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

“那前辈是仙人喽。”

“现在还不是。”

荒芜的漠北中，一只沙蝎爬出黄沙，在沙地上留下道细痕，脑袋歪着略过了那沙漠中的两道倩影。

两人都不怎么擅长交流，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此时的楚凝雪有些奇怪，刚刚顺着他的气息寻来，待到来到此处那气息却突然中断。

不知是不是天道故意的，神识扫过整片漠北却依然未曾发现那人的身影。

一旁的夏叶晓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虽说还是有点担心师兄的安全，但回忆着刚刚那个坏女人对师兄的态度，不大像是来寻仇的。

她现在对楚凝雪的好奇更多一些，这前辈看着挺冷漠，经过短暂的接触与交流倒也是熟络了些。

她也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而且琉璃心告诉她这前辈并不是什么坏人。

作为落云圣地的真传弟子，她的见识也算不少，无论是洗剑阁的归元剑意，还是瑶池的霓裳剑意，无情剑意？还是自己修炼的太初剑意？都不太像。

那剑法她从未见过，手持一把木剑便斩了那蛟龙，更是有一剑斩破天劫这种闻所未闻的手段。

而且她还从那惊世一剑中隐隐看到了些师兄的影子，但师兄可没有这剑斩苍天的实力。

“前辈是散修吗？还是什么隐世宗门的长老呀，我好似从未听说过前辈的剑法……我很好奇！”

“散修。”楚凝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看着身旁少女崇拜的模样她微微叹了口气。

“意乃形神情理之统一，虚实有无之协调，即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乃剑意所成。”

“大道三千，剑道为一。”

“剑之立者，流动之聚、固塑之驱、破气之集……故尔剑之道者，在破在散在灭，亦在固在合在生，是尔剑心即天心、道心、一切之心……”

“剑道不在于技，待到你参透用剑之道，方可知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听罢，夏叶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记得师兄也说过剑术便是剑术，技近于道也是技，剑不不搬山，不倒海，不摧城……只杀人。”

听到这话她那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有了些变化：“倒也像是他的性格。”

“前辈与师兄很熟吗？”

“算是吧……”楚凝雪点点头，没有太过避讳这个话题。

虽然有些怀疑，但这回答还是夏叶晓的出乎意料，毕竟两者修为差距极大，而且看前辈对师兄的态度应该并不亲密。

“我与他幼时相识，只记得那时他是个小乞丐挺瘦小，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她拂过手中的画影剑，平静地娓娓道来。

“他自幼无父无母，说自己一睁眼就落在了那长安，被一老乞丐捡回了家，后来那老乞丐死了，他便与天天在长安城里乞讨为生……在遇到我之前，好像从来没吃饱过，真不明白他那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原来师兄的身世这么悲惨……”

夏叶晓抿嘴有些心疼。

她未曾想过师兄那般洒脱自由之人，居然会有如此悲惨的童年。

长安？这个地方倒是没听说过，可能是东州的哪个小城吧。

“乞讨免不了被别人欺负吧。”

想着她在帝都京城见过的那些乞丐，更是对他充满了同情。

“那倒也是，记得那时他在街上捡了个馒头，被城内的狗追到了长安外，脚根都磨破了，最后还是没保住那馒头，跑到我跟前哭了半天……”

然后第二天他就偷偷把那狗炖了，不知道哪来的锅还端到她跟前问她要不要喝。

想着楚凝雪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那时若是自己未曾继承先祖的使命，而是陪他一起离开长安，与他的命运或许又会不一样吧。

但想这些又有何用，他早就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剑下，连神魂都不曾留下，更是没了转世的可能，何须再过留恋。

跟狗抢吃的……

夏叶晓止住了脚步，眼神中满是惊愕。

这简直颠覆了她对师兄的认知。

怪不得从来没有听师兄提起过自己小时候的事……肯定是怕自己误会吧……

记得师姐说过，师兄就是师傅在云游时捡来的。

或许她早该注意到。

她曾经捕捉到一丝师兄自己都没有感觉的孤独，玲珑心感受到了他隐藏在心灵深处的疲惫，如同穿行在漆黑世界中迷茫的旅人，不知方向没有目地也没有归期。

平时看他大大咧咧的样子，肯定是在掩饰内心的孤寂……

怪不得师姐临走时要自己待师兄好些……她早就知道吗？

夏叶晓似乎想通了什么，遥望着远方感慨着。

原来师兄是个缺爱的孩子啊。

…………

【叮，夏叶晓执念+100，好感度+2％，世界修整进度+2％】

【世界修正度：30％】

【剧情进度：25％】

【剧情进度已过四分之一，请宿主再接再厉，再被砍一刀就能回家了哦】

？

系统啥情况？这好感度哪儿来的？

墨鱼坐在三生石旁，怀里揣着苏九挠了挠头，看着眼前的系统面板有点疑惑。

【系统不知道】

😡

不是，我好像什么都没干吧，这好感度怎么自己就加了。

难道师妹有这么强的自我管理意识，还擅长自我攻略吗？

但他有点拿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一但过了某个临界值，好感度越高柴刀的时候下手就越狠啊……

不过他此时也来不及关注这些，他得想办法从这里离开啊。

本以为这是涂山是苏九的神通所化，毕竟涂山可是在另一个世界，她再怎么强也不可能直接把涂山搬过来，结果呢……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狐狸，她眉眼禁闭依旧在沉睡。

哀叹一声盘膝而坐，缓缓闭上眼睛。

识海之中又添了一位新客人，那参天古木扎根在识海，粉红色的枝叶下是苏九精血所化之白狐。

若是这些东西都有意识的话，都能凑够一桌麻将了。

他抬头遥望，见那粉色的枝叶摇曳着，荡起识海中丝丝涟漪。

灵气化作涓流源源不断地涌入四肢丹田，冲刷着受伤的身躯。

本是枯竭的灵根瞬间被填满，识海之中的墨鱼一脸懵逼，他还没动怎么灵气这小婊砸就贴上来了？

纯净的灵液融入金丹，渐渐幻化成道胎虚影。

龟龟，不会要突破元婴了吧。

难道这就是全自动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