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夫冈警官抽动着嘴角,看着迎面而来的夏莉只能勉强扯出一个假笑。夏莉嘴里的烟拿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不出来可以不笑,笑的跟哭丧一样是给谁看呢。”
“咳咳。”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安瑞轻咳了两声。沃夫冈扭头看向安瑞,“这位是……”
“我室友,主修传统医学的医生,今天放假在家。”夏莉介绍道。
“我是安瑞,您好。”安瑞客气的伸出了手。
“安医生,和这家伙住一起真是委屈您了。”沃夫冈笑着握住了安瑞的手,又说道:“不过现在居然还有有假期的工作,真是令人羡慕,不像我们这些人,全年无休。”
“是吧,我当时也说她找了份好工作……该死的《新劳动法》,一点也不给人休息的时间。”夏莉撇撇嘴,说道。
“你又不上班,骂什么劳动法。”安瑞忍不住说道。
她用余光看去,沃夫冈警官貌似在尽力憋笑。
“好了,雨果,我们去警车上聊吧。”沃夫冈在夏莉还嘴前打断了她,把话题的方向改回了正轨。
“你和我一起去吗?”夏莉把还剩半截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转头问安瑞。
“我也能去?”
“为什么不能?”
沃夫冈刚给车解锁,夏莉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熟练的系好安全带,一副先入为主的态度说道:“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能让你一个朱雀门的警察跑到玄武门来找我。”
“提尔区的教堂知道吗?”谈话间,三人都已经上了车,沃夫冈又说道:“自动驾驶,去朱雀门提尔区教堂处。”
“知道,那的神父是个硬骨头,天元公司来收教堂的地皮他都敢违抗,结果好几年了都还活的好好的。怎么,我这次是来给他收尸的吗?啊,我差点忘记了,你们警察的老大是天元公司,要是那个神父死了的话你们才不会去没事找事查这个案子。”
沃夫冈脸色一黑,安瑞敏锐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连忙说道:“还是讲案子吧。”
听她这么说,沃夫冈的脸色缓和不少,“安医生,要是某人能像您一样学会体贴别人就好了。”
“你也只有阴阳怪气的本事了,沃夫冈。”夏莉讥讽的笑道。
沃夫冈的脸又沉了下去。
“咳咳,我们还是继续讲案子吧。”抚着自己的额头,安瑞真怕这俩人突然打起来。
“收购教堂地产项目的负责人刘继东死了,昨天晚上,死在了教堂里。”
“芜湖~我还真是给神父收尸的啊,判罪死刑收尸一条龙服务?”挑着眉,夏莉说道。
“但是没这么简单吧,要是一般情况这神父早就被按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铁打的不在场证明啊。该不会是半夜去嫖小男孩被抓住了吧。”夏莉眉飞色舞的说完,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后补上一句:“哈哈,地狱笑话。”
就在她说完后,沃夫冈依旧沉默不语,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问题,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
这下,车子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草。”夏莉骂了一句。
“昨天晚上这个神父在自己家开的地下妓院被抓住了,嫖的是未成年男性。”
“这个好像不犯法吧?”安瑞皱着眉说道。
“确实不犯法,男性**是不在《新联合刑法典》违法行为之内的,哪怕未成年也不算。不过争取男性**入刑这事好像在三战前就有人呼吁了,貌似还真成功过一段时间,不过这四战都打完了,《新联合刑法典》里都没有这方面的内容。”打开车窗,夏莉点燃了一根烟,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根连同火机递给了沃夫冈。
沃夫冈点上烟,补充道:“安医生您可能不知道,我和这家伙第一次见面是在法庭上。她把前朱雀门第一的律师反驳的无话可说,整一个人就是一本移动的刑法典。”
“火机。”夏莉伸手说道。
“真的假的?”后座上的安瑞睁大了眼睛。
“真的,当初这家伙可厉害了,面对天元的子公司,这家伙不光为受害者家属收集证据,还给他们打赢了来自对方的官司。”把火机还给夏莉,沃夫冈缓缓说道。
“来自对方的官司?”
