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好是好看,但看久了,雄伟感也逐渐变得压抑了呢……”
结束一天的练习之后,耶利娅看着整齐划一、典雅又有静谧感的建筑,内心稍有感慨。
奶白中混入了黑色般的砖石堆砌出整整齐齐的一大面房屋,又在恰到好处的地方镶上几丝金色。
每层楼之间凸出的小块上时而摆上不知名女神的雕像,时而又是陌生,但像犬一样的雕像,窗台下都和谐地融合着许多小半圆柱,相比于古希腊的柱子,此处的更有些当地特色,更加简洁、端庄。
但无论怎样,整体都传达出一份线条美与对称美,看得耶利娅一愣一愣的。
不得不说,在这种天刚黑的时候,走在这种街道上,有种耶利娅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像居民相比之前活跃了许多?”
这当然不是耶利娅的臆想,而是根据多日观察所得。
平时居民们大多是有风范的一个人走着,或是挽着女伴,优雅自信过街,总之不是特殊情况,这街总是很清静,甚至还能看到乐店前演奏着听着就很上流的乐曲。
但今天不同,耶利娅随意向四周看了看,狐耳有如小雷达,凭借着狐耳那比人耳发达多的肌肉,向各种声音的来源转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技能什么时候学会的,像本能一般,但这并不是现在耶利娅关心的点,抬起垂在衣服边缘的小手,久违地揉起了太阳穴。
倒不是说耶利娅会猜不到变化的原因,而是那群聊着天的人说的话她听不懂!
“那个赫拉,说好能听懂这里的语言的呢?!”
想到赫拉对自己的影响,耶利娅第一时间便想要对赫拉发发牢骚,但……
“唉,算了吧,至少救了一命呢……况且,这语言听着和之前那个不能说是有些相似吧,也算是毫不相干了。”
闭上双目,深吸空气,“哈……”
空气通过耶利娅的喉部、口腔, 形成个有些娇气的叹息,再睁开眼,看向了远处。
原本就得出的猜想,与在少有的几个讲“人话”的人那收集的信息相结合,猜想可谓不是猜想。
“那就是大竞技场吗?”
街道上,旅店旁,逐渐增多的载具,原本不允许摆摊的地方,也出现了地摊,和那些布置的高雅的店铺相竞争。
这就是竞技季。
那竞技场看得耶利娅有些出神,还有了些心潮澎湃。
整体的结构与罗马大竞技场相似,但更多了种神秘庄严感,原本圆形的外围多了点棱角,平整的露天顶也变得尖锐,每个窗口不再是空空荡荡,而是摆放着神秘莫测、神圣威严的神像。
只是耶利娅现在视力再好,也看不清那么远处的事物。
「耶利娅,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事罢了,」
冷淡的声音传到耶利娅的四耳中,终是把陷入奇怪状态,甚至不知觉停下脚步的耶利娅拽了回来。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嫩脸,耶利娅又慢慢迈开了步伐。
“不对啊?就算建筑再宏伟,算得上奇观,也不至于这样啊?”
眉毛微蹙,耶利娅不解。
但很快,耶利娅内心涌起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那建筑有什么奇特的魔法吸引他人注意?
毕竟对耶利娅来讲,这事绝对称得上蹊跷,不过是看了一眼,内心仿佛有什么被激活了一般。
……
“算了,不想了,这些事关我一奴隶什么事?”
关于这个世界她所了解到的信息交织着,感觉什么都知道了,但什么都又没知道,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百无聊赖地望向天空,耶利娅欲将信息暂时放进回收站里,但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稍微一滞。
“我什么时候是奴隶了呢?”
有人说过,接受了现状,就相当于把光明给亲手盖灭了。
现在耶利娅虽然不记得表示这意思的言语本是什么样子了,但理还在。
再想想不久前骇人的经历,耶利娅觉得自己肯定不会简单是个奴隶,或者本就不是奴隶,而是……
“伟大自救行动的关键参与者!”
虽然不清楚那什么自救组织什么来头,但敢在国度闹事的肯定背后有大来头!
况且他们还保证保护自己,说不定就借此脱离苦海,原地起飞了呢?
“只是……”
其实耶利娅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臭上学的,但还不至于一点顾虑也没有就信了别人的话。
要说耶利娅有几大特点,那非属很苟、很非、很摆烂。
仔细想想便知,那么大一个组织,会保证她一小卒?
耶利娅是什么身份,外人眼里就是奴隶啊!
按耐住那颗激动得有些飘的心,耶利娅狠狠地给它浇了盆冷水。
“好险,可不能被这奇怪的激情蛊惑了!”耶利娅暗暗地想。
可要说碰上这种国家纷乱,兵戈相见的场景,耶利娅那灵魂深处一丝热血被勾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可……接下来该咋办呢?”
苦恼地看向诺兰伽,微微摇头。
又看向了自己,再次晃首。
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个道理,耶利娅是认真研习并参透了的。
虽然一定程度上挽救了直接进入BE的结局,但那还得看情况,面对要钱的,能生钱就能解决问题,但碰上直接要命的,把自己献上,做牛做马也得分头行动。
而这次大抵是靠自己没得办法了。
“唉……”
耶利娅曾对自己说道,情绪总要发泄的,“想叹气就叹气吧,叹完气还换口气呢!”
