这双眼睛是因为他才会变成这样，或许本来异常者就会走到这个程度，只是更加提前了而已，而程曦了说了这是她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可是作为被拯救者，作为被少女所温暖和救赎了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我不够强。也不够聪明，但我愿意努力。”
程曦沉默了。
她不想这一次的自己还和异常有太大的接触，但是未来是什么样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想要让这个自己获得幸福，不可能让他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做一个像是理想乡的地方——那是在做梦。
而自己的这个回答也让人动容……这真的是自己给出的答案吗？相比之下，怎么感觉想要复仇的这个自己如此的丑陋？
我最开始有这么崇高吗？她用苍白的眼睛扫视着李天一，她没有发现李天一身上有多的异常。他的情感和想法并没有受到部长异常物的影响。
怪事。
眼睛总是闭着的，稍微看东西看久一点就开始流眼泪，看来之后也要时不时把眼睛睁开看一下，不然睁开眼睛的时候不是很适应。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那你怕是只有真的准备辞职了。毕竟解决异常的事情后来会越来越多，我光是看到的异常都有好几个了。光是在这座城市。”
李天一觉得有道理，毕竟一个小女孩子随便抱着的一个布偶，竟然就已经是异常物了，说到底异常物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你知道异常物是怎么诞生的吗？”
程曦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后又和李天一一起走：“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异常物本来就存在呢？说不定……人也是一种异常？”
这个说法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个时候，李天一还并不知晓，即便是未来的自己掌控了所以异常物，即便是拥有了时光之轮，真的能够平息所有的异常，也仍旧不能知晓的，异常诞生的源头。而从未来回归的自己，此刻的程曦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现在，就回去了？”
程曦点头：“当然，和部长说话挺麻烦的，而且我也要想想分部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你用得上，到时候你就和部长提条件要那个。”
“嗯——你今天想吃什么？正好回去的时候顺带路过一下菜市场。超市的东西有些时候虽然便宜一点，但不是很新鲜。”
“但是菜市场人很多啊。你别给我整丢了。”
李天一握紧了少女的手：“这当然是不会。我会一直拉着你的手的。不然……我把你放到迷宫里面？”
放到迷宫里面好像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迷宫里面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就好。”她考虑一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李天一的手臂，更加靠近了他一些：“不然你直接搂着我的腰算了，这样子就不会走丢了。”
“啊？”
真的假的？
这样子送福利？
李天一都愣住了。他几乎已经确定了程曦是喜欢自己——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这个女孩子肯定对自己有这样那样的想法。
女孩子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作为男人，这个……不能太怂。
他这么想着，手搭在了程曦腰上。
软软的，明明她腰很细，却还是给人的感觉是软软的， 可是自己给她洗澡的时候看起来不像是……
他打住了自己的念头，不然只怕是只能弓着腰在街上走了。
如果程曦喜欢自己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办呢？毕竟年龄上来讲……而且她这个喜欢，是一时的喜欢还是真的喜欢？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自己不是很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