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薄荷起的很早,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心里头惦记的东西太多。

去过甜品店,将早上的东西摆放好,在临近上课之时回到学校。

江然已经在座位上了,一如既往的跟她打了招呼,她轻声应了一下,又注意着教室大门。

书瑶出现的那一刻,她送了一口气。

昨晚,瑶瑶并没有给她发消息,她紧张了一晚上。

江书瑶同样也是。

“瑶瑶……”

“嗯。”

她蛮不在意,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坐在了江然和俞薄荷的中间,将两人分割开。

这一天,书瑶都没和俞薄荷说话,俞薄荷有些慌乱,但她认为,是因为江然在身边,她才什么都没说。

但即使是下午放学后,在甜品店时,她也同样一句话没说,只是回应着某些工作上的事。

原本期盼的心,凉了半截。

俞薄荷注意到,书瑶不愿意谈起这件事,她想将这件事翻篇,想把那张信封,那一纸情书当做当做没有看见,她甚至不说原因。

俞薄荷是爱瞎想的。

“我先下班了,你要下班吗?”

这时不怎么忙,书瑶说道。

“不,不了,你先回去吧。”

江书瑶点点头,转身离开。

俞薄荷看着书瑶的背影,突然的怔了一下。

她回过头对店长说道:“店长,我下班了。”

“嗯?哦,好,今天的工时一会儿给你打过来。”

俞薄荷刚出来做事,不爱摸鱼蹭工钱,不忙的时候,她会主动下班。

她是为了和书瑶错开下班时间罢了。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还是说,瑶瑶根本就不想要嫂子?就算如此……为什么一整天都不和她说话?往日明明总是说个不停。

俞薄荷想不通原因,她害怕二人的关系会因此闹僵。

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埋在心底,就当没发生过……

然而,书瑶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她愁了一天一夜都没想好怎么开口。

她不想直接拒绝,那样薄荷会受伤,更不想看到好朋友和自己的亲爹在一起,对她来说不能接受,对爸爸来说更是胡闹。

“薄荷今天又没来么?”

江然问道。

“没有,她还在上班,我先下班了。”

“闹矛盾了?”

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女儿往日就是一块牛皮糖,薄荷不走她也不走的。

书瑶搬来小凳子,搬到江然身边,趴在他的腿上,稍微有些安心感。

“爸,我以后跟薄荷,可能做不了那么好的朋友了。”

“这么严重?”

“嗯。”

“你们好像是小孩子之间生气了就要闹绝交一样。”

“不是这样,真的很严重。”

“那你想怎么解决?”

“我想翻篇,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我怕,她舍不得。”

那篇情书她反复看了好多遍。

江然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认同的,量力而为,不认同的,就不去管她,随她怎么做好了。你们虽然关系很好,但将来终究会有各自的家庭,终究不是一个整体,该分开看的事情,就不要合在一起了,好了,赶紧吃饭吧。”

“嗯。”

她总算是能理解江然说的东西,以前听着觉得是歪理,觉得爸爸没有好朋友才这样说。

“对了,爸,你有想过和妈妈复婚吗?”

她突然问道,不经意望过去,却见江然的眼神薄凉的紧。

她似乎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但江然还是向女儿回答道:“不会。”

“为什么?你对我,对妹妹不是很……”

“不一样,你妈是成年人,成年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她不是小孩子。”

“妈妈变了很多,不像以前一样了。”

“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江然说的是那般的斩钉截铁,这件事几乎成了不可能。

书瑶理解了妈妈的顾虑,她对江然了解的太透彻了。或许妈妈当初无理取闹的离婚,让他现在都没消气。

吃过饭,回到家中,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动作姿态像极了爸爸。

她这次没有指责妈妈,而是坐在她旁边,趴在妈妈的腿上。

“妈。”

“怎么了。”

谢婉晴并没有在意女儿先前的态度,这些怪不得她。

“我爸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怎么结婚的?”

谢婉晴一愣。

“并不是很想回忆呢,那些都是我以前对你爸造的孽。”

虽然如此,她还是说了出来。

年轻时,她和江然在同一个村里,她向往大城市,但江然总是闷着念书。

江然是全村的希望,而她是人人厌恶的坏孩子,最讨厌的孩子当然嫉妒最受人宠爱的,于是总是去烦他。

一来二去,久而久之,竟成了彼此唯一的好朋友。

当时是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感情。谢婉晴很水灵,男孩子喜欢找她,江然也生的好看,女孩子也喜欢找他。

但两人都不在乎旁人。

有这么一种说法,叫做早恋,但既然到了萌生情感的年纪,又为什么会说成是早恋呢?凭借着对江然的好感和喜爱,她大胆的开了口,根本没想过会被拒绝。

江然当然是拒绝了,他有自己的事,他成绩很好,想要考个好大学。

后来她十五岁那年,觉得家里关不住自己,讨厌村里的重男轻女,要往大城市跑,想去新池。跟江然提了一嘴,当然是被臭骂一顿,说她异想天开,没有脑子,自由过了头。

但她没有放弃,偷了家里的钱,当晚就要远航,独自坐上火车来到新池。

别看江然平时对她爱搭不理,终究还是追了上来,隔着几节车厢,一节一节的找,当真把她找了出来,但火车只能前进,不能返程。

后来,她玩疯了,就是不肯回去,就算江然把家人叫来,她也不肯回去。

“现在想来,真是异想天开,来这里后,除了开始两个月的吃住是偷的家里的钱,后面全是他赚的。你爸他养了我十五年,反倒是我,送走了他的大学生活。”

说到这里,谢婉晴不禁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她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眼中的惆怅。

江然用自己的时间,给了她一个美好的青春,所以,她闹的离婚,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当年有多潇洒,现在就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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