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对华岚来说好像也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
红黄相间的落叶渐渐被积水泡到发软，快要渗进青石板间的缝隙里。
入秋的季节，帝国的南方还留有青翠的痕迹，北边只剩下了萧瑟的秋风。
这是她镇守紫荆关的第三十个年头，每日若是无事，都会来巡视一番城墙，或许对别人来说，顶着如刀般的寒风巡守是种折磨，而在华岚眼里，却是让自己能够静下心来的沉淀。
靴子踏进积水里，底面摩擦着粘稠腐败的杂质，发出缓慢而细微的陷落声，一如往昔。
不过和往日相比，终究还是多了几分差异。
从前一天空间通道里出现的传令兵那里传来的消息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一声奄奄一息，歇斯底里的叫喊仿佛告死鸟的歌唱，以往那些不敢想的事情，好的坏的都一齐涌了出来。
躁动的人心开始浮动，不论是往来士兵们迈出的脚步，还是军事会议后那些军官们见面时的寒暄，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将原本就已经幽暗的漩涡搅动的更加混浊。
都是些很细小的变化，但她能察觉到，就如铭刻在城墙上出现故障的魔纹阵法，外表再无破绽，也抹不掉能量行进间一丝晦涩的堵塞。
气息流转，感受到一股和平时相异的能量波动，大概位置就在前方，华岚抬首望去，一道站的笔直的身影守在登上城楼的梯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迈步走向前去，那道身影也发现了她，是一位年轻的女子，稚嫩的眉宇下，严寒没能在脸蛋上留住一丝痕迹，锁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本是喜悦的想奔跑，却碍于礼仪，只得快步走进。
“母亲…”
那女生走近后恭敬的问候道。
看见女儿脸颊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华岚朝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继续前行，走上了阶梯。
“昨天下午收到的消息，镇林关失守了，然后空间传送网络也跟着断开了。”
年轻女子似乎也习惯了母亲的反应，默默跟在她身后，轻声说起自己总结后的情报：
“今天早上，帝都的传令兵便到了，骑的是最快的狮鹫，看样子她们应该是和我们同一时间得到的消息。”
“你是什么想法？”
“帝都方面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回援。”
华岚没有转头，否定了她的回避。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冷淡的话语像不起波澜的湖面，带给人的却不是惬意的心安。
望着母亲的后背，华妍摸不清到底是质问还是考较，试探着回应道：
“这是一次机会，所以…我希望再等等看。”
等待什么？她没有再补充，不过也不需要过多赘述。
自然是等待局势更明朗一些，用通俗的话来解释其中的含义，坐山观虎斗应该是符合的语句。
帝国的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有忠于皇族的沈家，当然也有拥兵自重的华家。
繁荣的盛世将过往都掩盖，其中是非曲折已经难以说辨，唯一不可否认的，便是她们和皇帝之间的矛盾甚至和延续了千年的历史一样久远。
华岚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中是不置可否：
“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们的想法？”
脑海中过了一遍今天下午要参加军事会议的姨伯，想必她们也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决定，华妍不明白，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区别。
没给女儿回答的时间，华岚继续说道：
“被她们裹挟着做出决定，我不怪你，如果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会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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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剩下的睡醒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