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位干员的护送下,我和巴兹尔钻进警戒线。两位干员继续护送了我们一阵,最后止步于离老教师的房子大约五十米处。

“请求授权解除vip的异能压制。完毕。”一位干员说道。因为他要和我们交流,所以他没有关扬声器,因此哪怕他合上了护面甲我们也可以听见他的话。

但是指挥部那边说了什么我就听不见了。

片刻后,我的项圈从从稳定的绿色变得开始闪烁。这意味着我身上的限制松动了一些。

我停止沉默自己,一边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一边等候能力恢复。

巴兹尔一直在摄像,此时,他用手里的摄像机对准我。我希望我能在视频里看上去没那么怯弱和担小,但是又不想表现的大无畏到没脑子,于是我朝巴兹尔比了个剪刀手。

巴兹尔朝我竖起大拇指,我则回以大拇指用来鼓励他。

片刻后,项圈的颜色从闪烁的绿色变成了蓝色并且稳定下来不再闪烁。

“vip已经激活能力。完毕。”干员说道。

片刻后,他补充了一句:“收到。”

他随即告诉我们他们要撤了,祝我们好运。

巴兹尔朝他们挥挥手告别,然后转过身对我说道:“从现在起我们要是后撤的话就是逃兵了。”

“我签的协议上可没有必须勇往直前这一项。”我说道,“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才行。”

为了让我的能力可以得到合理使用,为了无害化老教师的异能精神病威胁,为了俄罗斯区的居民们,以及刚刚那一家为我唱歌的人。

巴兹尔可能觉得他要彰显自己的男儿气概,或者是他作为一个大人要保护好小孩子,他朝我伸出手希望我握着他。

虽然这种情况下有人能够互相支持确实能够鼓舞士气,但我其实还有点怕生,所以只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握着他的手背。

迈出第一步之前,我就将我的能力最大限度发挥,让整个房子都处于我的压制之下。

就算我把自己的力量用到了极致,但我的项圈颜色几乎没什么改变,因为我的能力本来就不怎么耗能。

我们不疾不徐地朝房子走去。

巴兹尔侧过身用摄像机对准我,问道:“我听说你之前见过这位俄罗斯老师。”

我意识到这也算是采访了。于是我说道:“是的。当时情况虽然诡异,但我可以肯定这位老师值得我的爱戴和尊重。”

“他没有想害你们的意思吗?”巴兹尔问道。

“这么说吧,你害怕鬼魂吗?”我问道。

“有点。”巴兹尔坦诚地说道 。

“但是,假如这个鬼魂生前是一位为了保护大家而牺牲的烈士呢?这个时候你还害怕他吗?”

“这就不怎么怕了。忠魂怎么也不会害人,对吧?”

“这位老教师也是这个道理。”我说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门前的石板小路上。我和巴兹尔对视一眼,我率先上前,摁响门铃,片刻后又摁了一下。

门开了,一位年轻英俊又有些书生气的老师打开门,门内不是我上次来时所见到的三张课桌,而是一整个教室的同学。

我回忆了一下上一次所见的老教师的形象,确认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那位老师……年轻时候的老师。

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况。我心想。一定是我的能力出毛病了。我转身对巴兹尔说道:“出事了。”

“我看出来了。”巴兹尔说话间都没有停止摄像。

“让我看看摄像机和我看到的是不是一样的情况。”我偏头去看摄像机的屏幕,又和巴兹尔交流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我和他所见的情况一模一样。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被完全催眠了,巴兹尔说的是其他的状况但我理解的又是另一回事。

“我们现在怎么办?”巴兹尔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说道。

年轻教师已经被我俩晾在那里有十秒钟了,但他一点都不生气。

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坐满了大约三十位同学。全班的同学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让我感到身上毛毛刺刺的,非常不自在。

他们应该不是真的。我告诉自己。

“老师你好。”我说道。

上一次,虽然我,卡尔还有尤尔兰三人都说的是德语,老教师说的是俄语,但我们之间并没有语言障碍。所以这一次应该也没有才对。

“你好呀,艾达。快进来吧,该上课了。”年轻教师指着两个空座位说道。

也许我应该进去上上课,看看这位老师到底想干嘛。不过,我也可以直接和他说明来意,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他生气的话,我就用泰瑟枪电他。

可这不就和洛恩那个杂毛一样了嘛!果然,手里有把枪看谁都是靶子。

“走吧,巴兹尔,我们进去看看。”说完,我从年轻教师的身边经过,坐到第一排的空位上。

巴兹尔忐忑不安地坐在我身边,我低声对他说道:“我上次来的情况差不多。你放心,老师不会吃掉我们的。”

