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江然的手机,还有导入的信息,不可置信,同样的,江然的身份证也放在桌上。
“如你所见,我回到了十八岁,现在是新池大学的学生,这也是这些天我不和你见面的原因。”
“太疯狂了……”
简直不可思议,这样的惊吓让她没法再维持原先的想法。
咱们的科技水平已经可以返老还童了?这到底……
她将发那个信息的号码偷偷记下,然后问道:“老江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公司的?”
“零八年,当时的还是普通员工,一零年年升职,一二年成高管。”
项堇溪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对的上,甚至一些工作细节,发生变故时两人讨论的那些决策,他都能说出来。
当真,是江然?
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件事,只有我和老江知道,两年前公司低谷,我和老江喝了很多酒,那天晚上是老江把我扛回家的。”
她的脸有些红了,简单的淡妆根本遮掩不住。
“那天晚上,我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接了吻。”
原来是真的!
那天晚上喝的太多,当晚的记忆有些不太清晰,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抱着老江痛吻了好久。第二天去公司,老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让她以为是在做梦,记忆错乱了。
竟然,是真的。
她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非常的红,三十二岁的人了,还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再次看向他,除了过分年轻以外,与老江别无二致,与二十年前的工作照一模一样。
还是那成熟的气质,淡然的眼神永远处于冷静,处变不惊,与这副年轻外表糅合起来竟一点不违和。
怎么魅力更大了?
“老板,先前跟你说的……”
“都是小事。老……小江,这件事,几个人知道?”
“两个,我女儿,还有你。”
“你前妻不知道?”
“没必要跟她说。”
这句话仿佛有重量一般,落在项堇溪的心头,有了份量。
是否,比她重要一点?
盘子已经完全摆好了,但两人都没动筷子。
“老江,你怎么,不吃?”
“等会儿要回去给女儿做饭。”
“不碍事。以前团建的时候,不都是结束后回家给女儿做的饭吗?不妨碍的。”
老板似乎有些殷勤了,往常虽然偶尔也会这样,但江然只当她是把自己当做了朋友。那一晚的意外,也理解为她是心情低落做下的无意之举。
他敏锐的察觉到,氛围似乎变了些,不过还是拿起了筷子。
包间里只放了两张椅子,挨的很近,身侧便是彼此的肩膀,幽幽的芳香从身侧飘来。
太奇怪了。
“老板,你约我出来吃饭,难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倒不是这样……就算你离职了,我们还是朋友。你也知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愿意亲近的朋友,难得找你吃顿饭。”
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把她的决心给震散了,而且,江然现在可是比自己小了十四岁。
万一,他不愿意……
江然或许察觉到什么,但没有挑明。
“对了,你怎么去学校做学生去了?”
“不想做无谓的工作,想尝试新鲜的东西,顺便,监督女儿好好念书。”
“管的这么严,她该不会恨透你了吧?”
“恰恰相反,她倒是喜欢撒娇了。”
想到这些天女儿的变化,年轻的老父亲难得嘴角勾出个弧度。
项堇溪晃了神。
多久没看见他的笑了,公司建立那几年应酬客人他还会笑笑,自从他离婚以后似乎就没笑过,哪怕是把公司从低谷救回来,他也没有笑,反而没隔多久就辞职了。
陪着公司共患难,却没有一起蒸蒸日上,项堇溪心里难受。
再次下定决心,她不能再等了。
“老江,要不要,喝两杯?”
她试着问道。
“你喝不了两杯,你天生不是这块料。”
“我想喝,就算醉了,你也能送我回家。”
说着,就拿起了服务员备好的红酒,生疏的拔掉塞子,擅自拿起江然的杯子倒上。
“你那杯少一点吧,你喝不了。”
“这么一瓶反正也喝不完的,小酌怡情。”
白花花的都是银子,但请客的人都不在乎,江然也就不再纠结。
清脆的响声,碰杯,项堇溪捏起杯子,仰头一口气喝的一干二净。
本身酒量还不好,还喝的这么急,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
“老江,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可能,要念完这个大学,到时候如果你不嫌弃,我应该会回来。”
“嫌弃?我倒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干一辈子。”
喝了酒,就开始吐胡言乱语了,上一次也是。平时什么情绪都看不到,喝了酒就说些胡话。
究竟是不是胡话呢。
“老江,你在大学准备怎么过?”
“正常过,享受年轻人的青春,养好闺女。”
“只是享受青春吗?不找个女朋友什么的?我看公司里实习的小姑娘都是大学交的男朋友。”
醉意涌上脑门,脑袋变得沉重,她干脆一只手撑在桌上,微眯着眼睛侧着头望着江然,向前倾的身子颇有韵味。
“我都三十八了,怎么能去祸害年轻女孩。”
“就没想过,给闺女找个后妈?”
“怕女儿不乐意。”
“那有什么不乐意的……”
她的脸绯红一片了,仿佛一个重心不稳就会瘫倒,硬要喝,饭都没吃几口。
“老江。”
她又开始说了。
“家里人催我结婚了。”
“你当年说过,家里人管不到你,也无权管你。”
“但我也到了年龄,再不结婚就老了。”
江然沉默。究竟是不是胡话,这是个伪命题。他在酒桌上见过太多人,有真胡话的,张着嘴就开始数落,乱叫。也有假胡话的,趁着酒劲说出平时没敢说出口的东西,实际上心里头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喝醉了。”
“这不重要……”
忽的,项堇溪身子一倒,曼妙的身躯压在江然的胸口。
“重要的是,我想结婚了……”
“公司里有很多合适的……”
“看不上。”
一句斩钉截铁的看不上,就让江然明白,项堇溪没有完全喝醉,她或许被酒精冲了脑子,但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伸出沉重的双臂,环抱住江然的腰。
她把脑袋埋在江然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虽然实际上是沐浴露和洗衣粉的混合,但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老江……我想当你的后……哦不是,我想当你女儿的后妈。”
“我结过婚也离过婚了。”
“我不在乎,我可以帮你赚钱,帮你养女儿。”
“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
搂得更紧了,整个身子都压在江然身上。
“老江,我认识你十四年……”
“我暂时不打算和谁结婚,也不想谈恋爱。”
项堇溪话还没说完,被江然硬生生的打断,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但是……
“老江,我喜欢你喜欢了十二年。”
她偏要说。
“你结婚,有了孩子……就算是有这些事,但我还是放不下。你离婚的那段时间,你看着很难过,但我很开心……”
搂住腰的手松开,转而攀上他的双肩,手掌在他的颈后交叉,她努力的向上挪动着身子。
望着他的双眼,以及唇齿,她咬了上去。
她哪是醉了,她根本清醒着,清醒的说出这些话,清醒的坐在他的身上,贴着他的身子,清醒的吻着他,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