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也有个不被人所知晓的背后故事吧。”格莉丝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说你是从天上下来帮助史特拉斯的天使,其实不是这样吧?”
“嗯……是天使倒是真的,但是绝对不是来单方面帮助史特拉斯的。”我说道,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真的吗!”
“真的啦……”
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于这些人的请求和问题我都是很难拒绝的。
我连忙补充道:“你可要帮我保密哦,虽然大家都知道我是圣女,但是实际上是天使这件事情……”
“因为你还是希望以圣女的身份待在这里吧,那我明白了。”格莉丝拍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说道。
可是,她的眼神让我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作为保守这个秘密的条件还有裁决了米特尔的补偿,莉薇娅你要做我的妹妹才行哦。”格莉丝的笑容很阴险,她知道我不可能拒绝也不会拒绝。
唉,这就是女人吗。
我早就明白她想和我攀点关系,没想到只是想成为姐妹而已。这种事情其实不和我说,当关系再近一些的时候,我甚至会自己将姐姐两个字说出口。
而这种类似约定一样的承诺,自然也就成为了约束的一部分。
“那……我答应。”
“这么果断啊。”
“能答应就很不错了好吧,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这种要求……”
“好啦好啦,知道啦。”格莉丝显然是很开心的模样,平时只是一个人整研究肯定会无聊的,今天叫我来或许也是看到了以后的希望吧。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很留得住的人。
终有一天我会离开所有人吧,就像是天边的流星一般,只是轻浅地划过天边,便让一些人铭记了一生。
房间门在被轻轻敲响之后打开,是格莉丝的仆人推门并说道:“皇女殿下,午饭准备好了。”
“好的,去叫布伦希小姐起床吧,补觉在一个小时左右是最好的。”格莉丝说完,然后给我比了个眼神示意我跟着去吃饭,我也便跟了上去。
午饭本以为会是很多精致华美的食物,但是一想格莉丝其实也不在乎名誉什么的,这一桌简单的午餐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过就算是简单的肉蛋奶,经过厨师的烹饪之后也变得鲜甜美味。一餐过后,布伦希都不禁感叹到厨师的厨艺之高深,我也挺喜欢这种简单的烹饪手法,有机会让圣堂那边的厨师来和这边的厨师取取经。
好好学学,高端的食材都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手法呢!
很不好意思地蹭了一顿饭之后,便与格莉丝告别了,而身上的衣服和其他几件好看的但是她穿不下的衣服也作为礼物送给我了,当然还有很多平时用的小装饰物还有一些化妆用品。
“谢谢姐姐!”我抱着衣服自然是很开心,一想到有那么多新衣服能穿,自然少女心是一直在波动着的。
“没事哦,下次有空要多来找姐姐玩。”格莉丝在门口送别了我和布伦希,随后我就要去圣堂处理一些纸面上的工作了。
这些纸面工作其实是刘易斯工作量的一部分,只不过有些处理起来方便一些的都交由助手分类并放在我的办公室内了。没错,现在圣堂内部有一个小房间也是特意为我整理出来了,那里就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了。
来到圣堂之内,刘易斯此时正在和他的助手交谈着工作上的问题,而他的助手也拿着笔记记录下了需要注意的点。在我来到圣堂内部的时候,刚好这件事情托付完成,刘易斯也察觉到我回来了。
“哟,换新衣服了?”刘易斯自然是察觉到了我更换了衣服,毕竟圣女的正装穿着活动都是一个问题。
能被注意到换衣服了自然是有些开心的,我便回答:“嗯,那件衣服说实话穿起来是真的很麻烦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看我这套,都穿了大几十年了,也根本没换过啊……”刘易斯说到一半才注意到我身后跟着的布伦希,然后将自己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布伦希听罢便回复道:“没事的教皇大人,如果您希望自己在工作的时候能穿上比较轻松的衣服我们也可以为您安排的。”
刘易斯笑了笑然后遗憾地说道:“算咯,我都这一把老骨头了,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话还真不如那些老年交友中心的人呢。”
我的脑海里面划过了一丝刘易斯这个老头穿着棉麻的衬衫带着棕色的风衣还有棕色长裤带着墨镜在公园里面当派对咖的模样,还真是有那么一丝独特……
不过,我也希望刘易斯能在什么时候能取回这些因为教皇这个位置被剥夺掉的权利,毕竟像他这种人,如果不去圆个梦可能是做鬼都不会安心。
找个机会吧。
这样想着,我便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书,也算是变相为他分担压力了。
处理文书其实就是简单的批阅然后盖章通过,一般都是一些民间小事,毕竟大的事情都在刘易斯那边。
就比方说活动拨款,对丧失劳动力的人进行补贴还有公共财产的借取和调用什么的。当然,除了这些我还起草了一些文书,比方说对城南那块公墓中埋葬着迁坟或者重新举办葬礼这件事情,之后会由圣堂之下的单位派人去询问那些死者的家属。
但是,令我注意的是,那些文书当中有一份是这样的。
“有关康库孤儿院所属权的转移事宜”。
其内容就是图林根将自己的财产所有权规划给了格兰特神父,也包括那一座孤儿院。
原因是……
图林根由于疾病而过世……
什么?