“也许吧。”巴兹尔说话时已经有点打颤了,“但是作为学生来说,我的年龄是不是太大了。”

“活到老,学到老,对于学习来说年龄永远不会大。”我说道。

“说的好,艾达。”年轻教师称赞道。

我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这一课我们将讨论矛盾的核心是什么,它的实质又是什么……”年轻教师开始俄语授课。

我以为这位老师又要对我做出什么巨大的启迪,但实际上他就是真的在讲课本上的知识。他……是在向我展示他年轻时候的课堂情景吗?

我一直在走神,若是上次的话恐怕就要挨他的批评了(也有可能是是其他比较掉san的惩罚,或者干脆杀死我),但这一次老师什么都没说。

巴兹尔一开始还比较拘束,但他随后可能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在座位上半起身用摄像机拍摄班级内的情况。

就在这时,广播响了:“呼——呼——喂?好,全体师生请注意,全体师生请注意,现在发生紧急情况,请同学们听从指挥,不要惊慌,有序撤离教室。请班主任立刻到班配合任课老师沿疏散线路安全撤离。这不是演习。重复……”

广播刚说到一半,防空警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但又和我上安全教育课时听到的不一样,这种防空警报里夹杂着某种让人一听就十分恐惧的音调——我听出来了,这是生化武器袭击的警报!

我想起来异世界恶魔的第一次亮相时,什么都还不明白的北方各国不约而同地把它们当做敌国的生物兵器。怪不得这里拉响了防生化武器警报呢。

一瞬间,鸡皮疙瘩从两肋爬上我的脸庞,我惊恐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旋即,我看到巴兹尔把摄像机对准窗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不需要惊恐,这应该是老教师的记忆重现。

可这种重现是如此真实,如果异世界恶魔对我动手,会不会真的杀死我?

我不清楚,也不敢试,把唯一的武器泰瑟枪拿出来。

窗外,凄厉的防生化武器警报仍旧响彻云霄,教室内,学生们都起身涌向教室门口。

我决定再等一会儿看看会发生什么。巴兹尔这时为了寻求更多的画面已经凑到了窗户面前。

这时,年轻教师已经把大部分同学都放了出去。他看向教室里唯一剩下的那一位一瘸一拐着急走向他的同学,跑过来,蹲下身背起他。就在这时,门口连带讲台那一片区域的天花板塌了下来,而砸塌天花板的那个东西从楼顶上露出一角——那是一个巨大的墨绿色胶囊壳,因为撞击上面有许多划痕和凹陷。

下一刻,胶囊壳打开,一头异世界恶魔摔了下来。

巴兹尔灰头土脸地朝我跑来,我清楚地看看他胳膊上的伤口。

原来人被杀真的会死啊!

我连忙跟上年轻教师的脚步朝后门跑去。

然而,这扇不常用的后门居然卡住了……

那个异世界恶魔取出一柄像剑一样的武器朝我们走来,但它只走了两步,一架武装直升机从窗外降临,一瞬间就把这个畜生打成了碎片。

但那幅被打成碎片的躯壳里,有什么折射光线的东西正从里面痛苦地脱离出来。我的耳边甚至听到了某种哭嚎声。

这个场面太吓人了,年轻教师放下瘸腿同学,拿起一把椅子去砸窗户。我和巴兹尔一起帮忙。

可我旋即从窗户上的倒影里发现明明被打碎的异世界恶魔躯壳居然在那个折射光线的未知存在的作用下渐渐愈合成原来的形状!

年轻教师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发狠劲砸碎玻璃后,抄起手里的椅子就朝异世界恶魔冲去。

但椅子的伤害太低了,年轻教师随后拿起地上的那一把像剑一样的武器刺进异世界恶魔的身体内。

我确信年轻教师的这一攻击杀死了那个异世界恶魔的肉体,因为某种让四周气流蒸腾起来的东西快速从肉体脱离。

年轻教师也注意到了安玻聚合态的异世界恶魔,他挥剑砍杀,我不清楚异世界恶魔的武器能否伤害到安玻聚合态,但那个鬼魂没有离开,而是把他包裹了起来……

这时,四周的景象像一个点收缩,一阵光线扭曲导致的眩晕后,眼前遭到袭击而尘土飞扬乱作一团的教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陈设简单的客厅。

值得注意的是,客厅的窗户上被人用石头砸出了几个放射状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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