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的士兵们仓促地搬运着车站内的剩余物资,这个地方已经守不住了,这里作为北河岸唯一的一个共和国据点已经摇摇欲坠。一位共和国的士兵倚靠在弹痕累累的旧水塔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往下面瞄了一下正在忙碌的其他人之后,转过身来掏出打火机。打火机的火光刚刚喷出,一发子弹穿过了夜空往那人胸口一射,随后他便应声倒地。
手上握着打火机穿过脚下踩的铁网板落到地上,随后便消失在了其他人的脚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高点的丢失,仍然忙着搬运剩下来的物资。的确,在枪声和爆炸声依旧不减白日的夜晚,这一点动静显然并不明显。
……
新江趴在一辆货车的方向盘上而正在打瞌睡,虽说并没有真正的亲临前线但是这几天的危险系数也是可想而知的。跨越南北两岸的两座公路大桥早已在轮番的炮火之下伤口累累,铁路大桥更是倒塌半截。
今天早上过北岸区高炉炼钢厂钢四路时,那一波车队(混编车队,主要是步兵战车,后面跟着几辆顺道的物资运送车辆)迎面挨了一阵K211α多管火箭炮(卡尔德研制的K211多管火箭炮出口版,叙拉古共和国军队主要的火炮打击力量。叙拉古解放军少有缴获的卡尔德对外出售军火的精华)。当场基本全部报废,只有新江等几个人他跑得快躲到了附近的混凝土水塔后面,再得以幸免。
结果剩下几个人还没喘上一口气,就连忙爬上一辆还能开的军用卡车连忙离开了。而这辆还能开的军用卡车正是现在新江打瞌睡的这一辆。
……
夜幕之下一小股悄悄贴近的叙拉古解放军沿着工厂厂房之间的运输管道向火车站方向摸去,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批打算趁夜袭击这个共和国军最后一个北岸据点的士兵们。那小股人在零散的清除了车站西岸沿河的几个观察哨点之后,已经摸到了火车站的边缘。其实从这一点上面也能看得出共和国现在军力的疲乏和北岸地区必定失守的前景。
叙拉古解放军的士兵们在摸到火车站之后,安排了几个人换上之前守卫的衣服后混进了正在搬运剩余物资的队伍当中,其余的人按在沿江栈桥下面。
车站内几名宪兵依着车站仓库的大门正在聊天。
“阿格里真托彻底沦陷了,被围歼掉了整个兵团,省会都丢了。”
“何止呢,听说兵团司令被枪毙了,副兵团司令被抓了。”
“那上面还在放和谈呢?”
“何谈?可拉倒了吧,我看现在这个情况啊,能活一天是一天。”
“呸!说什么呢!我可不想死!”
……
混进去的几位士兵在仓库几个支点处丢下了几个定时爆破物,随后向从仓库里搬了几箱东西往车辆停放处走去。
……
“喂!里面的!别睡了!”
新江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他望向窗外几位宪兵站在那里。
“怎么呢?”
“下来!下来!搬东西!”
新江还略有一点糟糟的被拉下了车去,然后吭了一声去干活了。
……
随着一声哨声的传来,士兵们抛下手上的工作向停车处跑去。
“上车!上车!上车!”一位军官大声吼道。
士兵们仓皇的搬运着最后剩下来的一点东西,军官坐在副驾驶位调着车上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透出了一阵模糊的声浪。渐渐的声音清晰起来,带着遥远的但又十分逼近的,巨大的不得了可估量的强力扑灭向来,发出震耳的千百万人飞跃前进的呐喊。
颤抖的手指,尽量旋小收音机的音量,直到几乎听不见音。他害怕这声音被旁人听到,希望歌声快快过去,听腻了中央新闻署消息,他突发奇想的想听听解放军的战报新闻广播。
“阿格里真托才丢了,卡尔塔尼塞塔又保不住了。”听着广播,心里有些烦躁。
听过解放报社的消息,又调整着波长,收音机里出现了新的声音。渐渐听清楚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在报告新闻。这是来自南陆的卡尔德之音的广播。他躺在副驾驶上,焦黄的手指夹着半截香烟。他发现在听完解放报社的叫人心悸的广播之后,再听听南陆盟友在叙拉古问题上的态度,是有好处的,可以减轻一些疑虑,也可以给自己宽宽心。卡尔德人真够朋友,比自己人讲话还带劲。
烟头上的火,快烧到手指他还没有发觉。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难听了,她正在报告着时事新闻。
“…叙拉古解放军攻占恩培多克莱港。这个全卡尔德第四个最大的城市陷落时……卡尔德联邦总领事馆在弹雨中。领事馆的人员都伏在地上。在这座八层楼的建筑物上,卡尔德联邦国旗正下半旗。据总领事说,下半旗是为了哀悼当年遇害的南陆考察团……”
“在进入这个具有百万人口的叙拉古大都市以后,叙拉古解放军的军队 ……”
他没有想到,卡尔德人的声音也这样软弱。他无可奈何地关上了收音机,点燃新的一支香烟。
而就在此时一阵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军用卡车和步战车被掀翻上天。
“敌袭!敌袭!准备迎敌……”话音未落,一颗定时爆炸物就在旁边的步兵战车轮胎处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车辆掀反。
共和国的军队迅速的陷入了混乱,各个军官喊着自己部队的名字混杂着向南岸撤退的口号。随后一阵阵枪响传来,将原本就毫无秩序的现场变得更加的混乱。
“冲出去!上车冲出去!”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部分听见的士兵他开始往残存的几辆车上爬去。随后卯足了马力往前冲,从被挤倒、踩死的人上冲出去的。
新江仓皇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门往里面一钻,随后一个油门一踩 跟着前面的几辆车子冲出了人群。
车站西边的过江大桥上,几位纳闷的士兵甚至还不知道车站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一位通讯兵拿着电话焦急的拨打着总部的电话,却不知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
碰!一发子弹击倒了拨打电话的士兵,而周围的人在仓皇中寻找着掩体。
“东边!人!”一位士兵大声喊道,随即高处的探照灯往东边照去。
可哪知探照灯一转向就被一颗子弹给击碎,不过此时的方位已经彻底的暴露了。双方随即而发生战斗。
而从车站冲出来的车辆此时也到了桥口,守桥的士兵甚至来不及问到什么。第一辆装甲车就将路障给撞开随后开过桥去,后续的几辆车也亦是如此。
“嗯咋回事儿!”一位守桥的军官大声的吼道。
“车站好像丢了……”旁边的副官低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也走了……”
“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跑!”
“撤!等等……把桥炸了!”
守桥的士兵开始向桥对岸溃败,而在此混乱之际大量从车站中冲出来的共和国士兵们开始蜂拥向桥头跑去。
在这样的混乱当中,正在撤退的守桥士兵甚至来不及区分蜂拥而至的人群那到底是哪方,以至于双方发生了十分激烈的枪战爆炸声混着此起彼伏的枪声。混乱的桥头处人们从被挤倒、踩死的人上冲出去的,甚至有跳到河里面想要游到对岸的人。在混乱当中原本负责留下来爆破桥梁的剩余士兵直接开溜,这也是在不幸中避免了桥上人员的进一步伤亡。也是由西部桥梁未能爆破成功,使得解放军得以顺利渡过河流向卡尔塔尼塞塔城城内最后的共和国军队驻防地发起围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