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润滑剂一般。让蓝玉得以肆意舞动
自己的智慧。
吩咐了拓跋几句后,便扶着陈平离开了。
拓跋透看着蓝玉一点点的离开,直到蓝玉消失在视线当中,手中的瓷勺突然间被捏得粉碎。
他默默起身,转身走到方才陈平那桌,对着盛露露说道:
“种其因者,须食其果。我劝你们,好自为之。”
语气听来无比淡然,宛若老僧念经。
而待到盛露露抬头看向拓跋透的脸时,才发觉这个美人的脸上已然满是杀意。
月眉星目,两绺长发垂在肩前。
但此刻,他浑身仿佛都笼罩着一股黑色的怨气。
一股威压迎面而来,宛如实质。
盛露露看出来了。
这个人,是刑罚堂的首席——那个才貌双全,文武兼备的拓跋透!
据说在整个月影宗内,哪怕是长老之中,能敌过他的,也不过一手之数。
原本就一脸懵逼的盛露露此刻则是冷汗直冒?
若只是五席的蓝玉站在自己身前发怒,她能有把握与之一战,打累了还可以直接睡,区区一个五席的蓝玉,是没有反抗自己的能力与背景的。
但拓跋透可不一样,他是首席弟子,天赋超绝,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至炼虚境,成为新一任刑罚堂堂主!
实打实的威压与地位差距,让她一个天材堂的四席一点歪心思都生不出来。
但是,自己究竟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难道说……是因为陈平?
她怯懦地低下头去,连连道歉。
心里却暗暗想道:蓝玉,原来已经被拓跋首席给吃定了吗?平日里听闻蓝玉早已是刑罚堂某名长老的断袖之宠,没成想那些长老是死光了,却轮到了拓跋透。幸亏当时陈平先上了,不然……自己恐怕就不是被警告这么简单了。
唉!可怜的蓝玉,恐怕永远都无法逃脱这个男人的魔爪了。
可怜的陈平,还不知会被这拓跋透怎么报复呢。
表面上看起来他们赢了,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完蛋辣!
拓跋透却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狠厉地瞪了她一眼。
而后才挽起衣袖,离开食肆。
·
片刻后。
拓跋透便落在了刑罚堂议事大殿门前。
无视掉热情问好的内门弟子们,拓跋透径直走入大堂,对着一脸懒散开始营业的其他八位十席弟子说道:
“今日不必继续审批,诸位请回吧。”
随后,他又转身抱拳,对着排着长队的弟子们说道:
“经我与蓝玉五席商讨,我们代表审批团,决定在明日采用新的选拔方式。因此,还请各位师弟师妹明日再来。”
殿下的弟子们顿时就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嘛,我飞剑在剑轨上飞了老半天,路上还一直赌飞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排着长队来参加审批,你倒好,三两句话就想让我们打道回府?”
“就是就是,而且,就算你是首席,你不也只是一名弟子么?你又凭什么独揽大权?”
……
类似的议论此起彼伏。
消息传开。
殿外的弟子如潮水般涌入。
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十席弟子中的其余八人,则也是慢慢将拓跋透围在中央。
次席弟子周仓率先问道:
“拓跋,你说的这件事,是‘上面’的意思吗?”
拓跋透微微皱眉,没有回答。
紧接着,三席弟子关平冷笑一声,跟着说道:
“也就是说——这只是你临时其意喽!拖把头,我知道你很厉害,也知道你生得好看,但你那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脸,是做给谁看呢?!”
六席弟子何进也跟着起哄:“啾啾啾……就是就是!你你不也耶耶耶——是个化神后吼呕呕呕期吗?真珍珍……”
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谁比较厉害呢?
“何进闭嘴!”七席弟子丁原,出言阻止了这个结巴。
前十席里,前三席都有着化神后期的境界,而其余人则是化神前中期。何进所展现的实力仅仅化神前期,却有种觉得自己能够越级吊打拓跋透的**自信。
刑罚堂四席李肃子,是十席当中唯一的女弟子,此时她倒是往拓跋透身边站了站: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要是堂主和长老们还在,看到你们这副乱糟糟的模样,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呢!一个个聒噪吵闹,哪有一点未来长老的强者风范?你们不如先向拓跋首席好好学学,是吧?拓跋首席??”
说着,她便讨好地往拓跋身边靠去,试图将手臂伸进拓跋的臂弯,使得两座巍峨的崆峒与自己的手臂形成犄角之势,趁势一举拿下大拓跋山!
而拓跋透却是冷眼看着她,在她就要靠近过来的前一瞬,浑身的灵压如同风暴般炸开。
青色的灵络与同色的羽衣一同在周身狂舞,大殿内烟尘弥漫。
而待到烟尘散去,众人只看到一柄利剑浮现在李肃子的喉咙前方。
仅有毫厘之差。
利剑上附带着深不可测的灵压,一圈圈密语符文环绕在三尺剑锋上。
其势不可挡。
看着那柄利剑,李肃子不寒而栗;方才她若是再进半寸,便是必死无疑。
“女人,离我远点!”
说罢,拓跋透便收剑离去。
李肃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腿止不住地发抖,大腿根侧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一对美眸里满是晶莹。
(拓跋首席,好……可……好可爱!)
看着那忽然出手,而又擅自离去的拓跋透,殿内数百弟子,竟无一人敢言!
等到他走出好远,众人才渐渐恢复了呼吸。
灭却心头火,剔起佛前灯。
拓跋透的本命灵器,名为“胁侍”。
只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从未参透佛法,为何却会领悟这样的一条法则。
(甚至还被这道法则强行改变了性别。)
救赎众生?独守寂寞??
这或许从来都不是他所选择的命运。
他,拓跋透,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
为了在那片贫瘠的土地变强,他拿起了屠刀。
为了在这个冷漠的世间立足,他戴上了面具。
他本以为或许一辈子就是如此,笑着、杀着、伪装着,就过去了。
直到他遇到蓝玉。
这个跟他同样孤独的大恶人。
这个跟他同样潜伏在阴暗当中,渴求着一个栖身之所的人。
只有我能够理解你啊,蓝玉;只有我,才是配站在你身边的人啊!
等到我参透这该死的“胁侍”,说不定能恢复身体……
蓝玉,等着我,到那时,我会用最真实的姿态成为你必不可少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