我将文书的署名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那都是图林根爷爷的签名,没有造假,而签名歪七扭八,就像是笔时刻会掉落一般。
而最终,这支笔确实是脱离了他的手,边上溅起的墨水便是最好的证明。而一般情况,这种被污染的文书都不会被送到圣堂当中,只是现在这份不干净的文书确确实实摆在了我的面前。
那些孩子……
“布伦希。”我呼唤道。
“在的,请吩咐。”
“为我备车,我要去一趟法尔医生的诊所。”我说完,开始更加投入地进行直面文书的批阅,希望能在马车备好之前将剩下的文书批阅完成。
洁白的墙壁和欣欣向荣的绿植此时我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只是一边泡好的茶已经只剩下了一点微微的温暖。
我甚至喝不上一口。
是的,再过一会,会连一点温度都不剩下。
“圣女大人,可以出发了。”
正好我也将最后一份文书阅读并盖上了许可的章,放下笔将泡过头的冰凉茶水一饮而尽,却没想到因此被呛到。
“咳咳,呜咳咳咳!”
“圣女大人,您慢点。”
喉咙的异样感要让我哭出来一般,凉透的茶水将其苦涩刷在了我的舌头上印在了喉咙口。
“不用管,现在就出发,通知一下赛娜,文书处理好了,让她来取就是。”我说完,转身出门,连披肩都是布伦希帮我披上的。
也就在这种时候,我会觉得圣堂的阶梯是一种做作的存在。
马车停在阶梯下,我甚至都没让布伦希搀扶便坐了上去。
“法尔医生的诊所,越快越好。”我简短地说道。
“好的,请您坐稳了。”
车夫快马加鞭,我虽然知道这种马车在市街当中飞驰会有些危险,但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几分钟,下车,我便来到了这座熟悉的诊所,而艾拉正好在门口,她似乎也清楚我匆忙前来的来意。
“图林根爷爷两个个小时之前就选择了安乐死,大概是一个小时前走的。”艾拉对我说道。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我说道。
“还在病房内,我们通知过了和他有关系的人,现在都在病房内。”
我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了病房。
“莉薇娅,等一下!”
房间内悲伤的气氛让我一瞬间压抑地喘不上气,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只是站在边上沉默着,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并没有流泪。而神父格兰特也在其中,看到我来了之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圣女大人来了的话,那么也可以启封这封信了吧,毕竟是他口头嘱托的。”格兰特说道,我看到了那干瘦的手中紧紧捏着的信封,甚至有几分褶皱,他真的是捏的很死。
他知道我会来,他想亲手将这封信交给我。
我从他的手中艰难地抽出那封信,然后轻轻抚摸着已经变冷变僵硬的手。粗糙是第一的感受,而冰冷不仅是温度,还有他再也不会开口对其他人说话的那种冷漠。
我的内心是忐忑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我之后才愿意开始自己的葬礼。
就好像,把一切都托付给了我们一般。
毕竟图林根他除了自己的生意和孤儿院还有这些孩子本来就所剩无几了,也许在最后选择安乐死,也是对他自己最后的一丝倔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