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已经许久没和人接过吻了,没离婚的时候,谢婉晴总是缠着。离婚之后便是两年前了。

人不对,没什么好迷恋的,江然轻轻推开了她。

“干嘛,你不是都有感觉了吗……”

正常的生理反应不能与这些东西一概而论。

“老板,你姑且让我好好想想。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醉没醉,你最清楚……”

脑袋落在江然的肩上,她轻轻的说着,只是眼睛睁不开了。

江然将她背起,双手勾住她的大腿以防掉下来。项堇溪不老实,双手勾住江然的脖子,鼻尖凑近脖颈间,轻轻的咬着。

从她的包里翻出车钥匙,平放在后座,再开车将她送回去。

放在床上时,还要帮她脱掉外套,脱掉高跟鞋,脱掉黑色丝袜,再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擦脸,擦掉妆容。

她天生就妖娆,化妆反而是掩饰这抹得天独厚的魅力,让自己变得锐利些,早些年她就故意穿着紧致,穿得含蓄,让自己更有威严。

只是现在怎么看,都是个喝醉的,脸色红润,眼神迷离的女人,双腿轻轻摆弄,脚趾勾呀勾,挺着胸,挺着腰肢,坦然的舒展着身子,一丝束缚也不留在身上。

将被子盖好,江然来到洗手间,擦掉嘴边与脖子上的口红,但吻痕却怎么也擦不掉。

走出项堇溪的家门,江然不禁思考起来。

喜欢十二年,单恋十二年?且对象还是一个有妇之夫?且大了她六岁?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可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项堇溪,那个从不对他说谎的项堇溪。

这似乎也解释了十几年来,她唯一愿意亲近自己的原因。早些半年,江然确实有过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觉得老板对自己有意思,但久而久之,两人的距离即没有拉近,也没有疏远,一直处于上司与朋友之间,他也就没在意,认为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认可,能和项堇溪成为朋友,也只是因为自己来的早,是公司的元老。

有能力,有技术,并且不是董事,与她没有直接的交易竞争往来,所以才能成为朋友。如果换一个人,同样也能与她这般亲近。

所以江然觉得她是恩人,让他在新池这个忙碌的城市有了一席之地。

但今天发生的事颠覆了江然的认知。十几年前不切实际的想法,两年前那天晚上一晃而过的错觉,竟然都是真实的。

江然有些混乱了。女儿的事情,他能保持一个父亲的理智与从容,但对于自己的事,他摸不清前路。

冷风割裂着他的脸,像是心头翻涌般激烈,离婚后五年都再难掀起的念头,犹如骤然落下的暴雨。

江书瑶和俞薄荷刚逛完街回到家中,由于手头紧迫,只是逛了逛,什么也没买。

在俞薄荷的主动提起下,她们聊了聊江然。

薄荷问了些江然的事情,江书瑶和她说了很多,例如,江然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活习惯和爱好,薄荷没问那么多,她倒说的起劲了,很是自豪,很是骄傲。

俞薄荷没见过这样的兄妹,按照瑶瑶的描述,这不像哥哥,更像是爸爸。

天色暗沉了下去,江然还没有回来。书瑶有些担心,她害怕俞薄荷的事不能取得完美结果。他了解父亲,他总是找不到好的就干脆退而求其次。

但随着江然推门而入时,她便松了口气。

“哥,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下次别给我出这种难题。”

“好耶。”

江然脱下外套,准备到厨房去做晚餐。

江书瑶却是霎的愣住,拉着江然的手臂。

“哥,你脖子上的这个,是什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分明是别人种的草莓。

面对女儿狐疑的神色,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了句:“你别管。”

老三样是矛盾和冷战的开始,江然自己也知道,这些话往往能隔开彼此的距离。面对关心,一句别管,就将人拒之千里。面对责怪,一句你别管,就能使其怒火中烧。

所以这些天和女儿关系变好后,他基本不说这些话。

但他没办法,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他低估了女儿的改变。

书瑶抓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在他身上闻了闻。

“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你出去吃荤了!”

“别乱说。”

他下意识看了俞薄荷一眼,这种事情,不想让外人知道。

俞薄荷明显是注意到了,愣了一下。

两人不小心对视了一下,皆是移开了目光。

“你是不是要给我找后……找嫂子了?”

“你别再问了,没发生什么事。”

但书瑶的手怎么拍也拍不开,她就一直拽着不松手。

“别闹了。”

她还是不为所动,大眼睛一直瞪着江然。

如果江然不是什么好家长,现在多半会骂她两句,但他本身就讨厌迁怒孩子的父母,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被以前的事缠上了,之后慢慢跟你说,现在,不太方便。”

以前的事,指的是还没年轻的那段时间,这事不能无理取闹,但只要江然不对她隐瞒就好。

她暂且松开了手,坐回了沙发上。

“瑶瑶,你哥……”

俞薄荷犹犹豫豫的说着,声音很小,似乎不想让厨房里的江然听到。

“你哥,找女朋友了吗?”

“看样子应该是没有,我也不确定,但他说是被缠上的。”

“……有人在追求他吗?”

“谁会追求他这么个……坏了,可能还真是。”

正如江然偶尔会忘记女儿已经十八岁一般,江书瑶也会忘记父亲现在也才十八岁。

即使否定江然的一切,也绝对没办法否定江然真的很好看。父亲年轻时的那些照片,以及他和母亲的婚纱照,在那个还没有修图的年代。

虽然江然总说那是因为那些人整天不吃早饭,吃夜宵,作息不良,天天喝碳水才不好看的,但她和妹妹的作息差不多也是这样,却没有显得多么憔悴。

“我哥……他先前跟我说过,暂时没有那种想法……坏了,该不会是被什么人给拿捏了吧?”

书瑶顿时慌了起来,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可能是妹妹口中的那个狐狸精,爸爸的老板。

发散的思绪使她没有注意到,俞薄荷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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