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茗洛茗，七选五没选的两个是什么啊，这次得好难，我感觉要考砸了，没好年过了。”赵欣撇着嘴，一脸失落沮丧，失了平日欢闹的活力。
“D和G吧，我不太确定。考都考完了，别想那么多，要难受也等成绩出来，放假了先好好放松放松。”
“那倒也是，要发愁也是等知道成绩了再愁，说不定就考好了呢。”赵欣大着声音，拍拍脸恢了复活力，“洛茗你放假还要打工吗，要不要出来玩啊？”
“应该要，可能没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好吧好吧，我可怜的小洛茗啊，一天天这么忙，放假了都没得休息。”
赵欣丢下一句感叹，离开了故郁的座位。洛茗抬头望向前几排座位，男孩被叫住了，正坐在荷妤身旁和她闲聊谈天。
女孩眼中的欢喜毫不避讳，坦坦荡荡，又那么干净，与她截然不同。
洛茗不耐地看着两人说笑，按在桌上的手慢慢揪紧，整洁的纸页被抓出难看的褶皱，有股冲动在心里咆哮。
“那就这样，我走啦，假期快乐。”
“快滚快滚，放假前还要气我一下，真想揍你一顿。”
荷妤挥挥手把故郁赶走，腮帮子气鼓鼓的，好看的细眉蹙在一起。
故郁有些无奈，回了座位，把散乱在桌上的试卷一股脑塞进抽屉里，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反正要放假了，下学期估计老师也没兴趣翻出来再讲，他可不想这时候还折磨自己。
“放假了呢，有更多时间拿去打工了。”洛茗怀里抱着收拾好的书包，随意地和故郁搭话。
“洛茗同学求求你别卷了，休息休息吧，您是有什么非买不可的东西吗？”
洛茗转过头，抱紧怀里的书包，盯着故郁的脸，“是啊，有，我可想要了。”
“什么啊？平时看你都清心寡欲的，跟圣女一样，还以为没东西能让你感兴趣呢。”
“你。”
“昂？”故郁愣了一下，茫然地问道，“我怎么了？脸上有东西吗？”
“我想买你，故郁你值多少钱啊？”洛茗唇角现出一抹嬉笑的弧度，声音甜的腻人，在开玩笑。
“把我买回去当苦力你都会嫌力气小，稳亏不赚，别了吧还是。”
“那如果我就是想要呢？故郁能不能把自己给我留着？等我有钱了，一定要把你买下来，天天压榨你。”
“好好好，留着留着，你开心就好。”
故郁权当玩笑，没想过这话里的深意。哪怕他们互相喜欢，高中的恋情最后也都是无疾而终，一笑了之反而是最合适的反应。
班主任赶着铃声进了教室，把手里一大摞印着放假通知和致家长一封信的红纸分发下去，嘴边一并开始了念叨，意料之中是那些让人耳朵起茧的“好好复习，别玩太疯，注意安全，假期快乐”的提醒。
红纸很快从前面传到了故郁手上，他拿了一张，剩下的往后继续传。
十几年的读书生涯，同学们已经习惯了，不会再把这东西太放在心上，大都直接代替家长签了名字，直接塞进抽屉里，不当回事。
故郁看着红纸，手里的中性笔笔尖抵在签名处犹豫，能签上的名字，带回去会看这封信的人，如今可以称为他的家长的人……
洛茗瞟了他一眼，故郁写下的名字恰好结束了最后一笔，她懵了一下，随即凑过去问道，“怎么是她啊，她不是给你假扮的家长吗？”
“其实写谁都无所谓啦，千歆姐对我而言就像亲姐姐一样，干脆就写她呗。”
“那怎么不写我，你也叫过我姐姐呢。”洛茗语气带着些许幽怨。
“那下次写你，洛茗姐。”
“好啊，诶嘿嘿，小郁真乖。”洛茗摸了摸故郁的头，做出一副温柔姐姐的模样。
故郁放任了这举动，他乐意看到女孩的笑脸，也喜欢这样温和又适宜的触碰，莫名地让他很舒服。
他看了眼洛茗桌上的红纸，空白处签着模仿家长字迹很是到位的名字，潦草随意……洛名。
“洛茗你父亲名字和你好像啊。”
“这是我自己的名字去了部首，应付一下老师而已。”她顺手把纸张折叠塞进抽屉里，不想让故郁看到，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快归于平静，故郁把嘴边未出口的疑问吞掉，对这女孩显然不想提及的事情闭口不言。
故郁从没听洛茗提起过她的家庭情况，那些涉及父母长辈的话题她总是回避，想来应该不是什么温馨美满的家庭。
他又回想起了那个夜晚，女孩的那一面他从未见过，决绝如面对死亡，性与欲的举动宛如狂热，他连思考都停止了，最后靠着本能阻止了她。
话题悄无声息地被换掉，他们继续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班上的同学大都也没在听老班唠叨，兴高采烈地互相念叨着假期的计划，游乐园，水族馆，电影院……
那是美好的青春，透露这年轻人的鲜活……却不属于他们。
“好了，就这些，放假回家吧，明年就高考了，作业自己看着办。”王振明讲完了事项，挥挥手示意众人放学走人，眼睛瞥了眼故郁，看着他说道，“故郁，你跟我来一下。”
故郁疑惑地站起来跟过去，王振明没有说话，带着他一路走到二楼的办公室，开门进去，指了指他办公桌边的一箱牛奶，“这箱牛奶你拎回去吧，是学校对你的一点补助。之前没了解过你家里情况，上次刘主任提起了我才知道，你们姐弟两生活肯定不容易，在家要好好听你姐姐的话。”
故郁懵了半秒，意识到是老班误解了他和云千歆的关系。
父母双亡，家里有个姐姐，自然很容易理解为他们姐弟两在相依为命。这也理应是长姐如母，辛苦把弟弟拉扯大的桥段。
“谢谢老师，我会的。”
故郁有些违心地答应，拎上那箱沉甸甸的牛奶回了班里，洛茗已经帮他收拾好了座位，拿着两人的书包在班门口等他。