“这是很正常的事吧?只要有反抗的念头就会被他们像捻虫子一样捻死。谁在乎他们是对是错是不是恶人先告状。”
“说的太义正言辞了沃夫冈警官,要不是当初就你拦我拦的最狠,我现在可能真的会佩服起你的正义感来。”夏莉嗤笑着说道。
“为什么沃夫冈警官要拦你?”安瑞疑惑的问道。
没等夏莉答复,沃夫冈就率先回头说:“安医生,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雨果的惹上的是天元的子公司,我不帮他们难道还要帮雨果吗?”
“老实说,你不用给她解释,解释了她也不明白,只有等之后她自己想明白才行。”夏莉吸了口烟,向车窗外弹了弹烟灰。
“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在这九龙市里,只有天元才是正义。”
车子里变得安静了下来,三个人都想着不同的事情。
“怎么不讲后来的事了,我觉得后半段才精彩。”夏莉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氛围,说道。
“也行,安医生,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律师被我称为前朱雀门第一律师吗?”
“因为他被夏莉比下去了?”
“怎么可能,雨果都不是律师,她当时就是上去玩的……那场官司的第二天,那个律师被人塞进了下水道里。”
愣了一下,安瑞又指着夏莉说道:“不应该把她塞下水道里吗?”
“这才是有趣的地方嘛!那些来塞我的人全都反过来被我塞进下水道里了!”夏莉手舞足蹈描述着她的英勇事迹,成功逗笑了安瑞。
沃夫冈看着夏莉,说道:“然后那天我们接到一个报警电话,对方说……”
夏莉心领神会的说道:“喂,是警察吗?我家下水道堵了,能帮我通一下吗?”两人看看对方,随后默契的一同大笑起来。
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夏莉语气变得严肃,冷冷的说:“死者怎么死的。”
“死的很诡异,我用语言描述不出来,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整个案子的过程很诡异。”沃夫冈的语气同样变得冰冷,只有安瑞还没缓过劲来。
“问题在哪?”
“教堂没监控,神父说那是因为有忏悔室的存在,不允许按监控。”
“那死者是怎么到教堂的?路上总不可能不安吧?”
“问题就在这了……他是自己过去的。”
“自己过去?”
“对,监控录像显示在昨天晚上九点左右,教堂里的人都离开了,刘继东先生从自己的家徒步走到了教堂,进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出来,直到今早在教堂上班的修女发现了他的尸体。”
“昨天?昨天是几号?”
“七月二十三日。”安瑞开口说道。
点头表示认同,沃夫冈又说道:“同时间,神父麦尔斯被人发现在地下妓院和他的小男孩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笑了一下,夏莉说道:“沃夫冈警官,你的笑话水平有待提升。”
“你也一样。”
把手中的烟扔在车上的烟灰缸里,她又说道:“也就是说,麦尔斯神父来不及作案?”
“没错,除非他能控制刘继东去自杀。”
谈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教堂前。
一个年轻的警察为他们拉开了车门,顺便带着他们进入了教堂里。
前脚踏进教堂,后脚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教堂大门正前方就是那具醒目的尸体,那尸体再往前的地方就是高大的耶稣受难像。
当然,比其耶稣受难像来说,这个尸体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整个尸体姿势怪异,却能感觉出大概是一副坐在地上祈祷的模样。其左手贴地,被一根银色的长钉钉在了地上,双脚脚心相贴,又被一根长钉钉死,背后被长钉刺穿,钉子插进地面。尸体右手位于左手斜下方,手掌贯穿倒放在地上的钉子上,双手中间又是一根倒放的钉子,这根也插进了死者的头部,整根钉子上满是灰白色的脑浆。
从尸体里流出的鲜血和脑浆铺满了大片地面,和这环境搭配起来,更令人感觉到怪异丛生。
安瑞的眉毛拧在了一块,目光打量着尸体,她又看向夏莉,夏莉抚着下巴,说道:“老实说,看起来像自杀。”
“但是他没有理由自杀。”沃夫冈说道。
“刘继东信教吗?”
“他要是信的话就不会参加这个项目了。”
微微抬头,夏莉的眼神变的复杂起来。
“这个姿势……”转身看着安瑞,她说道:“你觉得它有什么意义吗?安医生。”
教堂昏暗的光线下,夏莉·雨果那双猩红的眼瞳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