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温怜镜会带他去这么远的地方?
离学校足足四十公里出头,附近又没有公交,他只能打车过去公交站…然后……
十一点半了,公交车的司机叔叔都已经回家洗洗睡了。
他只能忍痛再打车回自己的租房——全程二百块,司机先生还礼貌地给自己去了零。
他真的会谢!
而回到家往沙发上累直接躺尸的夏然,丝毫没有注意到,之前他被温怜镜拍过的后背,那件衣服上粘着的几粒细微晶片,被人为操控而失去了吸附力,尽数掉落在沙发垫上。
★
回到现在,
跟温怜镜达到了某种PY交易的阮宜芸睡前特意喝了几听提神饮料。
她今天晚上根本没有睡的打算!
怎么能有人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可以钻了别人裤裆之后还能睡得着的呀?
照片被温怜镜全部收回去了,既然她拿不到照片去给专业人士做检测的话,那直接去问当事人好了!
当时钟走到十点半时,庄园上方的乌云飘散着遮住月亮时,精气正盛的阮宜芸行动了。
在一楼的卧房内换上一身宽松的运动装,拿黑发圈利落地扎好高马尾,还有最重要的——手机带上,里面存着温怜镜“坦白自我”的录音。
阮宜芸特意穿上有拉链的运动衣,把装着“罪证”的手机装好,好好地上好拉链。
哈?开什么玩笑?
什么互不干涉各凭本事啊?
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玩什么交易,成年人都管那叫缓兵之计,背后捅刀,先手一步才是正确的选择好吧!
要怪,只能怪她太年轻了!
阮宜芸打开窗跳出,厚重的马尾迎风甩动,快速地跃过花园、课室及运动区,如黑影般快速穿梭在庄园离围墙最近的路线上,两公里的路程,花不到三分钟……
那根本不是应该属于人类的速度。
园子里时不时鸣叫的蛙和夜鸟给她提供了极大的掩护,在面对大约两米高且不计线圈的围墙时,阮宜芸也只是稍微后退几米,一个冲刺,两脚在画着花地的墙上蹬了几步,便轻松跃过……
闭眼一个后翻身,最后身躯微低,两脚稳稳地落在庄园外半黄半青的草地上,,
巨大的身躯如流星坠落,几只命不久矣的小蚂蚱被吓得四处逃窜,其中一只很不幸地落在了管家西尔的身上。
她仍穿着女式的黑色管家服,长年戴着银色的眼镜,整个人散发着沉稳可靠的感觉。
宜芸睁开眼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让她后背的毛都立起来了。
“希、希尔姐……”
“小宜芸这是要去哪儿呢?”
“比起这个……”
宜芸尴尬地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的啊?”
她气不喘脸不红,明显是在这儿等候多时了。
“我发现冰箱里少了三瓶神鹏的饮料,那是提神用的,”
希尔得意推推眼镜,如同一位抽丝剥茧的侦探:“那种饮料,你只有平时加班才会喝,而且,你一般只喝一瓶。”
“可我想知道的是……”
阮宜芸两手背在身后:“就算宜芸姐猜到我要出去,那怎么就确实我一定会在这里落地呢?”
这完全不科学!
就算多拿了饮料有点可疑,又怎么能猜到我要出来?而且还能准确预判自己落地的位置。
“小宜芸似乎忘记了,庄园的角落里都装着监控。”
也就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暴露了……
“翻墙的动作很不错,落地得也挺稳的~”
“嘿…嘿嘿……”
宜芸僵笑:“是希尔姐…小时候教的好……”
她心里的中二感都快要被拉爆了!
敢情自己刚才就是在耍猴,一路上连滚带翻,看完还有有鼓掌的那种!
“多谢夸奖,那么……”
礼貌过后,希尔的眼神变得犀利:“宜芸小姐这么晚出去,是要办什么急事呢?”
“请你原谅我希尔小姐……”
阮宜芸低着头,摆出认错的低姿态:“我、想去酒吧……”
“酒吧?”
希尔表示怀疑:“为什么呢?”
“因为从来没有去过啊!”
阮宜芸走的她,怂恿道:“难道希尔小姐你去过吗?”
希尔:“并没有。”
阮宜芸:“那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希尔:“我对那种吵吵闹闹的地方并不感兴趣,其次!”她话头一转,一双利眼展出犹如鹰一般的凶气,“小宜芸想想去的,是那个叫夏然的男孩子家吧?”
阮宜芸稍微吃了一惊:“希尔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怜镜背着自己偷偷告的密?
