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拿出手机,徐可心发来的消息,她今天才说过今后别在联系了。
她想借钱,说是下周有个高中同学聚会,她要买一件合身的新衣服,要打扮的精致。
然而江然问她什么时候还,她却不回答了,只想借她钱的人很多,不差江然一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开始就不会来找江然。
江然想了想,有很多话要说,手写一个字一个字太麻烦,索性打了个电话,对方拒绝,他便不打了。
但没过多久,徐可心自己打了过来。
“你借不借?”
“你会还吗?”
“我还。”
“多少?”
“两千。”
“太多了,我要立借条。”
“怎么这么小气?你不是认识我爸么?看在我爸的交情上。”
这一句话,足够挑起江然的厌恶情绪了。
“你的生活费有两千吗?你平时有做兼职吗?你爸妈离婚,你的户口本有几页?你靠谁来养活自己呢?动不动就要借两千,你拿什么还?”
一听这话,徐可心急了,当场挂断电话。
她倒不是借不到,追她的人不少,但下边儿的都是穷哥们儿,上边儿的又馋她,没办法借,她不愿意被束缚。更不可能这边借几百那边借几百,她拉不下脸。
高中同学聚会,她是一定要去。
发起同学会的,是一个男同学,家里产业链很庞大,是确确实实富二代,直到毕业后她才知道这件事。
她想挤身于上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阔太太,每天都能过着精致的生活,而不是待在八十平的租来的狭小空间里,靠着那死去的父亲的抚恤金。
生得漂亮是不够的,她需要一件体面的礼裙,至少,要凸现的与众不同,要一枝独秀,足够脱颖而出。
那些抚恤金也被家里老人拿走了,美其名曰她不会花钱,替她保管,死了就还给她,然而到现在都还活着,生活费更是抠门得紧。
徐可心烦躁的紧,但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她的蚂蚁花呗甚至没有六百分。
起初找江然也并不是因为什么战斧牛排,而是想看看他会不会为自己花钱。
无可奈何,她只能继续给江然打电话。
“你是我爸关系好的话,就借给我。”
“正因为关系好,我才不借给你,我说过,要靠劳动力,或者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取,不然,就打借条。”
“打就打,明天你来找我,还是老地方。”
她要赌一下,她相信自己的姿色。
“既然是借钱,应该是你来找我。”
借钱的反倒是大爷了。
徐可心咬着牙挂断电话,一头倒在床上。
只要,只要……
第二天,她一早醒了过来,按照江然给的地址走了过来,不知为什么,江然还特地叮嘱她八点后再来。
这一片的房子很普通,多是出租,但由于靠近大学的缘故,虽然不是学区房,但租金并不便宜。
从这里到学校,十几分钟就到了,而她却要坐上半个小时的地铁,还必须提前半小时出发,不然就会变得拥挤。
上楼,看着门牌号,敲了敲门。
门打开,是江然。他直接回头到茶几上拿起纸笔,还有一盒印泥。
借条是不需要印泥的,但江然对这些事很较真,他不讨厌繁琐。
但他做的准备越多,徐可心就越烦躁。
她多借了一千,以备不时之需。
“三个月?怎么这么短?”
看着还款日期,许可馨皱起了眉头。
“已经很长了,有手有脚,也没疾病,一个月还弄不到一千块钱吗?”
“我是学生。”
“那就不借了。”
“我……我知道啦,肯定还你的。”
签完,按手印,他还贴心的给了一张湿巾。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要进来吗?”
收到钱后,徐可心准备转身就走,但看着江然平淡的脸,心情更烦躁了。
走进屋内,准备脱鞋,但江然竟是给了她一个鞋套。
“我这里没有客人用的室内鞋,那两双是我女……妹妹的。”
她只能把廉价的鞋套套在自己的鞋子上,她甚至能感觉到鞋子被蒙尘的悲伤,这鞋套就是侮辱!
看人不顺眼的时候,会觉得对方做的一切都是针对,就如同明明有杯子,江然还是给了她纸杯。明明有茶叶,倒的却还是白开水。
电视还播着老掉牙的节目,江然甚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看她一眼。
“喂,你家是做什么的?”
“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那你说你和我爸在同一个公司……”
她是真相信了,这个年纪就能开上二十万的车,保不齐以前在哪个公司渡过金,虽然确实是实话。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爸死的时候,打了一场官司,那时候他已经离婚了,他前妻没有参与,那么这个念头是谁起的?”
“我哪知道他有病?他自己不说,又不去治,万一是那个公司手眼通天,伪造死因……”
她不是很愿意说起这个话题,脑袋都别了过去。
原告是老徐的父母,但出主意的看来就是她了。
她是真觉得有钱就手眼通天。真要手眼通天,至少……至少也得是开车撞到江然的那个级别的人,项堇溪是没这个能力的。
徐可心明显对这些事有很深的误解。
“你去同学聚会,一定要穿得奢侈?”
“你不懂,他家的公司很厉害,他手下也有自己运营的公司,我这种人,只能穿得鲜艳靓丽,展示我所有的优点,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你不是在学舞蹈么,你上学的意义是什么?”
“一张文凭,一张纸有什么用?跳的再好也只不过是野鸡里的高个,你以为我活着不累么?每天都要和那些没什么钱的人强颜欢笑,费尽心思从那些穷酸口袋里掏出油水……如果能跟上那种人……”
她的双目中满是对美好未来的畅想,然而在江然眼中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
好端端的女孩子,怎么变得这样极端,唾弃努力带来的结果,一个劲的只想追慕虚荣,想要众星捧月。没有公主命却得了公主病,或许相貌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江然又想到了晓灵,他想着,千万不能让晓灵变成这样。
“江然,你家是做什么的?如果你也是那种,他那样的人……我可以换目标。”
她扭头看着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