苦恼得苦恼,无奈这砖铺的石板路还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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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耶利娅的不对,诺兰伽稍作思考,但很快便放弃了思考。
脑中只是飘过寥寥几句“不明白。”
可以说诺兰伽在看人心的技能上不能说是有所涉猎,至少也是一窍不通,而这也终在她成功劝死了个人后知晓了。
于是她就不再多BB了,能把目标解决便好——至少诺兰伽解决起目标来,的确很高效。
但不通晓人情世故,并不影响她学习知识,作为一个随时可被雇佣的刺客,知晓些语言和暗号技巧还是需要的。
只不过那群细品着茶水,用着标准首都腔侃侃而谈的“上流人士”对耶利娅的议论还是太不堪入目了。
虽然与自己无关,但诺兰伽还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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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目送耶利娅离开开始,菲娜便感觉心里有种罪恶感,离开之时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抚摸着冰冷的窗台,菲娜陷入了思考,在外人看来,这位猫族少女与这冰冷的窗台无异。
如果耶利娅是正常的阿猫阿狗,那菲娜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甚至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
在耶利娅内心稍有小动静时,狐耳狐尾便会迅速背叛她;而菲娜可以说是件雕塑,即使内心波涛汹涌,她也波澜不惊——或许真的“掀起波澜”之时也是如此。
而真正藏不住的,或许就只有那些细微之处了。
游离的双眼望向窗外的喧嚣,仿佛一切都看不真切。
细微变沉的呼吸,预示着菲娜现在心情算不上好。
“我是否太过火了?……她不理我了。”
这样的想法爬上菲娜的心头,毕竟简单想想,刚刚发生的事绝对不是才熟络起几天就能干出的。
只是……
或许朋友这个词还是太久未接触了,不对,也许是正常人见少了,菲娜见到和自己同为亚人,还变相救了自己的耶利娅,内心的确是有些冲动。
剖析完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出个举动后,菲娜缓缓闭上了眼。
无声地走至床边,托起裙摆,坐在了床上。
时间无声地流逝,化为菲娜脑中的一个个疑问,最后,汇为一体——“我该怎样,才能走近她呢?”
马蹄声渐进,菲娜觉得她得干些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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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深红色的,散发着似是惬意的、芬芳浓郁果酒香气的液体缓缓流入高脚杯中,一双比一般女子还柔嫩的手晃荡着酒杯。
「我想,来自雅休诃嘉林的子爵费这么大周章来见我,应该不仅仅是想要请我吃顿饭吧?」
「所言极是,此行我来是想带着个苗还不错的亚人来参加竞技,只是……」
语气柔和,展露出尊敬与气度,子爵慢慢陈述着,但到了“只是”那,又放慢了语速,显得犹豫与殷切。
「只是?」
微张开口,细抿口红酒,露出悠然与自得。
「我还有一件事有求于您……」
其实子爵并不想与诺曼底大公直接见面,但谁曾想,那几封向大多数有实力贵族发去的死马当活马医的邀请函真请来了人,还是个大的。
「是吗?嗯……让我想想,如果是让我转告下,别让你那亚人死在那,我可以办到,不过要是其他的……我可就做·不·到·了。」
子爵知道,大公加重“做不到”是什么意思,这种事请,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况且……大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来意才奇怪吧?
「啊,那可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只是您看,我自己出钱可好?听说最近经济不景气,要是这些能帮上您,那也算是我的荣幸。」
插起摆放在名贵木材制成的小桌上的甜点,大公收起像在享受美味的表情,正色说道:
「甜品不错,没想到子爵你还挺有品的,只是劳烦您去资助那些扶不上墙的禁卫军,或许亲自出马更好?」
那充满笑意的眼神与略带疲惫的双眼对上,令子爵心一寒。
但很显然,在只有两人的华丽厅室里,自己的任何一丝不自信都会成为成功路上的障碍。
快速整理思绪,子爵诚恳开口:
「此言谬矣,大公您看,我资助了他们,有了成果,那还不得算在您威风下!况且打下后,您虽可能抽不出闲,但我正好有一贤才能好好辅佐您。」
「哦?」
听到贤才一词,大公难得表现出其他的表情,只是子爵能够分辨出,那微扬的嘴角,挑起的眉毛,恰恰表现出了一丝玩味,配合那不见皱纹的年轻面孔,子爵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慌了。
「说来听听,不过贤才什么的,不得经过考验?」
「是,不知您是否记得我带来的亚人,那便是我口中的贤才。」
再次端起酒杯,抿入口中。
「唉,这酒味道香郁,只是尝来略显平淡,连其中的甜味也掩盖不了略微的干涩,子爵你酒品似是不好,不知你下次还高不高兴与我品尝宅邸中贮存的红酒呢?」
手肘带动着手腕轻柔丝滑地摇晃着,酒杯中的深红犹如迭起的波浪,缓缓流动,而大公虚闭双眼,仿佛晃得出神。
「这样啊……是我见识短浅了,还是感谢您的盛情邀约,只可惜时间有限,只得失约了。」
「既然如此……」
“啪啪!”
清脆的两声拍掌唤来了门外的侍从。
「收拾下吧。」
优雅站起,右手自然向门口划去,
「有缘再见,费平盎。」
站起,走到门口,子爵才算是放下了伪装,他不知该如何描述此时的心情……“是否就差一点了呢?”
他不知道,只觉得内心有些无奈与颓然。
「感谢您的送行,诺曼底大人。」
筹备到开始,又过去了一日……是夜,子爵再一次奔跑在了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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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作业实在有些多,少了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