“不关怜镜的事,”
希尔就像拥有读心术一般,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哦……”
宜芸瞪着自己,似乎很好奇下边的事情。
“咳咳~”
希尔清清嗓子:“你们俩最近的行为很反常,我不得不盯着点。
而就在昨天,怜镜她从自己的帐户里提出了一笔大的款子……”
阮宜芸:“所以,希尔姐你是妈妈派来监视我们的喽?”
“绝对不是!”
希尔解释道:“她用的是公对帐户,所以我才知道,绝对没有刻意去查你们的帐户流水;
而怜镜提出拿到这笔钱之后,既没有给夏然小姐买贵重物品,也没有进行商用,于是,我就去查了查黑市……”
说着,希尔颇为苦恼地摇摇头:“这孩子虽然平时喜欢搞些有的没的,但我没想到……”
“所以,她买了什么?!”
阮宜芸有些炸毛中,两只小拳头握着往下压,好像随时会裂开。
“你先别急……”
希尔两巴掌竖起面向她,打出冷静的手势:“具体的,我们去他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是、是哦……”
不过……
我们?
确定不是我吗?
“希尔姐?你也要去??!”
“有问题吗?”
希尔微笑着,一脸老母亲对大龄剩女的担忧:“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对方是个可以照顾你的好男人的话……”
“窜台了希尔姐,”
阮宜芸无奈:“我也才二十出头一点点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希尔姐觉得,怎么样的才算是好男人呢?”
希尔咬咬食指,微微抬头看天:“这个啊……”
首先——得有礼貌。
但两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大半夜来人家家里又没什么急事的话,本来就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于是……
穿着超市廉价睡衣的夏然,驼着腰半眯着睡衣开门迎接两人的时候……
希尔已经开始嫌弃这个长得比女孩子还要可爱一点儿的——男孩子?
哈——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能让小怜镜喜欢的,长成这样也是很合理的吧?
但为什么小宜芸也是这样啊!
希尔有点心酸了。好不容易拉扯大的两个孩子,竟然会有这种癖好……
“请问…两位这么过来是……?”夏然没有请对方进门的打算。
而且,由于来人是阮宜芸,所以他还带着刀,手里和睡衣兜,都藏着一把,以防不测。
“我们是来——”
门外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一时间竟然尴尬住了。
希尔:所以,我们是来干嘛的?
阮宜芸:……
带着老母亲来见男朋友,太高兴了,她竟然忘记想理由了。
本来她来是想给温怜镜背后捅刀的,但是现在有希尔姐在身边,黑她的话当然是不能说的。
“所以……?”夏然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欸~”
对于不靠谱又似乎有点恋爱脑的“女儿,希尔微微摇头:“这位同学难道不打算先请我们进去吗?”
完全没有这个打算呢。
夏然看着眼前这位长辈,进而联想到那天温怜镜所说的“妈妈”。
该不会……
让我来见家长的?
哈!
那我就不客气了!
“很不好意思,”
夏然抱歉道:“但现在已经很晚 了,我又是自己一个人在家……”
很好!
希尔严正的家长脸上竟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还是很识大体的,因为太晚的缘故,拒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行为,有点君子慎独的风气。
可阮宜芸很紧张,忙上前两步打圆场:“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的!”同时,两手合十在胸前,做出了拜托的手势。
夏然顿了顿,最后还是微笑地打开了房门:“请进。”
没别的,他想起来,那天买回来的大肠,还剩下一点点在冰箱的急冻层。
突然造访的两人进门落座,阮宜芸紧张的小脑袋正在飞快地转动,却想不出来什么实用的理由。
“两位这么晚过来,一定饿了吧?”
希尔:“我——”
“是的!”阮宜芸拍拍希尔的肩膀,似乎在央求着什么,“我今天没吃晚饭……”
希尔心生不满,但却没多说什么。
“那我做点东西给你们吃吧~”夏然含着满是善意的微笑走进厨房。
希尔看到对方进了厨房,当即轻声质问:“你干吗?大晚上来这儿吃东西……有事就直接说事啊。”
阮宜芸苦笑:“可我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啊……”
希尔:“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
阮宜芸转动着手两根手指头:“我哪是哄他的……”
“那你一开始想跑出来是干嘛?”
肯定得有一个最原始的目的吧!
“我……”阮宜芸更为难了。
来找夏然给温怜镜捅黑刀的,因为她正在用下三滥的手段跟自己抢人……
这是能说的吗?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