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衿彻底震惊了。

自己的爸爸还是个物理学家?

在C市的茶馆里,高明不慌不忙地让几人坐下,“物理学家的我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那是在我读博士的时候吧,从东京回来以后我就不干了,好在我足够年轻,立刻转考了法硕,从此大家只知道我是法学院的教授,是帝都有名的律师,有着帝都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忘记了作为物理学家的我。”

“那么,您为什么放弃了物理学家的头衔呢?”黎子瞻问道。

“……”高明没有回答。

“那克里西斯是怎么回事?”

“在燕大我和另一个在论坛上活跃的学生同时提出了运用新的方法对人脑进行研究,但是苦于缺乏算力能够支持解析人脑神经元活动的解析计算机,我在东大从研究生干到博士生,终于在诸多的构型和提案中找到了最可靠的一种……最终付诸于实践,就是博士毕业时的作品,克里西斯,那是东大给的名字,因为他们用那台计算机做了科学最为可耻的事情。”

“什么?”黎子瞻问道。

“预言未来。”高明说。

“这怎么可能。”夏目说,“我们理工科的都知道混沌原理,简单来说,巴西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美国可能就有一场龙卷风,我们有公式,定律,但是我们无法排除意外因素,我们的气象学知识已经可以预言明天,后天甚至一周的天气,但是无法预言明年的天气,就是这样,他们拿超级计算机去预言……”

“除非是他们对系统的尺度是很大的,比如……”黎子瞻说。

“宇宙……”

“那个……你们再讲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不懂啊。”高子衿都要晕了。

“是系统内和系统外的讨论的意思。”黎子瞻简单地说。

“对,他们是利用那台计算机去预言宇宙的进化……”

“胡闹。”黎子瞻和夏目异口同声地说,“物理学永远没有尽头,这怎么预言嘛。”

“谁知道。”高明说,“东大的稻川学派那群混蛋,抢走了我的机器,还要威胁我,这群学棍,人渣,败类,脑子不清醒的家伙,居然还要逐渐缩短我们正常研究所要用的cpu时间,还要把我们的成果占为己有……”

“太可恶了,这不是明抢吗?”夏目说,“真没想到这群混蛋这么无耻。”

“于是我彻底心灰意冷了,不给我博士学位,我自己也不想要了,但是那个课题毕竟是我们的心血,那个课题需要传承下去,于是我把在东京的所有的研究资料都交给了学弟,也就是子瞻的爸爸,然后,我就回国了。像其他律师一样,考证,结婚,共同创办律所,后来,就有了子衿……”

几人沉默了。

“那,克里西斯的预言具体是什么样呢?”

“人类文明将在自我膨胀中被宇宙的意志,破灭招来体彻底摧毁,地球将重启生态圈,生命将再次从原始生命开始进化……”

“文明自灭……”

“可是,这太魔幻了。”高子衿说,“不是吗?”

“你看,连文科生都知道不可信,那些学者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呢?”夏目说。

“谁能知道。”高明说,“虽然我当了律师,但是我依然在关注着那个课题的动向,学弟知道日本学派互相倾轧,我们已经遭到了稻川学派的嫉恨,自然这些研究不能继续来,于是他们去了巴黎。”

“巴黎……”夏目捏着下巴,“有意思啊。”

“是啊,巴黎大学对这个课题很感兴趣,然后这个项目就被征用异化了……这些我就不清楚了。”

“但是现在超自然的力量已经出现了,是不是也预示了那个预言的几分真几分假呢。”高子衿说,“专家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一个人会犯错误,但是一个团队同时犯错误,这概率太低了。当然,我不懂这些,我只是这么想。”

“很有可能。”黎子瞻点点头。

“很有可能。”夏目也点点头。

“诶,你们真的这么认为吗?”高子衿震惊了。

高明看着他们,眼神开始变化起来了。

“客人,红茶和糕点已经准备好了。”服务员把茶壶和桂花糕放了下来。

黎子瞻拈起一块桂花糕,“桂花啊……马上要结束了。”

“是啊,夏天很快就要结束了,然后,我们就要去燕大了……”夏目说。

“诶?燕大?!”

这时候,黎子瞻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组长的电话,黎子瞻接起来,“怎么了?组长?”

“意外收获,小子。”组长说,“你猜我们在这油腻中年男家里发现了什么?”

“血迹?”

“不,是毒药啊毒药,就是害你中毒的那种毒药,就是那种,你说他一个大学教授,留这种毒药干什么?毒老鼠?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可是,他对我下手的理由是什么?”黎子瞻说。

“不知道,不过我们正在查,好了,还有什么新情况我会通知你的,再见。”组长挂断了电话。

“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黎子瞻吐槽,

“下毒?哥哥。你不是来这里答辩的吗?怎么还会中毒……”

“我也想知道,理由是什么?我之前都没见过他。”黎子瞻说。

“邪乎到家必有鬼,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高明说。

“这话好熟悉,齐峰警官也说过。”

“那是我教他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想,我大概是知道些什么了。”夏目说,“五年前……”

“五年前……”黎子瞻看了看夏目,“不会吧……”

“很有可能。”

“五年前……”高子衿喃喃自语,“喂,你们不会以为……”

“好了,不要考虑那么多,这些事情我们会来处理的,你们要做的只有,答辩,答辩,还是答辩,知道吗?”高明说,尝了一口桂花糕,“没有我读书时那么好吃了,是加了琼脂吗?”

几人沉默了……

这场茶话会,信息量好大啊……

黎子瞻觉得,克里西斯一定还有什么秘密自己不知道,于是临走的时候,又问道。

“大叔,你不是说过人脑量子化的研究是你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倡议的吗?那人是谁啊?”

“那人你认识。”高明很显然已经对过去的事情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情感了,“就是当时给你治病的那位心理医生。”

“诶?”黎子瞻大吃一惊,“那不就意味着。”

“是,那人就是稻川雪的妈妈,稻川素子。”夏目已经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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