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几天上课之前记得预习，我上课会抽查。”
阿拉纳克教授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少年心领神会，知道老教授想下班了，便小心翼翼地拿起表格道了个别，挪到了其他三人旁边。
“走吧？”他指了指交表格的那张桌子，“一会儿还要交社团和学生联合会的意向表。”
杰西卡见他走到自己眼前，瞟了一眼对方手中的表格，见到了表格上面星神语的那个叉号。
不动声色抽回视线，抬头一笑：“好。”
——其实听到了他和阿拉纳克教授的对话。
斯图尔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末了却只是轻轻一笑，转过头先行朝交表的桌子那边去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
少女眼睑微垂，低头轻轻按着胸口，眼中闪过了一丝思索的神情。
“……”
一行人穿过还在和各自导师商量选课的大一新生，跟负责收集整理表格的学长交完选课表，便离开了阶梯教室。
这会儿是午后时分。
下过雨之后，秋日的空气清新而冷冽，仿佛微雨留下的气息濡湿衣襟。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河岸两侧草地绿茵依旧；而林叶已经转黄，随深秋疏风轻拂而落。
河水泛起涟漪，聒碎了岸旁柳树金黄色的倩影。
墨色长发的少女背着手，收回寻找记忆里夕阳下河底水草的视线，转头看向身后的景色。
在学生联合会的牵头下，风向标学院的社团联盟沿岸摆摊；趁新生还没有正式上课，这几天正是他们纳新的绝佳时间。
“杰西！快看快看！”
她低着头挽起长发，余光瞥见兴冲冲朝她跑来的利兹。
“怎么了？”少女扬起唇角。
“喏……你看那边？”
她面对着利兹，对上了走在后面的少年温和的目光，不经意间微微笑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吗？”
她转过头看向前方，柔声问道。
“马术社团啊！就在那边，你看……你不是说你马术很好的嘛，正好我想报名，你要跟我一起来吗？”
杰西卡心神一动，这才想起来这是上次宴会的事情。
利兹平时大大咧咧的虽然对什么事都无所谓，但对她似乎真的有点上心……
“这个社团……报了有什么好处吗？”她朱唇微抿，轻声问道。
倒不是说她不想报，是因为上辈子这时候心境不同，没想着来这里是上学，每天除了执行任务，也只是那种当一周牧师念一天祷文的过法。
社团倒是有人拉着她去报，但她当时就是随便找了个混日子的社团，对于规定这件事还真没留过心。
利兹闻言有些讶异，旋即露出了理所应当的表情。
“你不知道吗？这个社团是一定得报的哦，”短发少女认真道，“……入学的时候我问过认识的学姐，说校方明文规定，就是每名同学至少要参加某一个社团满一个学期，才能拿到实践活动分来着。”
“……估计是担心某些人天天宅在宿舍里吧？”
少女谨慎着问道。
“那肯定是！不过你知道吗，那些不愿意出来参加社团活动的人为了应付这个规定，曾经自发组织起来过一个社团……但是最终因为没能通过学生联合会的审查胎死腹中了。”
“那……嗯，我是说，”杰西卡试探着问道，“如果我加了这个社团，然后平时我也不去活动，或者说我半道退出来了，会怎么样呢？”
“好像是如果不去活动积累一定次数就视为半道退出，会影响你的社团活动信誉评级，这后面你想下一个学年再加入社团的话，他们看你信誉不好大概率就不要你了。”
“啊？这似乎有点蛮不讲理诶……”
“是为了保障出勤率和积极性的必要之举呢……校方的意思也还是规规矩矩地跟完一个学期，不然会影响毕业的！”
一本正经地说完这段话之后，突然叉腰指着那边的摊位道：“所以是想告诉你，一定要仔细挑好自己喜欢的社团！你的话，报马术就最好了！”
“可能你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但是今年夏天爱斯科的冠军就是从风向标的马术社团走出来的，含金量绝对有保证！”
杰西卡先是一怔，旋即上前一步，笑得眉眼眯成月牙。
“冠军吗？”她嫣然，“那他现在还在学校吗？我想跟他切磋一下，不用比骑马射击，随便比个盛装舞步赛就好。”
我去！……好，好大的口气……利兹咽下了一口唾沫。
“噗嗤。”
看利兹有些被自己吓到了的样子，少女轻松道：“那你就去帮我报一个吧，把梭伦也喊上……斯图就算了。”
“为什么？”利兹有些好奇，“你跟斯图不是那种关系吗？”
“……”
——在利兹的探究的目光里。
她敛起笑容，平静地看了一眼后边正与梭伦窃窃私语的少年。
心底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躁与不安。
“怎么了？”利兹不解地看着她。
理性地将其挑开，视作不见。
这是无用的东西。
“嗯哼？”
“我跟他……”
少女突然看着利兹，歪头笑了笑：“不是那种关系哦？”
她不需要那种感情……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够了。
“诶？……好吧，那我跟梭伦说一声去。”
虽然有些困惑不解，但利兹还是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也不是很懂啦！这方面的事情……就是看着她的这两位朋友这么有默契，好像打上辈子就认识一样，所以才打算问问来着。
“嗯，去跟他说一声……他肯定会跟你一起报的。”
“你这么确定？”
“他再不乐意也会答应你的，相信我。”杰西卡微笑。
然后利兹就去了。
然后梭伦就被拉过来了。
“我……这……不是，”梭伦努力绷住，“为什么你突然要报马术社团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利兹不满地斜了他一眼。
“……那为什么不抓斯图呢？”
梭伦深吸一口气，争取最后的保释可能。
“斯图？我们公学里头看门的老奶奶坐轮椅都比他骑马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
杰西卡强忍着笑，看了一眼脸已经黑的不行的索兰小姐。
“好了好了……”她克制着笑了笑，“没有人是全才，他也同理，你看他的表情都成什么样子了，嗯？”
***
爱斯科指的是每年夏天的赛马会。想了想拆开来发吧，零点之后还有一更，晚睡的可以稍微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