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与然浑身打了个寒战，随即他疑惑着下意识地回过头时，突然就发现霍科站在自己身后，他吓得再次哆嗦了一下，然后连忙站了起来，而霍科则拍了拍他椅子的靠背，示意他坐下。
“好好坐着吧，省得你揶揄我说我目无尊长...”
霍科皮笑肉不笑地趴在椅子的靠背上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来干什么...”
苏与然深呼出一口气，或许是他认为自己在气势上不能输，所以真的用很威严的语气去和霍科说道。
“先别说这个，你的眼睛不是瞎了吗？什么时候好的？”
霍科虽然话说得像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表情却是很认真，而苏与然也听出了话中之意，于是他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换个地方讲话。”
霍科跟着苏与然来到了一间隐蔽的会议室，在来的路上二人未着一词都在沉默当中默默行进着，这也给了苏与然短暂的休息时间，虽然他仍然需要思考如何对付霍科，但大脑换了个思路让他感到稍稍轻松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一点。
最终，他们跨过藏在书柜后面的暗门，进入了一间隐藏的小房间，而等到这里的门一关上与外界彻底隔绝声音和信号，苏与然边猛地转过身对霍科说道。
“我不会过问你们去那里的理由，不过说实在地，这件事想藏也藏不了吧...嗬，真敢做啊，肯定是那个小姑娘指使你去干的吧，干的是挺解气，但是这也太过了...”
苏与然一股脑地把这些抱怨话全都吐了出来，说话之快仿佛是在诉说遗言一般，而霍科罕见地没有出言打断，他只是靠着墙壁边打量着小窗外的景色边耐心地听苏与然说话。
...他好像不是来杀我灭口的？是他们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吗？还是他们打算和我合作？真是奇怪...我有什么是他们值得如此图谋的吗？
苏与然在心中疑惑地想着。
“你说完了？那该我说了，首先我有个疑问，为啥你的办公桌上会贴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
霍科有些冷淡地问道，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内心当中时何种心情。
“...你看到了？”
苏与然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霍科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就这个问题究其原因的话...说实在地他也没有太刻意，是纯粹为了“好看”而一时兴起贴来装饰的？还是他想要时时刻刻记住这个他人生中的败笔事件？又或者是单纯为了辟邪？毕竟像霍科这种人的照片怕不是贴门上辟邪、贴床上避孕...
一言以蔽之，或许几种理由都有，但无论哪个他都不好开口作为解释用的理由。
“...既然你认我作为长辈了，而且你也是从小受到不少苏家的接济...那我贴张你的照片留个纪念有问题吗？”
苏与然沉吟着说出了这句话。虽然不大可能，但他认为或许能唤起霍科的感恩之心。
“接济？好嘛...那么我说，如果你尽心尽力养着一头猪，等着它长大后将它杀掉过年，那你会指望那头猪对你抱有感激之心吗？”
霍科冷笑一声随即说道，而苏与然则微微皱眉，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觉得自己是那头猪？”
说完他就后悔了，或许是他急于反驳所以导致自己的大脑不经思索便将脑海中琢磨的话给说了出去...只是还来不及他懊悔，霍科仿佛没听到这句辱骂他的话似地风轻云淡地接着说道。
“或许...我当初在你眼里就是头‘猪’呢？能为你带来利益就可以随便利用，无法掌控了就要杀掉，我说的对吗，老苏？”
“...”
这点苏与然无从反驳，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也是因为霍科能为他带来价值才费尽心思拉拢他的，要是说夏缇这个可爱的女孩子还多少能唤起他心中柔软的地方，那么对于差点要了他的命的霍科...就纯粹是因为他“无法掌控”才令他心怀恐惧且无法释怀的。
“不过今天我来不是跟你叙旧的，只是想找你帮个小忙，我和她打算继续在这里停留一阵子，不过你也知道那些机器人差不多正翻天覆地地找我们呢...上次那个身份肯定已经不能用了，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新的足够以假乱真的身份证明。”
苏与然默默听完了霍科的话，他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不过并非是这个要求太过强人所难，事实恰恰相反...
“...”
就这事儿？
苏与然微微蹙眉，往常这种小事没必要特别找他，都是让缇娜捎带手就给弄好了，所以此刻他有些怀疑霍科此行的真实意图。
见苏与然一脸疑惑的神色，霍科走到了他面前接着说道。
“嗯，你不用怀疑，我就是专程找你去做这件事的，既然你目击到了我们，那就别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想要把我拉下水？”
苏与然恍然大悟了，如果仅仅只是目击的话，那他完全可是审时度势地跳到AI阵营当个污点证人指认霍科他们，不过如果他在背后为这两人提供伪造的身份证明这件事被曝光的话...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母庸质疑会被当成是共犯，如果仅仅是之前替他们伪造证明，那多少还有斡旋的余地，比如解释说他当时并不知情，但倘若是在这两人盗取天启之后还继续帮他们伪造，那就算自己解释说是被逼的那必然也无济于事了...
“哦，可以是可以，但找我帮忙可不是白干的...”
苏与然意识到霍科压根就没给他拒绝的权利，因为他一旦表露出拒绝的意思，那么霍科完全可以在他发出死亡讯息之前将他斩成灰尘，既然如此，那他只能尽量争取更多的利益了。
“那么你说你想要什么吧？”
霍科微微一笑，他平静地对苏与然说道。
“...”
见霍科毫不犹豫地将决定权交给了自己，苏与然却没觉得轻松，他此刻的心情复杂又微妙，往常都是他来满足别人的愿望，然而这次换他来索取愿望...对他而言还真有些不适应...
苏与然很清楚，如果自己的要求太重，那霍科可能会直接拒绝他，与此同时自己失去了谈判的先机，太轻的话又会很亏...至少苏与然感到太憋屈了，他就被霍科和新世界人这两大恶势力当猴耍，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另外着毕竟这可能唯一一次他能直接面对霍科并向他提要求的机会了，肯定不能留下纰漏...
最终在综合考虑之下，他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
“我想要请你继续帮我猎杀那些破坏秩序的转生者，报酬的事...希望能再谈谈，毕竟我提供的工作会很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